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找了話題,問她,“永恆之心”在世界十大鑽石裡,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昂貴的,當時他還問,爲什麼不是“海洋之心”“非洲之星”這些人人都知道的鑽石來做這個劇本?
她聽到他的聲音,好像很緊張的樣子,遲疑了半分鐘,才轉過身,沒開口,卻先對着他笑了,笑容軟軟的帶着幾分可愛,看得他頓時有些想臉紅,然後他就轉過了身,給了她一個側臉,之後,就聽到她說:她喜歡“永恆之心”。
不過後來她也說了,“永恆之心”太貴了,就是喜歡喜歡而已。
那個時候的他,一貧如洗,聽到她說喜歡,也只是再後來去網吧的時候,偷偷的上網查了一下關於“永恆之心”的資料,然後就看到了對於他那時,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的價格。
他和她結婚結的太匆忙,沒有告白,沒有交往,沒有談戀愛,也沒有求婚,甚至訂婚儀式和婚禮都沒有。
她雖然沒有開口跟他要過,可是旁人有的,她怎麼可能沒有?
更何況,在他聯繫魏總之後,他還有一次晚上從書房回臥室,她還沒睡,正在看電視,當時電視裡恰好演到男主給女主戴鑽戒的鏡頭,他清楚地從她眼底,看到了一絲豔羨和暗淡
“因爲我太太喜歡。”
魏總被靳奈這麼直接簡單地一個理由,說的有些無言以對。
只因太太喜歡……所以不惜揮霍這麼多的資金,來買一顆鑽石?
有錢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魏總翻了翻自己面前的那份空白文件,然後推到了靳奈的面前,靳奈皺了皺眉:“你覺得我的條件不滿意?”
“不是。”魏總拎起了桌子上的那張支票:“我覺得他就夠了,至於其餘的附加條件,我不需要。”
靳奈是商場上難得一遇的天才,雖然最近的他一直很低調,但是據他所知,他跟跟美國好萊塢那邊的一些人來往頗爲密切。
與其一次買賣做絕了,不如留個情面,做個朋友,也許未來可以藉助靳奈的幫助,將魏氏企業帶到國際。
好的商人,想的永遠都是長久利益,所以魏總望着對面優雅而坐的靳奈,開口說:“永恆之心,我賣給靳先生您,如果靳先生現在有時間的話,可以跟我移駕魏宅,我現在取給您。”
魏總如此爽快的同意,倒是讓靳奈暗暗吃驚,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魏總心底的想法,這明顯是在賣給自己人情,爲了將來更好更深入的合作。
從來都不喜歡領人人情的靳奈,卻領了魏總的人情,他同意了魏總的提議,招呼服務員結賬。
兩個人走出高爾夫球場,正準備上車的時候,靳奈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是助理打來的,靳奈對着魏總說了一句抱歉,接聽。
“靳先生,大事不好了,蘇小姐和許先生以前結婚的事情被人曝光了,整個網上亂成了一鍋粥,也不知道的誰泄露了您和蘇小姐的住宅信息,那些記者都堵到錦繡園去了。”
靳奈眉心緊蹙了一下,想到蘇沁一個人在錦繡園的別墅裡,那些記者到底有多瘋狂,在娛樂圈裡混跡了這麼多年的他,是完全瞭解的,靳奈都不等助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全說完,便直接對着電話里語氣飛快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回去。”
隨即就掛斷了電話,望了一眼魏總,就拉開了車門:“對不起,魏先生,我有點事情,需要先走一步了,永恆之心我回頭再過去拿。”
魏總見靳奈接完電話神情匆匆,剛想開口關心一句,結果靳奈就已經坐進車裡,“啪”的一下力道極大的關上了車門。
車窗落下,靳奈禮貌又矜貴的丟了一聲“再見”,然後一腳就狠狠地踩在油門上,車子猛地躥了出去,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靳奈一直不斷地加大着油門,他一手控制着方向盤,一手拿起手機點開了微博,一邊留意着前方的路況,一邊看了看頭條上的具體新聞,幾乎整個網絡,鋪天蓋地全部都在罵蘇沁。
靳奈脣瓣動了動,隨後就急忙的給蘇沁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響了半天,都沒人接聽,靳奈心底變得更加焦急如焚,在他正準備掛斷,換成家裡的電話打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聽,裡面傳來蘇沁輕軟的聲音,她像是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一樣,開口就是:“靳奈,我們家門外堵了好多記者。”
