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寒楓皺眉,不解疑問。
安親王聽到他的問話,擡眼看向他,那眸色沒什麼起伏,深深沉沉讓人看着有壓力。
“先皇早已逝去,就算是尊重先者,你也不該在他的靈前去作亂。楓兒,你與楚王有私人恩怨,不管怎麼做,都不該再去對已故的人冒犯,擾了他的清淨。”安親王嘆口氣,如此說道。
“當年先皇對您的所做實在不公,這其中有什麼隱情我不知,可您又何必在這時候還維護與他。況且,我和楚淵之間的恩怨,與先皇也有關係!”寒楓前一句話說的氣憤,後一句話說的就有些沉重,眼眸裡還有一絲黯然劃過。
“什麼事還與先皇有關呢?”安親王淡淡了問了句,但並沒有一定要聽到答案的意思,想來寒楓這麼痛恨他們,該是他的父輩與之間的恩怨了。
“楓兒,不管怎麼說,先皇已經逝去,就別去擾了他的清靈。再者,我此次前來是爲了拜祭先皇,若是祭祀禮上出現什麼意外,楚王更可能懷疑與我,到時候事情就有些麻煩了!”安親王並不怕死,也不怕楚淵爲難他,可寒楓這麼做他是怎麼都不會應允的。
“這……”寒楓有些爲難,安親王說的對,若是那祭祀上出現什麼意外,只怕楚淵第一個懷疑安親王,也會因爲這麼緣由揪住安親王不放。
“我知道了,我會慎重考慮,我先走了,您保重!”寒楓思索了一下,暫且這麼說道,安親王對他有恩情,他的話不能完全不聽,何況安親王說的也有道理,若是真因爲他的行爲害了安親王,那他就愧對明頌了。
寒楓走了之後,安親王站在那株桃樹下,擡頭看看夕陽,臉上神情漸漸沉寂,有着一絲疲倦浮上眉角。他真的,感覺有些累了,在這個地方,心裡的沉重讓他累的有些承受不住。
“御風……”
輕輕一聲呢喃,久久一聲長嘆,在這夕陽黃昏的院落下,緩緩消散……
……
此時,皇宮內楚淵處理完國事,從御書房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待楚淵喝盞茶休息過後,林安從外面走進來,換了種清神的薰香,來到楚淵面前詢問要不要現在用晚膳。
“皇上,時辰不早了,晚膳已經準備好,您可是現在要用?”林安詢問着,若是以前布好菜請皇上過去就行,可現在還多了一位翌王,林安知道皇上心中所念,此時也只敢先做詢問。
“翌王他們還未回宮?”楚淵詢問,看看外面已經見黑的天,有些不滿的蹙了蹙眉頭。
“是,還未見回來呢!”林安恭敬回道。
“這時候了,怎麼也不派人去找找!”楚淵有些責怪,他處理事情忙碌,一時未想起蕭琤墨他們,也就不曾找人詢問。可現在,都這個時辰還不見人回來,楚淵就有些擔憂了。
“奴才已經派人去找了,這時候也該有消息傳來了!”不是林安自作主張,實在是這主子們的事情,他們做奴才的更爲操心一點。
說很快有消息傳來,還真是很快,他們這話才說完,不等片刻,外面就有一位侍衛進來稟報。
“怎麼樣,可是回來了?”林安比楚淵更急,忙開口問道。
“快說怎麼回事兒?”當然,楚淵也很急就是了。
“回皇上,屬下帶人出宮去尋找,正好碰到了林大人的貼身隨從,說是奉林大人的命令,特來傳達一件事。說是貴客三人此時正與林大人在福安樓吃酒,可能會回來的晚些,要皇上不必擔心!”
“……”楚淵頗爲無語,他在這裡擔心着那人未歸,連晚膳都想着等他回來一起用,可人家倒好,幾個人坐在酒樓早就開懷暢飲了。
“皇上?”侍衛說完那句話,久久的沒聽到皇上的表示,疑惑的擡頭望過去,發現自家皇上好像陷入了某種靜態中。不知自家皇上在想着什麼,怕他有別的什麼吩咐,開口疑問。
“你下去吧!”楚淵回神,衝着那侍衛擺擺手,讓他退下。
“皇上,既然這樣,您現在可要用膳?時間不早了,翌王他們也已經在外面用膳了,您也不必等了!”林安是生怕自己主子餓着,雖然看到楚淵臉色不太好,還是小心開口詢問。
“林墨軒!”楚淵重重的唸叨了一下林墨軒的名字,有些恨恨道:“好端端的逛個街,怎麼就與林墨軒碰上了,天暗了也不曉得回來,倒是在外面吃上了!”
