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達到靈溪的時候,已經是翌日的凌晨,此刻飄雪已經停止,但地面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花,
披風上的皮毛早已被風雪浸染,凍上了厚厚的一層雪霜,脫下了變得厚重的披風,楚淵在諸位將領的恭迎下,大步走進駐軍的帳篷內,
營帳內燃着火盆,將裡面薰的暖烘烘,楚淵一走進去便在榻上坐下,搓搓手在旁邊的火盆上取暖,
跟隨着楚淵走進來的林安和蒼墨,則都站在楚淵的身旁兩側,林安渾身哆嗦嗦的打顫,卻不敢如楚淵那樣隨便的圍着火盆去,
好在這營帳裡的溫度比起外面好多了,能在這樣溫暖的環境中,林安也甚是滿足了,
“皇上,您一路辛苦了,末將已經派人準備了熱水和膳食,您可以沐浴後稍作休息,”聽聞楚淵要過來的消息,靈溪這邊早就做好迎接的準備,絕不怠慢分毫,
“不妨事兒,李將軍,現在安江那邊情況如何,臥龍山上的駐兵可是部署妥當,”這命令是楚淵臨行前就已經下達的,現在只是確認無誤罷了,
“請皇上放心,臥龍山上已經按照皇上的意思,做好了一切的部署,只是,這兩日突降大雪,山上的環境變得惡劣,不過漫山的積雪也更利於將士們的掩藏,至於安江那邊,據山上的將領回報,並沒有發現一絲異動,”面對楚淵的詢問,李將軍很是認真謹慎的做回答,
“好,囑咐山上的將士們,一定要高度警惕,嚴陣以待,一有動靜立即彙報,行了,你們先下去吧,”做了簡單的吩咐,楚淵邊讓幾位將領離開,只留了林安他們在,
“皇上,現在我們怎麼辦,就這麼先等着,等着明頌他們主動進攻,才做反抗嗎,”蒼墨對此對此還是有些疑問的,在他看來皇上火急火燎的日夜趕路而來,現在怎麼能靜得下心等待,
不過,蒼墨的疑問才問出口,就聽到帳篷外傳來“踏踏”的聲音,而後帳篷的門簾被掀開,在一陣冷風灌進來的時候,同時鑽進了一個人影,
“屬下參見皇上,”這人無疑就是跟隨楚淵前來的耀夜了,耀夜之所以現在姍姍來遲,是因爲他途中去辦了別的事情,
“怎麼樣,可是見到了陸祁諾他們,”楚淵暖和了手,端起手邊的茶碗喝了幾口茶,才擡眼看向耀夜,
“是,屬下見到了他們,如今他們正在做最後的善後工作,很快的便能趕到這裡來,”
“這麼說來,寒楓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所以雲闌閣的那些人都已經和他匯合,那麼,寒楓他們現在到了哪裡,可是距離安江不遠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楚淵的神情甚是微妙,
楚淵會這麼問,是因爲陸祁諾他們對雲闌閣那些人正殺的過癮,卻在換下一個地點的時候,發現人早已經撤離,想來定是雲闌閣無端死了這麼些人,寒楓察覺了問題,故而將他們集結了過去,
對於楚淵問寒楓他們現在的所在,耀夜知道主子其實最關注的是翌王,“回皇上,據悉寒楓他們現在已經到達了安江,翌王、也在其行列,”
耀夜這麼的一說,蒼墨頓時就明白了,故而也知道自己方纔是說了廢話了,
“好,很好,挺好的,”楚淵一連說的三個好,其中到底是何滋味,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更別說耀夜他們難以理解了,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午飯過後,隨朕一同上山去,”楚淵淡淡開口,在耀夜他們離開後,卻是神思有些遊離的發了下呆,而後很是很是沉重的嘆口氣,
休養了精神,在午飯過後,楚淵在耀夜他們的隨行下,一起出了靈溪城門,前往臥龍山,
經過半個時辰的騎馬,一行人在兩個士兵的帶領下開始上山,初始時,騎馬走在積了雪的道路上,馬兒跑的費力些,好歹還能看得清楚道路,
後來,山間的道路變得蜿蜒又狹隘,有的道路因爲積雪的覆蓋,直接的和山坡連在了一起,故而行走起來格外的困難,
好在,領路的兩個士兵是土生土長的靈溪人,對於臥龍山的地形是摸得底透,雖然看不清楚道路,也能帶着楚淵他們一路平安走下去,
只是走在半道上的時候,突然寒風又開始刮響,伴着颯颯風聲夾雜着飛雪漫天飄零,臥龍山,又開始下雪了,
“皇上,山上又開始下雪了,下雪的時候更是影響視線,道路更是不好走,爲了安全起見,屬下還是帶您先回去吧,”領路的兩個人看見山上又開始下雪,唯恐會出了什麼意外,那可是他們擔待不了的,
對於兩個士兵的提議,楚淵最開始並不情願,只是看着風吹的厲害,雪也下的緊了,這才無奈的選擇返回,
回到軍營中,楚淵站在雪中久久的凝視看不透徹的天空,不顧被風雪迷了的眼,就那麼固執的站了好久,才轉身回到營帳中,
回到營帳中,來不及拂去身上的飄雪,便直接開口,下令道:“蒼墨,叫各位將領前來,朕有事吩咐,”
收到楚淵的命令,軍中的幾位重要將領匆匆趕去,來到楚淵所住的營帳中,不及說些什麼,就聽到楚淵直接的命令,“吩咐下去,讓山上的將士們做好應戰準備,今夜叛軍很可能會偷渡上山,”
“今夜,皇上,叛軍前幾日因爲下雪而暫停了行動,現在山上正下着大雪,他們真的會選擇這個時候出動嗎,”幾位將領不由的懷疑,要知道之前叛軍就是因爲下雪才延緩了行動,現在又怎麼會冒雪而行呢,
可是,楚淵卻不再那麼想,對於叛軍今夜會上山,他是認定了的,“之前也許不會,但是現在寒楓來了,就一定會,”更何況,還有翌王在,
楚淵知道,如果是蕭琤墨,他是一定會這麼做的,出其不意,大膽而又冒險,這不就是翌王一貫喜歡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