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這個商業稅也是我給高拱掘下的陷阱,但是在張居正這老狐狸面前,我還是要裝嫩點好,我也會欲擒故縱,只是我這個欲擒故縱跟他的不一樣,我的理想和目標豈是他可以想到的。
“張大人,現在皇上升我爲戶部侍郎,我覺得高拱主管戶部,我的處境不好啊。還請張大人指點迷津,我以後如何和那高拱相處。”
“蘭大人,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皇上明知道你們有矛盾還把你弄到戶部去,我看有摻沙子的意思,你感覺不願意和高拱在一起,那高拱更不願意看到你,所以皇上纔會這麼做,畢竟現在戶部無銀,讓皇上很是失望,現在皇上賞識你,也是你的一個機會,戶部也是我大明朝除了吏部之外最重要的一個部門,你這個戶部侍郎做好了,以後入閣都是有希望的。”
“張大人說笑了,我又不是進士出身,也不是什麼正途文官,在那些讀書人眼裡,還不就是以武夫而已,豈能入閣,下官沒有什麼奢望,只求能外放到一省做個巡撫就可以了。”
“蘭大人,你這個目標太低了,做一個巡撫哪有做內閣大臣來的風光,我看你的目標還要重新定位啊。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之常情。”
“張大人,我這主要是不是正牌子進士出身,要想上位很難啊,現在哪裡都是按資排輩,別看我做個戶部侍郎可以,要是真再往上一步,那些御史清流之類還不吃了我,也就是張大人你不嫌棄我,一直拿我當自己人看待。”
“自古帝王將相,有多少起於草莽,太祖當年不也淪落到討飯的境地,所以蘭大人也不要妄自菲薄,我看好你,你的出身問題,以後老夫會想辦法,現在我們和高拱鬧翻了,怕被人說閒話,要不老夫早就受你爲弟子了。”
一聽張居正要收我爲弟子,別管是真是假,我先跪下去說道:“多謝老師,學生沒齒不忘老師大恩。”
張居正把我扶起來說道:“這個還不能拜師,我也只是說說,以後我會考慮找個合適的場合,讓你拜師,現在還是先免了吧。”
“老師,我知道你顧慮什麼,但是我們只是在私下裡這樣稱呼,出去我們還是以官職稱呼,不知老師覺得怎麼樣。”
“好,就這樣吧,老夫也收你爲弟子,只是老夫確實沒有時間教你,你有時間把你讀過的書列個表給我看看,我給你推薦幾本沒讀過的書給你。”
“那多謝老師,學生以後一定唯老師馬首是瞻,絕不辜負老師的栽培。”
“好了,我們也不要客氣了,以後來這裡就像來家裡一樣就可以了,我還有一事問你,你經常在宮裡,跟陳久很熟悉吧,你知不知道這陳久做了東廠廠監。”
“啓稟老師,學生知道,今天有個太監去傳旨的時候無意中說起來的,學生多宮裡的事向來是不打聽不攙和,在宮裡事情太多了,所以學生很是注意,不知道老師問這個是有什麼事嗎?”
“這個也是老夫隨便問問,我一向和那馮保馮公公交好,只是不知道他這次怎麼會突然讓出東廠廠監的位置,很是不解,我覺得你在宮裡所以才問問你,看看你瞭解此事不。”
“要是老師要知道,我這幾天去宮裡的時候打聽一下,只是我現在做了戶部侍郎,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不會讓我做公主的師傅了。”
“這個你看看有機會的時候就打聽一下,沒機會就算了,這幾天那馮保也很低調,一般不出來,我不知道他的情況才問問的。”
張居正那裡知道,馮保的下臺正是我幕後操作的結果,只是第一次聽張居正說他和那馮保交好,看來張居正這邊水也很深,也難怪,那高拱看不起太監,當然也不會去巴結馮保,從今天金殿上面訓斥陳久就看得出來,陳久那可是近臣,高拱都不留面子,更不用說馮保了。
今晚上也到現在還不明白張居正叫我來這裡的意思,是爲了讓我看看門可羅雀的景象,還是讓我打聽馮保的情況,說來說去張居正是不說重點,這當官當的久了,都成精了,我的收穫就是拜了張居正做老師,張居正在學術上還是在官場,都有不小的人脈,這樣我成了他的學生,也就沒有人敢說我不是進士出身,不是讀書人出身,不能做官了。
和張居正聊了不少,看看天色不早,我才告辭出來,張居正畢竟是我名義上的老師,雖然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知道,所以他也沒送我,只是打發管家把我送到門口。
回到玉馬巷,大家還沒有睡覺,因爲明天是陳老大結婚的好日子,蔡氏作爲新娘子,當然不能留在這裡,躲在新房裡沒有出來,幾個孩子倒是挺開心,畢竟有了新爸爸,還是天天在一起的陳老大,現在吃的飽穿的暖,這是以前他們連想也不敢想的,看着孩子們開心的在屋裡跑來跑去。
我問老劉:“劉大哥,都準備好了吧。”
“少爺都好了,你放心吧,要是累了你就早點休息。”
“沒事,下午睡了那一會好多了,倒是你操心這麼多天,是辛苦了,等明天陳大哥婚後,你好好休息兩天。”
“少爺,我不辛苦,都不是體力活辛苦什麼,倒是少爺你,裡裡外外的都要操心,確實是辛苦。”
陳老大在一邊也說:“是啊少爺,你才辛苦,忙了外邊忙家裡,要不是你我哪裡會成家。”
“大家都不要客氣,既然到了一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就是你們的事,以後我們有合適的還要給你們幾個解決一下,自己一個人也不行啊,特別是劉大哥,更應該找了。”
老劉不好意思的說道:“少爺還是算了吧,你看孩子都要找媳婦了,我還找什麼啊,老了,不找了,我就在這裡伺候少爺一輩子算了。”
就在大家聊得很開心的時候,聽見後院陳老二喊道:“起火了,快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