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章

朦朧的月色下,兩人共騎一馬的情景深深地刺痛了夜無煙的眼,他薄脣微抿,黑眸中透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然,也不過是一瞬,那絲失落便融入他漆黑的眸色中,就宛若流星沒入夜空。

“赫連皇子慢走,有位故人也想隨你一道回去呢。”夜無煙脣角一勾,綻出一抹冷然的笑意。

他輕輕招手,一匹小紅馬馱着一個紅衣女子,從他們身後奔了過來。

那女子竟是伊盈香。此時,她不再是王妃的妝扮,而是身着緋紅色的騎馬裝,髮髻散開,編着美麗的髮辮。很明顯,那是北魯國少女的妝扮。

瑟瑟一看到她,便記起當日她是那般悽楚地求她不要和風暖在一起。那時,她惱她陷害自己,不曾答應她。此刻看她,依舊是極其憔悴,宛若失了水分的鮮花,蒼白的玉臉上,那雙水靈靈的黑眸水霧氤氳。當看到她和風暖共騎一馬時,伊盈香眸中的水霧逐漸凝成了一顆顆淚珠,似乎隨時都會淌出來。

她的眸光在風暖和瑟瑟身上來回流轉,極其幽怨悲涼。

爲何,每一次和伊盈香見面,都會在風暖身上糾結呢。此時她和風暖共騎一馬,看在伊盈香眼裡,不知又會生出什麼事端。瑟瑟低嘆,伊盈香也不過是一個得不到愛的可憐女子,她還是別再刺激她爲好。

“赫連,放我下馬吧。”瑟瑟低低說道,她不想再讓伊盈香對她有什麼誤會。

風暖聞言,眸光一深,手臂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收緊,將她更親密地攬入懷裡。他又怎能不知瑟瑟心中所想,她是不想要伊盈香誤會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或許還存了要撮合他和伊盈香的打算。但,他不會讓她如願。

瑟瑟惱他又突然摟緊了自己,掙扎道:“赫連皇子,你忘記方纔的話了嗎?快快放開我!”

“你不想讓璿王對你死心嗎?”風暖在她耳畔低低說道,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耳畔,癢癢的。

“他對我從不曾在意過,何來死心之說,你快放開我。”瑟瑟微微輩眉,語氣雖輕柔,卻帶了一絲冷意。

風暖靜默了一下,緩緩鬆開環抱她纖腰的手臂。雖然心底有一絲失落,但是,他卻並不氣惱,他便是喜歡這樣的瑟瑟,不管她外表是如何的灑脫倔強,但是,她內心,卻始終是純情的。

“可是,我怎麼覺得他對你,似乎並未死心呢?”風暖低聲說道。

瑟瑟忍不住循着他的目光向夜無煙望去。

他依舊直直坐在馬上,絳紫色長袍在風裡獵獵翻舞,月光下的容顏看上去清冷豔絕,脣邊桂着懶洋洋的笑意,然而,眸光卻冷冽猶如刀鐸泛起的光澤。

瑟瑟被他的目光看的心中一震,不知爲何,這一刻,她覺得她似乎能夠從夜無煙懶洋洋的笑意和冷澈的眸光中,看出一絲痛楚來。

這個認知,令她不由自主地悲哀起來,她竟然還有些在乎他的感受。

戰功赫赫,深得聖寵的夜無煙,狠心地將她趕出王府的夜無煙,怎麼可能因爲她而流露出痛楚的神色來。她想不是她的眼睛花了,就是她的腦子出了問題。所以,瑟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瑟瑟不知道,她和風暖在馬上的輕笑怒罵,就好似愛人之間的調情,早已刺痛了別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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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天哥哥!”伊盈香從小紅馬上翻身下來,快步奔到大紅馬身側。她仰着臉,扯住風暖的衣角,悽聲說道:“傲天哥哥,你,已經和江姐姐在一起了嗎?”