靳奈直視着前方的路況,用最冷靜的語氣說:“我現在正往家裡趕,我等下會給物業打電話,讓他們把記者趕走,再次之前,你千萬不要出去,記得把門窗都關好……”
靳奈在電話裡仔細的叮囑了蘇沁很多注意事項,然後才掛了電話,雙手扶着方向盤,再次加快了車速
蘇沁掛斷靳奈的電話,還特意跑下來,檢查了一下門窗,確定都是反鎖的,才透過落地窗,往外望了一眼,記者比剛剛又多了一些。
這些場面,蘇沁以前在一些娛樂雜誌和電視上看到過,也從很多圈內的人口中聽到過,有不少明星因爲鬧了醜聞風波,被記者堵在家裡好多天都不能出門的情況,她卻沒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也會落得這般的下場。
蘇沁看了一會兒,便上了樓,剛剛因爲有人按了門鈴,她只是看了新聞報道,都還沒來得及看網友的反應,但是此時從記者這麼瘋狂激動的舉動上來看,她已經預感到網上的輿論肯定更加不堪入目。
理性告訴她,眼不見爲淨,可是感性卻還是讓她忍不住坐在了電腦前。
她跟許嘉木結婚的過程中,和靳奈曖昧不清,網上的人都認定了她是腳踏兩隻船,勾引了兄弟兩人,說她長了一張清純的臉卻做盡了天下最噁心的事,甚至有些人直接就罵她是婊子,賤婦,總而言之,那些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最後,大家把她掛鉤上了潘金蓮,說她是現在版的潘金蓮。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還憑藉着昨晚參加好萊塢海選唱的那一首《那又如何》在網上被人讚譽,甚至還被網友投票成爲第一名,短短的八個小時,她聲名狼藉,成了人見人罵、水性楊花的代表。
蘇沁知道,這一次的醜聞,遠比前一陣子自己死纏爛打靳奈,被大家吐槽爲倒貼女來的要嚴重很多倍。
很有可能,她會因爲這一次的事件,從此以後接不到任何的通告,也拍不了任何的戲,每當有人提起她的時候,會說罵她人盡可夫,最重要的是,她還牽連了靳奈。
因爲對於網民來說,她是婚內出軌,所以靳奈就變成了第三者插足。
靳蘇夫婦,一時之間,成了渣男賤女。
只不過靳奈的粉絲太過於強大,在這個時候,大家還在想盡辦法的維護着自己心目中的男神,所以基本上罵靳奈的評論很快就被頂靳奈的蓋下去,有些太過於喜歡靳奈的粉絲,難免就遷怒上了蘇沁,覺得是她連累了他們的偶像,不斷地在她微博下方,留言說些“你配不上我老公”“請放過我們的男神”“我們深愛的人,不容你如此踐踏”之類的話語,就連蘇沁的私信裡,都有靳奈的粉絲長篇大論的求她離開靳奈,不要在這樣害靳奈了。
其中靳奈的一個粉絲,發了一條“每次都是你,讓我們男神蒙上污點,請你離開我們的男神”的微博,被大家點讚了數萬次。
其實那只是一個粉絲單純的感慨,可是卻刺痛了蘇沁的眼睛。
她說的沒錯,靳奈出道至今,長達十年的時光,一步一個腳印熬到今日,從沒有被人曝光過任何不堪的新聞,但是,在認識她之後,被頻繁鬧了好幾次,甚至最大的一次,是去年她被爆大家吸毒的時候,他不惜說出了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世。
蘇沁情緒有些低落的關上電腦,趴在電腦桌上,閉上了眼睛,心底卻有着潮水一般的愧疚和難過席捲了他。
靳奈本是衆人眼中完美的神,卻被她拉下神壇不說,還跟着名聲受損。
她愛他,卻帶給了他這麼多的災難。
想到這裡,蘇沁的眼底,變得有些溼潤。
透過窗子,她隱約的還能聽見外面記者噪雜的聲音和不斷按門鈴推鐵門的聲響
應該是靳奈打給物業的電話,起到了作用,圍堵在院門外的記者,在一個小時之後,被物業的保安,全部驅離。
整個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蘇沁這才鬆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了窗邊,看到門外空蕩蕩的,地上只有着一些零散的垃圾殘留。
靳奈在西郊的高爾夫球場,要趕回來怕是還需要半個多小時。
現在鬧了這麼大的醜聞,晚上肯定不能輕易出去了,蘇沁爲了避免自己一個人總想上那些事,乾脆便下樓去準備晚飯。
在蘇沁剛走進餐廳,還沒打開冰箱的時候,就聽到了門鈴響。
她剛剛被記者不斷按得那些門鈴,搞的習慣性的忽略了門鈴,過了一會兒,纔想起門外的記者都已經被物業趕走,這才關了冰箱的門,走向了屋門口,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監視器,來的是一個穿着快遞服,帶着鴨舌帽的人,蘇沁這才按了通話鍵,裡面傳來一句:“送快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