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我們醫院是有規定的,這種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你最好還是找院長商量。我還是那句老話,最好是把病人轉到一般的普通病房,這樣對你們和我們都有好處。一不會耽誤治療,二不會使得我們夾在中間不好做人。”那個女聲越來越不耐煩了。
“那就請你寬限兩天,我儘快去想辦法把款子弄過來。”
在一旁聽的分明的何小籮早就聽出來了那個男的正是上午給自己打電話的小柳,也就是楚懼何的身邊人秘書小柳。咋一聽之下,何小籮有些大吃一驚,楚氏動力真的窘迫到了這種地步了麼,自己的生身父親,昔日裡笑看商海,叱吒風雲的楚俱何真的到了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麼,連住高級病房的錢都沒有了。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楚氏動力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弄得這個昔日裡聲名赫赫的大公司搞的快要破產似的。
何小籮心裡一時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衝出去,對着那護士說:“你在這裡兇什麼兇?不就是缺幾個錢嗎?用得着這麼咄咄逼人嗎?老先生在你這家醫院裡住院這麼久了,什麼時候拖欠過你的住院費?請你以後說話注意點,弄明白自己首先是一個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不要讓別人看到你,就會覺得你是一隻眼睛裡只有錢的黑鷹。”說完,何小籮對着小柳說:“小柳,等下你跟着我去取一張支票,先交上一個月的住院費。免得老有蚊子來哼哼。煩着你。”
小柳本來和護士說得正無奈,聽到何小籮這麼說,才鬆了一口氣說:“是的,大小姐。”
那女護士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被何小籮刺啦了一頓,覺得說不出地委屈。剛想着找何小籮大吵一架。忽然發現何小籮竟然是她剛在很多報紙頭版頭條上看到的那個知名女模特。態度立刻變得好了很多:“知道了,何小姐。還是何小姐您肯體諒我們。”
何小籮聽女護士叫的出自己的名字,又見她前倨後恭。知道她肯定是看過報紙的報導了。心裡很不以爲然地說:“現在沒有你地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等那女護士走了,何小籮這才問小柳:“你剛纔說的都是真地嗎?楚氏動力現在難道連這麼一點錢都拿不出來?”
小柳一看到何小籮走了過來,而且質問自己這樣的話,心裡明白她剛纔把自己地話都聽了過去。小柳有些尷尬的掩飾到:“大小姐。我們公司只是出了一點小狀況,目前只是有那麼一點週轉不靈而已,你千萬別誤會了。”
雖然他這麼分辨到,但是他臉上那扭扭捏捏的神色已經把他給出賣了。何小籮沒好氣的說:“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你先帶我去看總裁吧。”
小柳答應了一聲,領着何小籮走向楚俱何的病房。快到病房門口地時候,小柳猛的停了下來,轉過頭對着何小籮低聲說道:“請你千萬不要把你在剛纔聽到的事情跟楚先生說起來。他現在的狀況不是很好。我們還是暫時不要提起這些不太好的事情。要是他知道了,我恐怕對他的病情不好。爲了他着想。小籮小姐。”
何小籮有些讚賞的看了一眼小柳,說到:“我也是這個意思,難道你到現在這種時候了還這麼爲他着想。他有你這麼一位如此爲他着想的下屬,也是他前生修來的福氣。難爲你了,我爲他深深地對你表示感謝。”
說完這些話,何小籮和小柳就走入了病房。何小籮驚異地發現,半個多月沒見,楚俱何似乎衰老了很多,枕頭邊露出來的頭髮上白了一大片。好像雪山地峰頂一樣耀眼。他臉上的表情,也很是疲憊,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正在小憩的楚俱何發現有人進來,連忙坐了起來,把臉轉向門口。在楚俱何把臉轉過來的時候,何小籮心裡突然泛出一種深深的酸楚感來。眼前的這張面孔,晦暗中帶着一些疲憊,和自己以前心目中的那個容光煥發的楚俱何的形象整個有着天差地別的區別。楚總真的是衰老了很多,何小籮心裡一陣心疼。雖然,楚俱何以前的確有很多對不起何潔汝和何小籮的地方,可是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生身父親,是一個賦予自己生命的男人。
楚俱何一看到女兒,眼裡流露出憐愛的神色來。他掙扎的做起身來,笑着對何小籮說:“小籮,你回來了,這次出國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你能來看我真好,嫣然那個孩子好久都沒來看我了,上次來看我還是爲了和我要錢。錢。錢。錢,他們母女就是爲了要錢,好像想把我這把老骨頭賣了去換錢似的。還是你媽媽好,經常來陪我說說話,還熬了很多雞湯給我喝。女兒,你過來,讓我摸摸你的頭。這麼長時間沒有見你,你又長大了,也變漂亮了,越來越像你媽媽年輕的時候了。”
何小籮快步走到楚俱何的病牀前,扶着掙扎起來的楚俱何慢慢躺了下去,抓過滾落一旁的被子給楚俱何蓋上。然後輕輕的說:“楚總,你還是不要起來了,就這麼躺着吧,躺着能舒服一點。你現在好點了沒?”
