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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機場,付費下車,辦理登機手續,過安檢,登機這一系列流程,靳奈幾乎是馬不停蹄一氣呵成搞定的。

一直等到飛機起飛,透過飛機車窗,眼裡的香港變成一片燈火,他從飯桌上聽到那些消息時,混亂憤怒的心情,這才微微好轉了一些。

他明明是抱着爲她好的態度,不遠千里的躲着她跑到香港來出差,可是沒想到卻聽到了關於她的不好消息。

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做英雄,可是他卻一直想着要保護好蘇沁不受傷害。

他知道,或許此時的蘇沁,根本就不知道許嘉木已經另有所愛,這只是他的猜測和擔憂,可是不管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他就是要回去。

因爲他不想在那個女人最難過最絕望的時候,是一個人。

所以他要快馬加鞭的趕到她身邊,陪她難過,哄她開心。

兩個小時後,飛機平穩降落北京國際機場。

此時已是深夜,北京正在下大雨,靳奈一下機,直奔了出租車等候站,隊伍有些長,靳奈一邊排隊一邊給蘇沁撥電話,一直到他的手機沒電,蘇沁都沒接電話。

靳奈焦急如焚,最後直接離開了隊伍,冒着大雨衝着機場外奔去。

沒一會兒,靳奈身上的衣服便溼透,從候機樓到機場外,大概有五公里的距離,他跑的後背都出了汗,和雨水摻雜在一起。

好不容易看到一輛黑車,靳奈毫不猶豫的招手,坐了進去,報了錦繡園的地址。

車子抵達錦繡園,靳奈付款,便衝向了許嘉木的別墅,他氣息有些不穩的擡起手,連續按了好幾下門鈴。

蘇安夏又哭又鬧折騰了好久,才徹底安靜了下來,蘇沁在金碧輝煌服務員的幫助下,把她拖上車,送回了她的住所。

從蘇安夏住所出來的時候,竟然下起了雨。

蘇安夏住的地方,晚上本來就不好打車,更何況下雨,蘇沁站在路邊等了好久,才終於等到了出租車。

出租車抵達錦繡園小區門口的時候,雨已經下的很大,蘇沁付了款,快速的跑回了許嘉木的別墅,不過用了五分鐘,還是被淋成了落湯雞。

蘇沁奔進屋,站在玄關的地墊上,不顧身上正在滴答個不停的水珠,先從包裡摸出來手機,結果卻看到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全部都是靳奈打來的,最早的一個是三個小時以前,那會兒她在金碧輝煌裡陪着哭哭啼啼的蘇安夏,包廂裡聲音嘈雜,她並沒有聽見鈴聲,之後蘇安夏撒酒瘋東奔西跑,她爲了追她,一直都沒顧上去看手機。

蘇沁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給靳奈回撥了電話,結果裡面給自己的提醒,是對方已關機。

蘇沁原本看到那些未接電話,略微有些喜悅的心情,瞬間變得有些低落,她等了靳奈一天電話呢,該不會兩個人今天又要錯過了吧

蘇沁悶悶的將手機放在了一旁的置物架上,將滴水的頭髮,抓在手裡,對着地下的吸水毯擰了一下。

雨水不乾淨,在她擰發的時候,從頭頂順着她的面頰一不小心流入了她的眼睛裡。

蘇沁的眼睛天生很敏感,拍戲畫內眼線的時候就容易流淚,每次都耗費化妝是很長的時間,都現在進了雨水,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蘇沁抽了一張紙巾,正準備去擦眼裡的雨水,然後就聽見身後傳來的門鈴聲。

蘇沁就站在門口,轉了個身,也沒問是誰,順手就將門一把拉開,也沒顧得上去看門外站着的人是誰,就拿着紙巾去擦眼裡留下來的淚水。

靳奈的手正準備繼續去按一下門鈴,結果面前的門就被拉開,他下意識地望向了屋裡,竟然看到蘇沁全身溼透,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的站在門口,拿着紙巾正在擦眼淚的畫面,他的心猛地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掐住了一樣,疼的六神無主,驚慌失措。

她該不會已經知道了許嘉木的事情吧

“蘇蘇”靳奈本能的開口想要去哄蘇沁,可是他只是喊了她的名字,就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從小到大,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辭,面前又是他唯一喜歡的女孩,光看到她哭,他大腦就已經一片空白,哪裡還能想出來什麼句子來哄她

蘇沁聽到靳奈的聲音,擦着眼睛的動作頓了一下,本能的擡起頭,看到門口站着的靳奈,有些不可思議的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又是兩行淚滾落了下來。

