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在整個皇宮的中央位置,是皇上日常辦公和處理政事的地方,偏殿是寢宮,如果皇上沒有寵幸嬪妃的意思,就是在偏殿休息。老爺子以前都跟我詳細的說過,又看着模型學習了好幾天,所以對皇宮內的建築還是很熟悉的,道路也不會走錯。
此時的皇帝是明穆宗朱載垕,年號隆慶。今年是他登基的第二年,登基伊始,他重用賢臣能臣,着力改革,懲奸除惡,革除弊政,平反冤獄,關注民生,開放海禁,鞏固邊防,使得整個隆慶朝社會穩定、經濟繁榮。儘管他有些懶惰、十分好色,但依舊是位可圈可點的明朝皇帝。
離着老遠就看到乾清宮內燈火通明,整個乾清宮的地基本來就高於周圍的殿宇,所以離着老遠也可以看的明白,來到宮門外,但見殿門口站立着幾個太監,臺階下是四個三等御前侍衛,我過去打了個招呼,幾個人大體都認識我,因爲那天宣讀聖旨的時候他們都在,其中一個領頭的說道:“這不是蘭侍衛嗎,怎麼調來這裡了。”
我看他們幾個年齡也比我大,就說道:“幾位哥哥,兄弟我今晚臨時過來替班的,不知道馮侍衛在哪裡,我要找他報道。”
“原來是來替老孫的,那辛苦蘭侍衛了,你等一下,馮侍衛去周圍巡視了。”
說完那侍衛又像泥胎一樣矗立在那裡,這就是御前侍衛最基本的,站如鬆,目不斜視,昂首挺胸。我現在還沒上崗當然不會像他們那樣站在那裡,所以就離開幾步,無所事事的看着周圍的景緻。
等了有半柱香的時間,也沒看見那馮侍衛回來,我也有點不耐煩了,剛想再問問,只見燈火通明的大殿,殿門打開,從裡面跑出一個太監,後面還跟着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子。那太監邊跑 邊喊道,走到臺階下的時候,一不小心摔了個狗吃屎,我一看這不管也不行啊,太監可是最會嫉恨了的,要是被他忌恨上,以後不用混了。
跟在太監後面的女子並沒有停下,而是無視太監的摔倒。從他身邊走過,往遠處走去。我看,別的侍衛都在執勤,不能隨便動,只有我自己閒着,趕緊把他扶起來,那太監“哎呦,哎呦”的叫着,邊揉着被摔傷的胳膊,對我說:“灑家這腿怕是扭了,這位侍衛,快去叫太醫,皇上暈了。”
我一聽趕緊把他扶到臺階上坐下,說道:“公公你先坐,我馬上去太醫院。”
說完,把腰刀解下,就一溜小跑往太醫院而去。
憑着對道路的熟悉,也沒多走冤枉路,不一會就來到了太醫院,但見太醫院裡面黑咕隆咚的,只有最裡面的一個房間亮着燈。我快步來到那個亮燈的房間,在門外喊道:“哪位太醫在值班,皇上暈了,趕緊的。”
只聽見裡面穿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接着門打開,出來一個五十來歲太醫打扮的老者,穿着六品的官服,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不入流的角色,那老者看到我在這裡站着,問道:“這位侍衛大人,皇上在哪裡暈的,怎麼暈的。”
“在乾清宮,具體怎麼暈的我不知道,你快點收拾東西去吧,耽誤了可吃罪不起。”
“那不知道怎麼暈的就有點麻煩,你幫我點忙吧,我要帶着醫箱過去,因爲不知道皇上怎麼暈的,所以需要帶着的東西很多,我自己恐怕拿不了。”
我說:“好,能不能快點,那邊等不及了。”
那太醫不緊不慢的回身去屋裡,接着提着一個箱子出來遞給我,關上門說道:“好了走吧。”
我提着沉甸甸的醫箱說道:“就這點嗎?”我剛提出疑問。
就見那太醫說道:“是啊!就這點。小夥子,不要多說,論年紀我比大,我都五十多了,你才二十來歲,所以你也應該提着,再說我提着,去給皇上看病,這麼重的箱子,這麼遠的路,我到了那裡還不氣喘吁吁,不休息下怎麼給皇上評脈。”
遇到這樣的無賴也沒辦法,不過人家也說的在理,只好說道:“這位太醫大人,我提着我也沒不願意,不是怕你忘記拿別的東西,才問問你的,你老不要多心啊。”說完我就閉嘴不說了。只聽那太醫絮絮叨叨的說着,我也裝作沒聽見,快步走在前面。
我到了乾清宮的臺階下的時候,那太醫還在離我十幾步的地方,氣喘吁吁的追趕我。那坐在臺階下的太監,看我來了,咧着嘴站起來說道:“侍衛小哥,麻煩你把我扶進去吧。”我把醫箱遞給剛剛來到臺階下的那位太醫,扶着太監往乾清宮內走去。
來到門口看到。大殿裡點滿了燈籠,裡面非常明亮,乾清宮非常大,裡面的擺設不多,顯得有點空曠,也沒看到皇上在哪裡,只見幾個宮女太監,垂手肅立在偏殿的門口。
那太監對跟在後面的太醫喊道:“蘇老怪,皇上在偏殿,你快去。”看來這太監認識那個太醫,聽口氣還挺熟悉的。只見那叫蘇老怪的太醫,快步越過我們兩個,進了偏殿。
我也扶着那太監,跟着進了偏殿,但見偏殿裡面,比外面豪華多了,裡面傢俱器皿也擺放的錯落有致,靠牆還擺着幾十盆盛開的菊花。
偏殿中央有一張大牀,上面是明黃色的帳幔,綴着粉紅色的櫻穗,牀上躺着一人,臉色蠟黃乾瘦,三十來歲年紀,身上蓋着金黃色的被子。我想這就是皇上嗎?怎麼顯得這麼憔悴,沒有我想象中的威嚴高大。
還有幾個太監宮女圍着牀邊,那太醫放下醫箱,來到牀邊,搭上皇帝的手腕,看樣子是評脈,只見那太醫,閉着眼睛過了有一盞茶的時候,才放下皇上的手腕。
說道:“陳公公,皇上無礙,吩咐下面燉點蔘湯來,一會我先讓皇上醒來,喝上就好了,皇上就是元氣虧的大了,沒補上上來,所以纔會暈倒,以後你要提醒下。”
“蘇老怪,你這話說的,我哪敢提醒皇上啊,我只有想辦法讓皇上把興趣往別的方便轉移,可是效果不好啊,皇上就好這一口,我能怎麼辦啊。”
那叫蘇老怪的太醫沒再說話,只是打開醫箱,從裡面拿出一個不大白瓷瓶,打開瓶塞,傳出一股清香味來,那蘇老怪用小銀勺子從裡面掏出來一點,黑黝黝的藥膏,對着那陳公公說道:“你來,還是我來。”
那陳公公說道:“你來吧,我腿這樣走路都疼。”
“好,那就我來,一會給你配個藥,順便治治你的腳,我先讓皇上醒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