月光下,伊盈香的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這張憔悴而悲慼的臉,令瑟瑟心中微顫。她展顏笑道:“你別誤會,我們……只是偶然遇見,並非你相像的那樣。”

“是那樣嗎?”伊盈香眨了眨眼,忽然說道:“江姐姐,我想知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在意煙哥哥嗎?我受傷醒來後,才知悉姐姐因我受傷之事,被煙哥哥趕出了王府。這件事,煙哥哥已經知錯了,他已經徹查此事,還了姐姐清白。”

“是嗎?”瑟瑟輕輕蹙眉,夜無煙竟然去查這件事了,她還以爲他會永遠認定是她做的呢。

只是,就算查清了,還了她清白又如何,她的功力已然被廢了。若不是孃親留下了烈雲刀法和內功心法,只怕,她現在已經是纖纖弱女了。

“是誰做的?”瑟瑟淡淡問道,對於那個陷害她的人,瑟瑟還是很想知道的。

“是青泠青夫人做的,她是要殺了我,再陷害江姐姐。一石二鳥的好計策。”伊盈香恨恨說道。

青泠?!瑟瑟顰眉,憶起那個嬌柔羞怯的女子來。竟然是她嗎?她微微苦笑,那個看上去如此美好的女子竟有如此狠毒的心機,她忍不住微微嘆息。她那樣的女子,不知受了誰的指使。夜無煙的那些姬妾,她總覺得來歷都不單純。

“江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原諒煙哥哥嗎?煙哥哥因爲錯怪了你,一直都很難過呢。當初,你明明是對煙哥哥有感覺的,爲何,自己卻不敢承認呢?”伊盈香擡眸,美目中隱隱透出一絲恨意來,“你爲何,一定要來糾纏傲天哥哥呢?”

聽了伊盈香的話,瑟瑟無奈地笑了笑,伊盈香爲何就認定了是她糾纏風暖呢?她輕輕顰眉,伊盈香雖然可憐,卻比她幸福多了。夜無煙像對親妹妹一般呵護她,風暖就算不喜歡她,也沒有做什麼傷害她的事。她沒有她那樣的遭遇,永遠都不會懂當初的她是多麼的痛苦和絕望。

“盈香公主,我和璿王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至於我和赫連皇子,我已經說了,我們是偶然遇見的,你一定要說我糾纏他,我也沒話說。”瑟瑟淡淡說道。

伊盈香如此偏執任性,她怎麼解釋她也不會相信她,索性不再多費口舌。

“赫連,我們走吧!”瑟瑟回身對風暖說道。

風暖頷首,驅馬便要走,伊盈香卻死死抓住風暖的衣角不肯放。

“傲天哥哥,我也要回去,煙哥哥還了我自由之身。”伊盈香期期艾艾地說道。

“不行,別忘了,你是和親的公主。怎能這麼任性!”風暖目光一凝,冷聲說道。

伊盈香被他冷冽的目光一瞪,傷心地哭了起來。縱是如此,她依舊是不肯鬆開手。不肯放他們離去。

她擡起淚眼婆娑地擡眸,凝視着瑟瑟清麗的容顏,恨恨說道:“江瑟瑟,我恨你!”

瑟瑟頓時有些無語了,難道說伊盈香得不到風暖的愛,就要恨她嗎?原本她還真的存有要撮合風暖和伊盈香的念頭,只是在這一刻,這個念頭已經煙消雲散了。她忽然覺得,自私幼雅的她是配不上風暖的。

風暖聽到伊盈香的話,冷笑道:“香香,我們之間的事,和瑟瑟沒有一點關係。就算我不喜歡她,也絕不會再喜歡你。”

“傲天哥哥!”伊盈香傷心地哭倒在地。

夜無煙驅馬過來,一俯身,將伊盈香帶到了他的白馬上,拍了拍她的肩頭,蹙眉說道:“別哭了,煙哥哥送你回去!”