靳奈更慌了,大腦變得更遲鈍,張了張口,更說不出來一個字了,心底反而翻滾起了一股想要撕碎許嘉木的衝動。

靳奈全身緊繃,手握成拳頭,努力地壓着自己心底傳來的一陣陣心疼。

疼到最後,仍舊沒有想出來安慰詞的靳奈,伸出手,想要將蘇沁拉入懷中,給她一個無聲的擁抱,可是都沒等到他的手,觸碰到她的手臂,面前流着眼淚的蘇沁,卻突然間脣角彎起,綻放了一個明豔動人的笑容,清脆的語調帶着幾分驚喜的開口:“靳奈,你怎麼會在這裡”

靳奈被蘇沁突如其來的笑,震的大腦有些發懵,手臂就那麼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臉,清楚地看到她的眼底是蓄了淚水的。

她怎麼又哭又笑的啊該不會是被許嘉木的拋棄,打擊到了吧

靳奈更加心疼,因爲大腦當機太嚴重,他實在想不出來要說什麼樣的話去安慰她,門開着,身後的大雨還在下,不斷有風吹來,冷的全身溼漉漉的她瑟縮了一下,靳奈這才猛地像是清醒了一樣,將蘇沁打橫抱起,踏着步子上樓,去了臥室的浴室,將蘇沁放在浴池裡,打開水龍頭,調了一下水溫,把花灑遞到蘇沁的手中,低聲說:“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然後,便起身,離開。

靳奈在走出浴室之前,還不忘記打開了室內的暖燈。

蘇沁洗好澡出來的時候,靳奈恰好端着一杯薑茶上樓。

靳奈將薑茶遞給蘇沁,拿起吹風機,給她吹起了頭髮。

吹風機噪音有些大,兩個人都沒說話,氣氛倒是有些像曾經他們扮演夫妻時,住在一起的畫面。

蘇沁捧着薑茶喝了一口,溫度一直蔓延到了她左胸膛裡最柔軟的地方。

靳奈吹好頭髮,將吹風機的線整理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少了吹風機的噪音,屋內安靜了許多,隱隱的可以聽見窗外已經變小的雨聲。

靳奈站在蘇沁的面前,看着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薑茶的她,繃了這麼久的大腦,終於組織出了一句關心的話語:“蘇蘇,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蘇沁只當靳奈這是一句很平常的問好,很自然的迴應了他一句,然後將喝光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揚着笑臉,擡起頭望着靳奈,把自己剛剛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靳奈抱入浴室的疑惑,一口氣的問了出來:“靳奈,你不是在香港嗎明天你不是還要開會嗎怎麼突然間回來了”

驚嚇過度了這麼久的靳奈,聽到蘇沁這一連串的問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蘇沁似乎不是在難過可是,靳奈想到剛剛蘇沁紅着的眼眶和全身溼漉漉的畫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開口問:“你剛剛去哪裡了下雨怎麼不知道帶把傘”

蘇沁老實的交代:“安夏在金碧輝煌喝多了,我去找她,沒帶傘,剛剛淋了雨。”

靳奈盯着蘇沁的眉眼認真的打量了一會兒,終於確定剛剛是自己太緊張了,蘇沁似乎還不知道許嘉木的事情。

靳奈彷彿劫後重生一樣,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蘇沁發覺了靳奈的異樣,眉心皺了皺,有些古怪的睜着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仰着頭盯着靳奈,問:“你怎麼了好像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沒”靳奈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和淡定,簡單地說了一個字,然後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已經接近了凌晨一點鐘,於是便彎身,把蘇沁一把抱起,放到了牀上,拿着被子仔細的給她蓋好,順道關了臥室的大燈,纔出聲說:“時間不早了,睡吧。”

蘇沁這才注意到靳奈的頭髮和衣服還是溼的,他們兩個都淋了雨,可是他只顧着她了,夾雜着感動的溫暖,席捲了蘇沁,她窩在被子裡,輕聲的開口說:“靳奈,你也快去洗個澡吧,小心感冒了。”

“嗯。”靳奈很輕的應了一聲,站在一旁卻沒動,目光靜靜地盯着她:“你先睡,我等下去洗。”

蘇沁沒和靳奈爭辯,乖巧的閉上了眼睛,心底卻覺得靳奈哪裡有些怪怪的,可是她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怪。

更怪的是,蘇沁第二天早上一醒來,便接到了靳奈的電話,說帶她去四處玩一玩。

靳奈這段時間和她接觸的時間是挺多的,可是卻從沒有帶着她出去玩過,蘇沁心底雖然納悶靳奈怎麼突發奇想帶着自己要出去玩,可是嘴上還是喜滋滋的答應了下來,然後就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

蘇沁一直以爲靳奈口中帶着自己四處玩一玩,只是去北京周邊逛一逛,呆個一兩天便會回來了,可是卻沒想到,這四處玩一玩,竟然玩了大半個中國。

從洛陽,到西安,然後去了上海,飛往海南,最後又到了杭州,繞去南京。

蘇沁看了兵馬俑,也爬了華山,華山山路陡峭,她穿了一雙坡跟鞋,最後走不動路的時候,還是靳奈一路把她背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