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當初,蕭琤墨猶記得,當那玉佩上的珠子散落之時,寒楓臉上的神情是茫然而呆滯的,片刻之後,才露出一抹慚愧而自責的神情。
當那些珠子散落在地,一顆顆圓潤飽滿的玄玉珠陷入雪窩裡,那些個乞丐看到這些珠子的掉落,只看那成色,便知道是有價值的東西,忙撿了那些珠子逃離。
而此時掛在蕭琤墨腰間的麒麟玉,要落不落的半掛晃盪着,有一個乞丐看到貪念頓生,想要上去搶奪之時,卻看到蕭琤墨極致冷寒充滿殺意的眸光。
只是一個十歲孩子的眼神,卻如同風雪中嗜血的雪狼,冰冷而凌厲,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就是這樣的眼神,生生將那乞丐嚇退,扭頭慌不擇路的逃開。
“起來吧!”蕭琤墨看着所有乞丐逃開,這才低頭看向狼狽趴在他身上的寒楓,向着他伸出溫暖柔軟的手掌。
後來,聽寒楓所說,蕭琤墨才知道這個弱不禁風、飢瘦不堪的小孩子,竟然和他一般大小,那孱弱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十歲孩子的骨骼和精神。那一刻,蕭琤墨的心裡是疼惜的,同樣年齡的孩子,遭遇竟也有如此悲慘的。
……
“然後呢,在那時候你救了寒楓一命,之後又發生什麼事情?還有,爲什麼寒楓會說,那玉佩上面的幾顆琥珀珠,是他的?”聽蕭琤墨的一番敘述過後,楚淵的心裡始終不平,這一場救命之恩聽起來也有趣,可是發生在蕭琤墨與寒楓身上,他就不樂意!
“那時候,天氣寒涼,寒楓衣衫單薄,身上又有許多傷痕,看起來着實可憐,我便向師父提出請求,想要先安頓了他再說。師父帶我出來本就是要磨礪我,所以之前之事並不插手,後來也只說聽我安排。我們帶着寒楓來到了客棧,爲他找了大夫,後來寒楓身體好些,心裡卻一直記掛着我壞掉的玉佩,他……”
“他那時候窮的要死,都可憐成那樣了,從哪兒給你弄來的琥珀,還好意思說是他自己的!”楚淵總覺得這事情說到這裡有些失了真實了,滿不在意的嗤聲道。
“你怎麼這樣說!”被楚淵打算話語,蕭琤墨並不介意,可楚淵後面的話,總覺得有些刻薄和孩子氣,蕭琤墨不免有些嗔怒,“寒楓那時雖不堪,可那倔強的性子,並不像尋常人家能養出的孩子,只怕是後來遭遇了什麼變故。那琥珀珠,是寒楓僅藏懷裡的一隻琥珀手鐲,他將那手鐲剪了開,特地挑了幾顆珠子幫我修好了玉佩。”
“那珠子與你那玉佩一點都不相襯!”楚淵再次到,很是看不上一般,眼睛不屑的往蕭琤墨腰間那玉佩上瞄去。
“……”蕭琤墨聽不得楚淵這樣的話,本是要生氣,卻又怎麼都氣不起來。
“之後呢,珠子的事情不說了,之後你們把寒楓弄到哪裡去了?”楚淵看蕭琤墨似乎有些無奈, 沉默着不與他再說話,便又理直氣壯的再次詢問。
“之後,等着寒楓養好了傷,便讓他暫時跟在我們身邊。我與師父即將離開楚國之際,最後去了趟大漠,在那裡寒楓遇到了一些玩伴,他也喜歡大漠的廣袤無垠,正巧那時有人招收養馬的工人,寒楓便在那裡留下了!”蕭琤墨知道的也就到了這裡,畢竟他們離開楚國,是不可能將寒楓帶在身邊的。
“這麼說,寒楓之後是在大漠長大的?可是,雲闌閣主要力量處於江南一帶,看來寒楓早在之前就已經離開大漠。”楚淵微皺眉頭,如果寒楓曾在大漠生長,那麼雲闌閣的勢力,會不會與大漠也有牽扯。
“這些我就不知,如今看來可能是的!”蕭琤墨如實回答,看着楚淵微微凝眉的樣子,舒了一口氣,才略帶擔憂道:“宸軒,你說兩次遇刺,來刺殺你的人都與寒楓有關,只是寒楓爲什麼要這麼做?我想你應該也在疑惑,我更是不知,不過,之後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你是在擔心我?”楚淵細品了那句話,突然間玩味一笑。
“如果你信我不曾害你,那麼我便是真正擔心你!”蕭琤墨這麼說道。
“子澈……”這下子,換做楚淵有些無奈了,“我並非不信任你,可有些時候,我若不去懷疑,可能我早就喪命。聽了你這些話,我便知道你與寒楓之間關係究竟是何,你說寒楓早一步走了,我便信你!”
“抱歉,若是再見到寒楓,我定忙你拿下他,交由你處理。要是他再敢傷害與你,我也不饒他!”蕭琤墨突然很認真的這麼說,楚淵聽了一愣,而後竟然揚起脣角愉悅的笑起來。
楚淵是真的很高興,他很開心蕭琤墨能這麼說,看來在蕭琤墨的心裡,肯定是他來的最爲重要了!
“子澈,那我問你,若是當時我派人送信早了一步,或者寒楓晚走了一步,那時候你會怎麼做?你會爲了我捉了寒楓,還是會猶豫的放他走?”不是楚淵小心眼,是他突然想到,也許遇到這樣的情況,纔是最能考驗蕭琤墨的心意到底如何。
“……”蕭琤墨沉默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楚淵一眼,慢慢的垂下眸子。
楚淵所說的,蕭琤墨不是沒有想過,若是陸祁諾送信之時,寒楓還留在翌王宮,那麼他會怎麼做,會毫不猶豫的爲了楚淵交出寒楓嗎?還是,經過一番衡量之後,且放過寒楓一次?
“我不知!”蕭琤墨開口,話語有些沉重,“宸軒,那樣的事情沒發生不是嗎,你又何苦爲難我去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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