“夜無煙,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盈香是和親的公主,豈是你想送就送回去的。”風暖鷹眸一眯,冷笑着說道。

夜無煙聞言,緩緩轉身,挑眉冷笑道:“當日和親之事,是可汗提出來的。本王自會去和可汗解釋,赫連皇子就不必費心了。”

“好!”風暖仰首笑道,“既是如此,那本皇子就告辭了!”風暖一拍馬,便要帶着瑟瑟離去。

“慢!”夜無煙撥馬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一瞬間,原本溫雅淡定的他,整個人已然變成了一把利劍,一字一句,如同冷厲的劍光,朝着風暖劈了下來,“要走可以,把江瑟瑟留下。”

平日裡水波不興,隱藏得極好的霸氣和王氣在這一瞬盡數散發,好似潮水般壓向風暖和瑟瑟,那氣勢迫得大紅馬連連後退了幾步,焦躁地嘶鳴了一聲。

瑟瑟驚愣的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夜無煙她從不曾見過,因爲他從未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氣勢來。爲了要將她留下來,他要和風暖翻臉嗎?

這樣的夜無煙,不知爲何,竟然觸動了瑟瑟的心,使她心中無端生出一股迷亂來。她甚至生出一種錯覺,覺得他的氣勢和小船上與風浪搏擊的明春水有些相像。

瑟瑟心中一滯,脣邊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她怎麼會生出這樣的錯覺來。

風暖身形倏然頓住,神色一凝,鷹眸中翻涌着危險之氣,澎湃的氣勢亦排山倒海般迸發而出。及膝的青草,被他們的勁氣所迫,時而如浪濤般向風暖翻涌而去,時而又如浪濤般向夜無煙翻涌而來。就連夜空中那輪皓月,似乎也因爲驚懼躲入到雲中。

夜無煙和風暖之間的對決,一觸即發。

瑟瑟凝眉低嘆,忽然翻身下馬,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髮絲,淺淺笑道:“赫連,我看北魯國我還是不要去了。”

她原本就沒打算要去北魯國,何必惹得夜無煙和風暖敵對,他們皆貴爲本國皇子,一旦翻臉,決不是鬧着玩的,勢必會影響兩國友好。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就隨了雲輕狂去春水樓。

她撫了撫肋部的傷口,隱隱還有一絲痛意,不會是舊傷又發作了吧。

風暖轉首,溫柔的眸光追隨着瑟瑟,他低聲問道:“怎麼,傷口還疼呢?”他自然也打探到了瑟瑟受傷之事,瞬間有些悔意。

夜無煙聽到風暖的話,眸光忽然一深,他退後一步,身上勁氣一收,潮水般的氣勢來時洶涌,去時無蹤。風暖見狀,也收起來凌厲的勁氣。

風暖翻身下馬,走到瑟瑟身側,輕聲道:“早知道你傷口還沒完全痊癒,我就不該劫持你。不如,我將你送到雲輕狂那裡吧。”

瑟瑟眯眼輕笑道:“不用送,他們已經來了。”看來,她註定還是要去春水樓。

明月從雲中遊移而出,清光瀉地。

朦朧的月色下,但見得後面的官道上,隱隱出現了一輛馬車,被十幾匹馬簇擁着,緩緩向他們這邊駛了過來。

“哎呀,我說方纔是誰劫持了江姑娘,原來是你,赫連皇子。”雲輕狂騎着馬兒,率先奔了過來,藥杵塞在腰間,拽拽地喊道,“赫連皇子,你這樣做也太不厚道了。你方纔戴的那個青狼面具,也實在太可怕了,嚇死我了。”

他的視線從眼前之人臉上一一掠過,極是熟稔地打着招呼:“原來璿王也在啊,伊王妃也在,伊王妃這是怎麼了,誰又惹你了,怎麼臉色這麼黯。

“雲輕狂,她的傷怎麼樣了?”風暖無視他的問話,冷聲問道。

雲輕狂挑了挑眉,撇脣笑道:“本來嘛,傷口就快癒合了,不知道方纔你騎馬帶着她,會不會將傷口震裂。這要是再裂開,恐怕就難癒合了,而且,她的傷寒還有熱症咳症,都還沒好利索,沒有我狂醫的藥,怕是……還有性命之憂也說不定。”

瑟瑟的病其實已經沒那麼嚴重了,雲輕狂這般添油加醋的一說,風暖的臉頓時變色,他狠狠瞪了雲輕狂,冷聲道:“她有這麼多病,你怎不早說?”

