“一等獎第三名?”封若笑了起來:“小籮,你果然是好樣的。轉 載 自 這個國內新秀設計師大賽,本身就是當前最權威的一個設計師大賽了。它雖然名義上說是新秀大賽,實際上很多已經成名的年輕設計師,也很熱衷於參與的。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取得第三名的好成績,實在是很不錯了。”封若說這些話的時候,頗帶着幾分讚賞。安安卻很不以爲然的“哼”了兩聲。
何小籮見安安老師又一次發威,大氣也不敢喘。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看到安安,她都覺得打從心裡就覺得有些害怕,可能是因爲安安老師太嚴肅,對自己要求太高了吧。另外一方面,自己退出了模特這個行業,也的確是很辜負安安老師對自己的期望。
封若向安安說:“怎麼了,安安,我說錯話了?”
安安瞥了封若兩眼說:“你也沒說錯話,只不過老封,你也別得意的太走了。你現在看何小籮這個學生不錯,我卻不覺得這樣。我覺得何小籮就是有幾分小聰明,學什麼都很快,做什麼都能做得很好。只不過呢,何小籮不是一個有毅力能堅持的好學生。她做事太感情用事,現在你看她做設計做的這麼成功,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掉頭就不做了。到時候你失望也失望不及,反而是不如現在就別對她抱有太多希望的好。”
安安的脾氣,何小籮當然是領教過的。她也明白安安地爲人,她這麼對封若說。只是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並沒有惡意。
何小籮諾諾說道:“安安老師,我”
“好了,好了!”安安擺擺手:“想當初我也是盡心盡力的培養你,你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你還是一聲不響的就這麼離開了這個行業。我說實話。我很痛心,我很惋惜。我也很”安安說到這裡,臉色變得柔和了一些:“小籮。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任何人地人生都不可能是一帆風順地,誰都可能會遇到坎坷和磨難,但是並不能因爲生活的不如意,就放棄了自己地堅持。這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對自己抱有期望的人而言。都是相當不負責任地。小籮,我不想說太多讓你難堪的話,但是我希望你以後都能記住我今天說的。不管做什麼,就一定要堅持到底,不要動輒放棄,好嗎?”
安安說最後的話的時候,是飽含着感情地。何小籮的眼睛都有些是溼潤起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是重重點了點頭。其實一直以來。安安老師對自己都是很器重的。她對自己完全是恨鐵不成鋼,恨不得用鞭子敲打着自己。希望自己可以走得更快些,更好些,但是很多時候,自己都不能體會到她的苦心。今天,安安老師對何小籮說出了她的肺腑之言,何小籮覺得心裡面說不出的難過和感激。
“好了,好了,安安,你看你都把孩子給弄哭了。”封若在一邊打圓場說:“我很瞭解小籮,小籮一直是個很不錯的孩子,只是太年輕了,有些想法沒有那麼成熟。你就不要再責怪她了。你看,你失去了一個好學生,我也得到了一個好學生,是不是?”
