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去了,才見那小三回來,哭喪着臉對姓關的地痞說道:“大哥,譚大爺說了,他還有要緊的事,不能來這裡,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交給你,讓你自己處理。”
這下子姓關的沉不住氣了,嘴裡罵道:“他奶奶的,姓譚的也太不仗義了,老子給他辦事,出了事不管老子了,兄弟們以後不跟着姓譚的幹了,十兩銀子打發要飯的,太拿老子不當人了。”
“怎麼樣,幾位,跟我走吧,我看銀子你們是賠不起了,你們配合我,我也不把你們送到官府去,怎麼樣?”
“好,既然到了這一步,我姓關的也無話可說,大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哥幾個雖然是混子,但也知道好歹,只要不把我們交給官府,大爺你想知道什麼我就告訴大爺。”
我對那個給我擡轎子的太監首領說道:“劉安,你帶着他們幾個進宮去找陳總管,告訴他這裡的事,他會處理的,不要難爲幾位,早點讓他們回來。”
“好的,大人,我現在就去,可是你用轎子怎麼辦?”
“我今天不用轎子,你帶着個人一起去吧,我有事可以騎馬。”
“你們幾位,要聽這位公公的,不要有別的想法,到了那裡好好配合陳總管,說不定還有一場富貴等着你們。”我又對那幾個地痞說道。
幾個地痞這下都站了起來,姓關的給我施了一禮說道:“這位大爺,小的多謝大爺,以後在這裡有什麼事,招呼一聲就是了,我叫關大勝,在這條街上,沒人不知道我的名字。”
“好吧,關大勝,你們去吧。”
打發走了他們幾個,我又對那可憐巴巴的掌櫃的說道:“掌櫃的,這裡的銀子我賠給你吧,一會我讓管家給你送來。”
“多謝大爺,大爺你告訴我你的名號,我在家裡給你設長生牌位。”掌櫃的跪下給我磕了三個頭,邊磕頭邊說。
“好了,不用客氣了,名字我就不用說了,我們該走了,你也關門收拾下吧,這樣也沒法做生意。”
“大爺你慢走,記得那天再過來啊。”掌櫃的邊說邊把我們送到了大門外。
這麼一鬧,我更要出去看看什麼情況了,就對老劉說道:“劉大哥,你帶着兩位公公回去吧,我帶着他們轉轉,看看什麼情況。”
“大人,你還是回去吧,現在街上亂的狠,小心有人趁機對大人你不利。”
“沒事,你們儘管回去吧,陳大哥他們幾個跟着我不會有事的,再說大白天的也沒人敢怎麼樣我。”
老劉帶着剩下的兩個太監離開我們,我又帶着他們幾個往前面走去,街上的行人,都在議論着,大多數都是關於今天商店不開門的事情,有說是朝廷抓欽犯的,有說是地痞不讓開門的,反正是五花八門,什麼樣的說法都有,都是三五成羣的聚在各個店鋪的門口。
走了一條街也沒看見一家店鋪開門的,我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時錯誤的估計了形勢,看來此事他們籌劃已久,連地痞流氓都動用了,不知道陳久怎麼樣,佈置下去的人有沒有打探到消息。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這些開店的,以前都是早早的開門,今天怎麼有錢不賺,關着個門幹嗎?”陳老大在我身後問道。
“陳大哥,這事是有人組織的,你看要是這些商店都不開門,是不是京城就會亂套了。”
“是啊,大人,要是這些店鋪不開門,京城的居民撐不了幾天,撐不下去就會鬧事,這樣下去對朝廷不利啊。”
剛走到一個街口,就見對面來了一隊官兵,足有上百人之多,那些官兵到了街口停了下來,領頭的是個百戶,安排着士兵把收住各個街口,還派出幾個士兵,往各個街上去喊話:“父老鄉親們,聽好了,這兩天朝廷抓捕蘭家逆反的逃跑者,大家沒事儘量不要出來,各個商家朝廷已經下令兩天不許開門,要是沒有糧食的,可以來各個街口,由朝廷提供糧食給大家,按市場價格供應,待抓到了欽犯,戒嚴自然會解除。各位官員大人,以及在衙門當差的大哥,可以憑官憑和差牌,自由出入。”
我一聽,這個辦法真好,雖然說是戒嚴了自然會讓人人心慌慌,但是有朝廷下令各個商店不許開門,這樣他們的罷市也就被破壞了,居民也會以爲商家不開門是接到了朝廷的命令,心裡也不慌張了,家裡沒有糧食的還可以買到官府提供的糧食,解決了糧食的問題,也就沒有了什麼騷亂。