他的手下只是打探到瑟瑟在東海一戰中受了傷,怎地還有傷寒咳症熱症?

“赫連皇子方纔一上來就刀劍招呼,我哪裡有工夫說啊。很抱歉哦,這位江姑娘恐怕只能隨我走了。”雲輕狂笑眯眯地說道。

後面的馬車恰好駛了過來,小釵和墜子從馬車上跳下來,過來扶住了瑟瑟。

“江姑娘,你沒事吧?”小釵擔憂地問道。

瑟瑟輕笑道:“沒事!”

小釵和墜子攙扶着瑟瑟就要上馬車。瑟瑟苦笑,眼下,大約也只能到春水樓了,否則留下來,不是隨風暖走,就是呆在夜無煙這裡,這都並非她心之所願。

夜無煙驅馬過來,冷冷問道:“雲輕狂,誰準你把她帶走的!”

“哎呀,璿王,抱歉啊,我知道她是你以前的側妃,但是呢,這次我狂醫可不是受你所託爲她看病的。所以只能把她帶走了,否則,我狂醫的聲名在江湖上可是要大打折扣了。抱歉哦。”他依舊笑眯眯地說道。

“你真要隨他走?”夜無煙轉首,深邃的眸光直直鎖住瑟瑟,淡淡問道。

“璿王,我想我去哪裡,無需得到你的同意了吧。”瑟瑟淺淺笑道。

夜無煙軒眉微擰,俊美的臉上,一片冷凝。他的兵將一見雲輕狂要帶瑟瑟走,呼啦一下將馬車團團包圍了起來。

雲輕狂瞧了瞧眼前陣勢,忽然驚呼一聲,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朝着風暖喊道:“我差點忘了,五日後便是你們北魯國的祭天大會了,據說那位女祭司生的傾城絕代,不知迷煞了多少草原上的兒郎,是真的嗎?真想去看看啊!”

他這句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和眼下形勢不搭界。但是,這句話的效果卻極其顯著。

夜無煙的身子忽然一僵,波瀾不驚的黑眸中,剎那間風雲際會。他在馬上怔愣片刻,忽然揮了揮手。那些本已圍上來的兵將,瞬間退了下去。

雲輕狂壞壞地笑了笑,他的目的算是達到了,正要撥馬離去。

伊盈香忽然格格笑道:“你說的不錯,那位祭司是我的姐姐,她比你們傳言中不知美了多少倍。勸你還是不要見她的好,否則,你的心你的魂都會被迷住。她是我們草原上的緋歐娜,她的容顏,盛開的鮮花見了,會瞬間凋零。皎潔的月亮見了,也會羞怯的躲到雲裡。她的美麗,豈是那些庸脂俗粉能夠比上的。”

伊盈香言罷,視線定定落在瑟瑟身上,方纔還水霧氤氳的黑眸,此時滿是挑釁。

瑟瑟瞬間明白,她是在向她挑釁。看來,她話裡的庸脂俗粉就是她啊。這個伊盈香,她的恨,倒是來的真快真深沉啊。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庸脂俗粉也罷,貌若傾城也罷,不過是一副皮囊,有那麼大的區別嗎?值得她如此驕傲?難道生的美貌,就高人一等?

