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因爲王金槐醉酒沒有醒來,魏子涵和小玉也不餓,所以也沒要飯菜來。只是打發順子他們幾個出去吃飯。
王老爺子是練武的出身,酒精消耗的快,下午就沒事了,剛纔又發功,估計會餓,我就讓客棧老闆炒了幾個小菜,要了一壺酒,說什麼也不敢像中午那樣喝了,要是把老爺子再喝醉了,我自己照顧兩個醉漢可就難受了。
來到房間,王金槐還在牀上躺着齁聲如雷,我們也沒有叫他,跟老爺子在桌子前坐下來。店裡夥計,拿上茶來倒上。
一時茶罷,夥計緊接着端上菜來,四碟兩碗,許是看我是出家人,無非是些豆腐青菜之流,最好的一個就是拌豬耳朵,想是在這客棧,他們主要是經營住宿,炒菜也就是隨意而爲了。那夥計又隨後拿過一壺酒來,放在我和王老爺子面前,又有兩個盅子,說:“二位客官,小店裡條件一般,你老就將就着用吧,要是有什麼吩咐,你再喊我。”說着就退出來房間。
我給老爺子倒上酒,問道:“前輩,你住在那家客棧,還有沒有同來的,你這麼晚沒回去,是不是通知他們一聲。”
老爺子端起酒盅子,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啊,就是自己一個人,也沒住下,中午我是剛從臨朐回來,肚子餓了就去酒樓吃飯,沒想到遇到你們,聽說你們要去京城,今晚我就和你們住一起了,老夫也要回京,路上正無聊呢,一起做個伴吧,可不要嫌老夫麻煩啊。”
“前輩去臨朐有事嗎,能遇到前輩也是緣分。我們對京城也不熟悉,能和前輩一起也是方便了我們,路上正好請前輩給我們講講去京城需要注意的事項。”
“那沒問題,老夫對京城可是太熟悉了,18歲去京城參加武舉考試留京任職後一直在京城,直到今年老夫65歲,已經在京城47年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我沒有不熟悉的,達官貴人也都瞭解。在京城遇到什麼事,老夫能幫你的絕不看笑話。”說着老爺子把酒盅裡的酒一飲而盡。嘆了口氣。
繼續說道:“老夫這次來青州也是有事,我一生無兒無女,就是收了三個徒弟,三個徒弟都是孤兒,老夫從小收養他們,並授已武藝,三個徒弟也都爭氣,都是以武舉出身,大徒弟杜志豪,現在浙江任寧波象山衛所千戶,二徒弟陳忠,在遼鎮將軍麾下,這次來臨朐就是因爲三徒弟之事而來。“
“三徒弟叫王健,因爲我收留他時,他父母已經去世,他還小,連自己的姓也不知道,所以老夫讓他隨我姓了王,也算是我的義子吧。去年他中舉後,老夫不願意他去衛所也不想他去邊關各鎮,就託人把他安排在了臨朐做縣丞,誰知道,上個月,一夥土匪襲擊了縣裡大戶,殺死老弱婦孺一百多人,只有那大戶劉員外,帶着幾個精壯家人跑了出來,這劉員外告狀到了京裡,京裡怪罪下來,讓嚴查,這不知府和縣令把責任都推到了王健身上,也怨不得他們,王健負責一縣之捕盜、治安等事,出了這樣的事應當受到懲處,只是我怕他出事。這次來我去縣裡大牢去看了看他,在裡面倒不至於受苦,又去縣令那裡打點了一下,老夫雖然現在已經不在官場,畢竟也做過正三品的御前侍衛,他也不敢不給老夫面子,只是遺憾的是,我住了十幾天一直沒查出那些賊人是哪裡的,我人生地不熟的,當地人一直不說這個話題,以至於我什麼消息也打聽不到。想想再待下去也沒意思,這不就準備離開。老夫一直在宮裡爲官,地方上也沒有什麼門生故舊,還是回京城再想辦法吧。”
老爺子說着連喝了好幾個,臉上也沒有中午初見時的神采飛揚,看老爺子不開心我也陪着喝了一個。
“前輩,不要着急,回到京城找找關係,花點錢就能出來了。你既然沒住下,我一會讓夥計給你開個房間,明天我們一起走,這去京城的路我們都不熟悉,你老既然剛纔京城過來,以後我們路上就靠你照應了。還有一事我要麻煩前輩,當年你在宮裡當差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一個叫李玄清的道士。”
老爺子說道:“當年先帝在時,宮裡道士不少,不過他們都是住在宮外的白雲觀,在大內的不多,都是有事臨時召見的,我主要負責皇上的寢宮安全,所以跟他們還是不熟悉。不過回京後,我可以幫你問問當年負責白雲觀那邊警衛的同行,也許可以知道點消息,李玄清是你什麼人啊。”
我就把我去京城目的,還有師傅的一切告訴了王老爺子,也告訴他我是上京去尋找師傅遺著,順便查出當年師傅是怎麼出事的。看老爺子是個直爽人,不會是那種告密的小人,要是一般人我是不能說的,連王金槐和魏子涵的關係我也都說了。去京城還要老爺子幫忙,要是靠我自己是不可能瞭解皇宮內裡的情況的。
老爺子聽我說完,沉吟了一會說道:“當年不知道有多少好人被陷害致死只是,先帝已經過世,以前那些蠱惑先帝的邪道已經逃得逃,散的散,要找到確實不容易,不過我們可以從當年的守衛,和在裡面打雜的小太監入手,老夫在裡面待了40年,熟人還是不少的,能幫你多少是多少吧,去了京城你準備去那裡住,白雲觀你是進不去的,那是皇家道觀。別的道觀離京城也遠,對你調查這事不方便,我看你就住我家吧,我就和老伴兩人,再就是幾個僕婦,幾個徒弟不回來,我哪裡也很清淨,你和王金槐就在我那裡吧。”
我看老爺子也不是那種虛情假意的人,也說:“那好,我們就住在前輩家裡,只是打擾你們了。”
老爺子把手一擺說:“那裡那麼多打擾,老夫也是喜歡熱鬧的人,你們去,就是我夫人也會高興的,還有一事,我到了濟南後要停一下,去巡撫衙門打探一下王健的事情,還要去當地錦衣衛千戶所一下,以前我一個一起當差的同事,他兒子在濟南的錦衣衛千戶所做百戶,也許可以幫我打探下消息。”
我說:“沒問題,一天兩天的也不耽誤,我明天跟魏小姐說一下就可以,來前輩我們喝酒吧。”
跟老爺子聊了這麼多,也熟絡了起來,一壺酒喝完,老爺子不盡興,又要了一壺,因爲第二天要趕路,喝了兩壺就不喝了。我讓夥計又給老爺子準備了一件客房,只是離我們稍遠一點。
忙活完這些,坐到牀上,看見王金槐還在酣睡,偶爾還翻翻身,嘟囔出幾句夢話。
不甘寂寞的小義從我的袖子裡爬了出來,這一天忙活的也沒顧上它,拿了幾個水果過來,小義是囫圇吞棗的嚥了下去。
坐在牀上練了一會心法,天色也不早了,出去看了看魏子涵他們房間已經滅燈,回來就和衣躺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