這樣的主意,也應該是張居正出的,靠陳久和皇上兩個是沒有這樣的腦子的,張居正這一招,我猜,接下來應該就是順天府召集所有的里正,安撫人心,里正熟悉各個居民的情況,他們去做工作,比官兵在街上喊有效的多。
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東廠根據這幾天打聽到的情報,可以按家去抓人,還打着抓逆犯的旗號,不會引起大的騷動,真是一舉兩得,各個街口都有官兵把守,要想逃都很難,現在城門那邊也應該戒嚴了,除了官差,也不會放走一個人。
這樣大局應該就會很快穩定下來,再加上在城外的搶糧行動,看看能有幾個人沉住氣,只要是糧商沉不住氣,這個罷市的行動也就被破了一半,城內陳久再把這些地痞流氓一抓,沒有約束這些商戶的人,這些商戶自己也靠不住勁,自然就開門營業了。
那個百戶安排走了那些士兵後,看我們幾個站在這裡,過來說道:“你們幾位不要在這裡站着,早點回家去,不要妨礙我們的公務。”此人雖然是軍人,但是說話還是很客氣。
我掏出懷裡的官憑遞給那百戶,那百戶一看,馬上給我行了一禮,說道:“蘭大人,小的得罪了,小的不知道你的身份,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沒事,都是爲朝廷辦差,你們也辛苦了,我要到處轉轉可以嗎?”我客氣的對那百戶說道。
“大人,你隨意,只要帶着這個官憑,到那裡都可以。”那百戶邊說邊把官憑遞給我。
我們穿過封鎖街道的士兵,往前面走去,街上的行人也在士兵的喊話以後陸續的開始回家,也沒有多少反感的樣子,畢竟大家都知道前幾天的蘭家逆反案子,現在抓撲逃犯也是應該的,還有,朝廷的命令,還沒有限制大家出來,只是商戶關門,但是一些東西還是可以過幾天買的,所以都很平靜的往家裡走去。
“大人,這大白天的就戒嚴,可是很多年沒有過的,爲什麼還抓蘭家逆反的案子.....。”
“這個不是我們可以管了的,我們再去前面我們衙門那裡看看吧。”我怕陳老大說出便宜老爸的事情來,所以趕緊打斷了他的話題,畢竟三虎雖然跟了我,但是還不是完全的相信他們一些東西還是不讓他們知道的好。
陳老大也打住了話題,默默的跟在我身邊往前面走去,現在街上要找個出租的馬車都很難找,就是有,也被官兵趕回家去了,沒辦法,我們幾個只好步行往小蔡府那邊走去,我的目的就是去看看小蔡府,也去看看師兄他們那邊怎麼樣了。
走了大半個時辰,經過了十幾道戒嚴的官兵,纔來到小蔡府,小蔡府這邊的工人已經撤走了,只有一個不認識的書辦和一個工人在裡面打掃衛生,大門是虛掩着的開着一半,我們推門進去,那書辦不認識我,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這裡不是閒雜人等可以來的。”
“這是我家蘭大人,來看看衙門的,你不認識我家大人。”
“蘭大人,小的不認識你,不知道是你過來,蔡書辦交代了,讓我到了下午給您把鑰匙送去府上,現在你老來了,我就現在給你吧。”
那書辦說着,掏出一串鑰匙,遞了過來,這事當然不是我去接的,陳老大接過鑰匙,提在手裡。
“都收拾好了嗎?”
“是的大人,都收拾好了,你老看看那裡還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再帶人給你修理下,明天我們就不過來了。”
“這樣吧。我也不用看了,現在我們還沒搬過來,等過幾天搬過來,那裡不合適的時候,我再去你們那裡要幾個人來修理吧,你們也辛苦了,現在可以走了,衛生不用打掃了,我的人過來還是要打掃一遍的。”
“那多謝大人,我們先告辭,回家我跟我們大人說一下。”
送走了那書辦和工人,我帶着他們在院子裡面轉了兩圈,陳老大忍不住問我:“大人,你看什麼啊,這不是一樣的嗎,你走走了兩圈了。”
陳老大當然不知道我在看什麼,因爲我要找個合適的地方建個銀庫,這麼多的銀子不能放在屋裡裡面,要是放在屋子裡面,那我這裡就成了那些大賊的肥肉了,那些江湖俠客,還不天天盯着我這裡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