如若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的美貌而不是愛她的內心,那纔是最悲哀的事情。她淡淡挑了挑眉,她的情緒絲毫沒有因爲伊盈香的挑釁而有半分的波動。不過,她對緋歐娜這個詞倒是很感興趣,如若沒有記錯,當初在南越宮宴上,伊盈香唱的那首歌就是《緋歐娜公主》。

她轉首淡笑着問小釵:“小釵,緋歐娜是什麼意思?”

小釵凝眉,躊躇着說道:“這個,好像是北魯國的語言,是什麼來着?”

“月亮女神!”墜子清聲說道。

“對,就是月亮女神的意思,鮮花再美,也是花,我姐姐可是九天上的月亮。”伊盈香高聲說道,原本憔悴悽楚的玉臉,如今綻放着清傲的光輝,她看樣子是真心的因她姐姐而驕傲。

風暖也聽出了伊盈香話裡對瑟瑟的譏嘲,冷聲道:“盈香,住口!”

他冷厲的話和眸中厲色令伊盈香一呆,玉指輕顫着指向風暖,喃喃說道:“傲天哥哥,你,難道說我的話不對嗎,我姐姐難道不是九天上的月亮?”

雲輕狂似乎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讓伊盈香如此激動,他頗爲尷尬地笑了笑,衝着瑟瑟道:“月亮有什麼了不起的,掛在天上只能看,可比鮮花差多了。鮮花最起碼還能採到手裡呢,即使採不到,也是可以聞聞香氣的。”這句話的最後一句,卻不是對着瑟瑟,而是衝着夜無煙說的。

瑟瑟心中一動,瞬間明白了一件事。

敢情伊盈香的姐姐,那位女祭司,那個月亮女神,便是夜無煙心中那朵雪蓮啊。

瑟瑟忍不住擡眸望向夜無煙。

他依舊端坐在馬上,臉上波瀾不驚,只是那雙似冰泉般清澈的鳳眸,眸光變幻莫測,極其複雜。他的眸光,越過衆人的頭頂,望向了遙遠的黑暗之中。聽到雲輕狂的話,他驀然回首,深幽的眸和瑟瑟的探尋的眸光撞在一起。

兩人目光相聚,一剎那間,兩人似乎都極是驚愣。

瑟瑟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幾下,她不是早就對他死心了嗎,爲何還被他的眸光,攪得心湖顫動。

她壓抑住心頭的狂跳,轉開視線,對小釵和墜子道:“我們走吧!”言罷,她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風暖瞧着她的身影,極力剋制住想要去阻攔他的衝動。他怕看到她,再次失控地將她擄走。她的傷,她的病,他是治不了的。

“各位,在下告辭了!”雲輕狂朝着夜無煙和風暖拱了拱手,便催馬趕了過去。

一時間,車聲轍轍,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中。

瑟瑟靠在馬車內的臥榻上,小釵和墜子坐在對面的臥榻上,三人都沒說話,馬車內一片靜謐。

“我們還有幾日可以到春水樓?”瑟瑟挑眉問道。

“過不了幾日了,江姑娘有什麼事嗎?”小釵問道。

“我早就聽聞,北魯國的祭天大會很是盛大,不知你們兩個去看過沒有?”瑟瑟輕聲問道。

墜子和小釵沉默了一瞬,道:“去看過,確實很盛大,也很熱鬧。”

“是呢,確實是盛大熱鬧,江姑娘是不是也想去看看?”雲輕狂在馬車外搭腔道。

瑟瑟凝眉,掀開馬車的窗簾,輕笑道:“能去嗎?”

雲輕狂笑眯眯地笑道:“自然可以。一年一次的祭天大會,當然不能錯過了。”

墜子挑了挑眉,沒作聲。小釵卻極是擔憂地看了一眼瑟瑟,低聲道:“我們去看祭天大會,若是樓主知道了,肯定會怪罪我們的。”

雲輕狂眯眼笑道:“無妨,有我狂醫擔着就是。”

他想,如果不讓花和月站在一起,或許有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究竟哪一個纔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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