安安臉上終於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何小籮都不好想象那樣的笑容也會出現在安安老師這麼嚴厲地人地臉上:“我也沒有責怪小籮的意思,我只是想讓她弄明白,做事情要持之以恆,不能夠隨便放棄。不光是事業如此,對於感情”安安像是有感而發地說道:“對於感情也應該如此。”
封若一時也有些爲她打動了,他說:“安安,那你說我對你,算不算持之以恆呢?我都追你追了半輩子了。你看,現在我們兩個都不年輕了,難道你還不考慮考慮我嗎?”封若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雖然是很輕鬆的,但是表情卻很嚴肅很認真。
何小籮愣是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封老師和安安老師?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安安聽了封若的話,什麼都沒有說。封若看何小籮一副吃驚不已的樣子,這才和她解釋說:“小籮,恐怕你還不知道吧。我認識你安安老師,已經足足有三十幾年了,我追她也追了三十年了。我當初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出名的模特,我一下子就被她身上那種與衆不同的氣質給吸引了。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設計生,我想盡了辦法追求你安安老師。你安安老師對我不錯。不過始終不冷不熱的。後來我名聲有了,錢也有了,我想這下你安安老師會接受我了吧,誰知道她還是對我和以前一樣。我也沒有辦法,我想古人不是說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嗎?那好,我就用真情來打動你安安老師。一年不行我就兩年,兩年不行我就三年,三年不行我就五年,誰知道這麼一不小心,三十年就過去了。你安安老師對我,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不冷不熱的。”
封若說這些話的時候,拿眼睛看着安安。何小籮則長大了嘴巴,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封老師和安安老師三十年,天哪,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平時看封若老師不言不語的,一門心思撲在設計上,卻沒有想到他原來是一個這麼浪漫,這麼長情的人。他和安安老師的故事,恐怕都可以拍成一部瓊瑤小說了吧。
何小籮就說嘛,一進門的時候就覺得怪怪的,覺得封老師和安安老師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纏繞着,那種東西說不清楚也道不明白,但是卻能讓人很真切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安安似乎也習慣了封若這麼說,她臉上一點慍怒的神色也沒有。
封若又對何小籮說:“小籮,你看到了嗎?我每次一和你安安老師談起這麼嚴肅的話題,她就立刻變成了一個沒嘴的葫蘆。安安,今天我就當着咱們學生的面問問你,那個,我是不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安安想了片刻,還是沒有說話,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封若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說:“你安安老師每次都這樣。”
何小籮有些想笑了,但是覺得帶給自己更多的是感動。兩個人之間的情意,居然可以持續這麼久。封若老師不計較回報的追求安安老師三十年。她也能看的出來,安安老師對封若老師,也不是一點感情也沒有的。她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一種默契,那種默契是不能說清楚的,不過卻很能撞擊人的心靈。在她看來,安安老師和封若老師就好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這未嘗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即使兩個人最後不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但是卻能這麼默默的注視着對方,當自己遇到什麼困難的時候,都能把對方當正一個真心依靠的人,這中情分,是什麼也比不了的。這種情分,何小籮甚至覺得都已經超越愛情了。
安安笑了笑說:“老封,當着小籮,你就別老提這茬了。小籮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欠了你錢呢。”她說着,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何小籮覺得安安老師的笑容,也許不是屬於一個女人的幸福的,但卻是恬靜的,也是真實的。
在這樣一個物質浮華,人情淡薄的年代裡,也許只有在封若老師這裡,安安老師才能得到心靈的平靜和心底的安穩吧。
可是爲什麼,安安老師三十年都沒有被封若老師打動呢?對於這一點,何小籮是相當疑惑的,因爲三十年的時間,就是鐵杵也該磨成針了,三十年的時間,就是清水,也能把石頭給滴穿了。可是爲什麼三十年,安安老師沒有接受封若老師?何小籮百思不得其解。
何小籮在封若老師這裡,享受寧靜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楚懼何那裡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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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動力的部分,要賣給肖氏國際了。這個消息,對楚懼何而言,無異於是晴天霹靂。但是,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在商場上,他也不算不老辣,但是這次也算是陰溝裡翻船了,而且翻的很慘。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有沒有可能可以東山再起,還有沒有可能再重震楚氏動力的聲威。
難道說,幾輩人的基業,就要毀在自己手裡?爲了家族的事業,自己的婚姻和大半生的幸福都賠進去了,結果卻只能落得這樣的結局嗎?楚懼何真的很不甘
但是,不甘心歸不甘心,這種情形下,他是束手無策的。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懷着他那難過的近乎悲壯的心情,來把整個廠房重新檢查一遍。
這些,要麼忘記,要麼就深刻的印在腦子裡。這些廠房,這些機器,這些一切的一切,曾經都是楚氏動力的,都是他楚懼何的。他堅信機器和人,都一樣是有感情的。它們現在的心裡,也不好過吧。
想到這些,楚懼何不禁啞然失笑:自己這一把年紀,真是老糊塗了,也許是被氣糊塗了。機器怎麼會有感情呢,他想這麼多,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