“皇上……”林安輕聲,他知道皇上心中這是不樂意了,本來是等着翌王一同用膳的,沒想到人家幾個吃的熱鬧,倒是冷落了這位主子。
“罷了,朕這就用膳。你吩咐人下去,等翌王他們接近宮門口,就過來向朕稟報!”楚淵吩咐,他不擔心蕭琤墨是否會出什麼事兒,只是想要在他回來的時候,提早得到消息,出去迎上一迎。
“是,奴才明白!”林安俯身點點頭,出門傳達了楚淵的命令,又忙派人端了膳食過來,伺候着楚淵用膳。
蕭琤墨幾人與林墨軒在福安樓用膳,林墨軒見多識廣、能說善道的,用膳期間也不停的說些有趣兒的事情,避免了這頓飯吃的乏味。
去了酒樓裡,每家酒樓都會有自己的招牌酒,既然是林墨軒請客,自然是足夠大方,叫了壺好酒端上來,陪着蕭琤墨他們邊說邊飲。
待他們吃好喝好,從酒樓出來天色已經是一片漆黑,好在皇城的大街小巷足夠熱鬧,每家門店外都是燈籠高掛,照亮整條大道。
“天色很晚了,我叫輛馬車過來送你們回去!”林墨軒早先就安排好了,讓自己的隨從報了信之後,就趕馬車在這裡等候。
林墨軒站在大道上張望一下,看到對面街角停着的馬車,向着那馬車前的人叫了一聲,招招手要他過來。
“大人,現在可是要走?”林墨軒的隨從在幾人面前停下馬車,開口詢問道。
“來,請這幾位先上去!”林墨軒親自動手拿出墊腳的木階放在地下,動手掀開簾子,請蕭琤墨先上馬車。
蕭琤墨三人都坐上馬車之後,林墨軒放下簾子,收起那墊腳的木階,自己同那隨從一樣,在馬車外的另一邊坐下。
“林大人,你也進來裡面坐吧!或者,你先行回去吧,我們坐馬車也用不了多久,你不必再去跑一趟了。”程亦與林墨軒經過這一下午的相處,彼此之間已經不陌生,反倒說話、做事兒來特別契合。
“那怎麼行,若不把你們平安送回皇宮,我怎麼會安心!”林墨軒淡淡拒絕了,就算這皇城再過的太平,這車上坐的人可是翌王,那可是由不得他有一點疏忽的。
林墨軒執意,程亦道了聲謝也就不說什麼,林墨軒坐於馬車外,時而大着嗓門與蕭琤墨他們說些什麼,時而還來了興致的唱上幾聲,聽着那豪邁充滿男兒本色的聲音,小墜子不停的拍手叫好。
不過半個時辰,馬車已經到了宮門外,林墨軒本是想送蕭琤墨見了楚淵再回去,卻被蕭琤墨開口回絕了。
“林大人,送到這裡便罷了,這已經在楚國的皇宮內了,還能有什麼意外不成!你回去休息吧,今日多謝款待了!”
“您這是折煞我了!”林墨軒謙遜的回話,看着蕭琤墨認真的神情,拱手拜禮,“那我就告辭了!”
看到林墨軒他們進了宮門,林墨軒才坐上馬車返回,只是他返回的地點不是林府,而是卿玉樓!
蕭琤墨與程亦還有小墜子三人,在侍衛提燈的護送下前往寢宮,才途經御花園的時候,就看到前方走來的一行人。爲首的那個自然是楚淵,兩個宮女在他的側後方爲其照亮道路,身後則是跟了幾個太監,以及幾個帶刀侍衛。
“可算是回來了!”楚淵看到他們的身影,快步的迎上前去,看着蕭琤墨冷着面容有些怪氣道。
蕭琤墨看着他但笑不語,也不理會他略微不爽的心情,只是淡然而笑,弄得楚淵有氣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罷了,回來就好,下次出宮可不能這麼晚,必須要在宮門關閉之前回來。不,下次還是我陪着一起的好!”楚淵上前去,握了握蕭琤墨的手,與他並肩而立。
返回寢宮的時候,自然是蕭琤墨與楚淵走在最前方,提着燈籠爲其照亮道路的人也變成了林安與小墜子,這樣方便他們二人說話,而程亦則沉默着跟在他們後方幾步的距離。
楚淵與蕭琤墨在前方走着,楚淵握住蕭琤墨的一隻手還是沒有鬆開,這時候也不怕誰看見說什麼,楚淵大膽,蕭琤墨也怡然自得,他更是不怕有人議論。
楚淵與蕭琤墨不停的對話,聽那口氣楚淵的心情還是不怎麼爽快,有些話說的恨恨,撒氣耍性子一般。蕭琤墨倒是一貫如常,對於楚淵的無賴霸道,只是輕笑而對,一點壓力沒有。
正在這時,前方彎曲的小道上又出現幾盞燈籠的光亮,聽到幾句鶯鶯的女聲傳來,待走近了纔看清楚竟然是皇后與婉妃結伴出來閒庭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