楚俱何在女兒的幫助下慢慢的躺了下去,然後用眼睛示意何小籮做到他的牀邊來。何小籮小心翼翼的做了下去。
楚俱何看着何小籮坐定了下來,開口說道:“我老了,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已經頂不了事情了。這麼多年的風雨波折,使得我的身心俱疲,我也想好好的停下來,安度晚年。可是我還是放心不下我一手建立起來的楚氏動力。我這麼多年的心血都在那上面,我想找個人好好的接替我打理好她。我不想眼睜睜的看着楚氏動力被人收購。小籮,你知道嗎?你的妹妹嫣然使我很失望,她母親也是和她一個脾性。如果交給她們,只怕沒出一年,就會給她們敗的光光的。”
說道這,楚俱何猛地咳嗽了幾聲,繼續說道,“我思前想後,考慮了很久,覺得還是你比較適合接受我的產業。雖然楚氏動力的一部分產業已經出售了,可是剩下了的那部分就是我的命根子了,我不想隨隨便便的把它交給我不放心的人來打理。你是最合適的人了,小籮,我把公司的經營大權全部交給你,並且把5%的股份送給你。你就好好的替我打理,可以嗎。到現在,我算是想明白了,能夠真正的拯救楚氏動力的人,是小籮你。”
何小籮沒有想到父親今天來竟然是跟她說這些,她有些感動。可是她低頭思量了一會,毅然決然的擡起頭說:“楚總,這次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楚俱何有些驚訝的問道:“問什麼,難道我給你的股份太少了麼。如果這樣的話,你自己說你想要多少。”
何小籮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只是我還是不能原諒當年你拋棄了我母親另娶其他女人。這件事情在我心目當中總是揮之不去。楚總,我從小到大,我的生活中,幾乎是沒有你的影子的。所以我還是不能答應你的請求。因爲在我心裡面,我還不能原諒你這個父親。你可知道,當年你拋棄了媽媽以後,媽媽受了多少的苦。我又受了多少的苦。在學校裡面,經常有人欺負我,說我是沒有楚總的野種。我就上去和他們打架,拼命的撕咬他們。當媽媽生病的時候,楚總你又在什麼地方?你有管過我們母女嗎?這麼多年以來,我們過的是什麼生活,嶽小乖和楚嫣然過得又是什麼生活。我媽媽沒有丈夫,我沒有爸爸,因爲我爸爸正在給別人做爸爸,正在給別人當丈夫。我已經差不多要把你這個父親遺忘了。可是現在,可是現在在你的公司遇到危難的時候,你又想把我拉回你的身邊,讓我爲你打理你的生意和產業。對不起,我現在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楚俱何很是傷心的說:“對不起,小籮,這麼多年讓你和你的媽媽吃了這麼多的苦,我有罪呀。當時我是鬼迷心竅,竟然聽從了你祖父的安排,這麼狠心的拋棄你媽媽和你。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在心底裡懺悔這件事情。可是大錯已經鑄成,我也無力迴天。作爲你的父親,我確實很失職,不,不只是失職,可以說這麼多年以來,我對你並沒有盡到作爲父親的職責,一點也沒有。可是我畢竟是你的爸爸,你忍心看一個半截身子都快要入土的父親,這樣子向你央求你的原諒麼。也許我連央求你原諒的資格都沒有,但是我在心底裡還是很愛你的。一點也不必嫣然差,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我的女兒。”
何小蘿沒有說話,默默地站起來,走向門口,才轉過身說:“我得回去了,還有好工作的多事情要處理。”
“小蘿!”楚懼何叫住她,“可以叫我一聲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