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砂畫很早就穿戴整齊,與其他婢女爲將士們把飯煮好。因爲今天要與疏鍾開戰,儲存的糧食已經不多,要是這兩天再不開戰,那將士們肯定會餓死。
“瑾,我真不明白,你爲何要把戰事拖延十五天,你可知這是兵家大忌。”軒轅煜一臉不悅的盯着南風瑾。
南風瑾並未理他,獨自看着手上的路線圖。
“每次都這樣,和他說話總不理人,像一座冰山似的。”見南風瑾不理他,轉轅煜把對象換成了冷洵澈。
冷洵澈雙手一攤,“瑾的心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近日那醜丫鬟都住在瑾的主帳裡,其他人看不出,他倒是看出來了,瑾似乎很關心那個叫宮砂的煮飯婢,不過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可能想等那丫鬟傷好之後,纔出兵。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前進。”南風瑾一聲號令,瞬間狼煙四起,鼓聲震天。在這段時間,他早就摸清了疏鍾大軍的動向,疏鍾肯定知道他方人數,料定自己會從四周突襲,所以派重兵把守在暮山以北的四周圍,但是這樣的話,兵力就全部分散了,疏鍾以爲此計天衣無縫,能從四面抵擋住他南風瑾,他疏鍾也太小看他了。
再加上疏鍾仗着人多,剛愎自動,十分大意,東陵軍隊這半月來一直在觀察明夏軍隊的動靜,副將領莫離聽聞過南風瑾的厲害,不敢輕舉妄動,恐防有詐。就這樣,敵不動,他也不動,南風瑾的軍隊沒有絲毫動向,副將莫離也不敢有所動作,南風瑾素來陰險狡詐,聰慧機智,他按兵不動,自然是設好了套子想他們往裡鑽,他莫離纔不上南風瑾的當。
這一主一副,一個驕傲自負,一個謹慎得過了頭,兩人關係極不融洽,經常爲戰爭之事吵嘴,疏鍾主張立即發兵,莫離則說再等等。
致使半月來,被南風瑾困於被動的局面。他們哪裡知道,南風瑾根本沒有考慮這麼多,只想丫鬟的身子能養好,再決定何時、用何種方法攻打他們。
清晨,兩人正在營帳裡這該不該出兵之事爭論得熱火朝天,差點大動干戈,這時,一名探子來報。
“疏鍾將軍、莫離將軍,明夏軍隊正朝我們的駐地前行,該如何應對?”
“什麼?怎麼打來了。”兩位將軍不再爭吵,趕緊把將士召集起來,排兵佈陣,準備迎仗。此時很多士兵因爲大意,還在打盹,一聽到號角吹響,立即揉着腥鬆的眼睛站了起來,個個都還昏昏沉沉的。
不消一會兒,明夏大軍離東陵軍隊約莫有五十米處,疏鍾準備好弓箭,準備射殺明夏將領南風瑾。
“停下。”南風瑾手一揮,果斷的盯向前方,他一襲白袍,肩上揹着玉瑾寶劍,身挎兩張長弓。
“駕。”他猛地夾了赤焰的肚子一下,赤焰隨即像收到號令一樣,如風馳電掣般奔向敵軍,衝進敵軍中去。
疏鍾看到敵方有位白袍大將騎馬朝自己奔來,經過的地方滾起濃濃塵煙,那手持弓箭的白袍大將,樣子兇猛陰冷無比,他立即舉起弓箭準備射殺那大將。
箭在弦上,一發至南風瑾眼前,南風瑾就利索的抓住飛來的箭靶,然後快速的拿起一支弓,把弓箭上弦,衝向敵軍,赤焰所到之處,敵軍被撞擊得毫無招架之力,四處奔散。
“嗖。”那箭直直的射在疏鐘的胸上,他口吐鮮血,從馬上倒了下來。此時,大將軍已死,敵軍立馬潰不成軍,軍心渙散,南風瑾乘勢拔出玉瑾劍,一刀斬下疏鐘的人頭,又駕着赤焰飛奔回來。
這個過程很短,只消幾剎那,他就英勇的斬殺掉敵軍將領,“進攻。”他一聲令下,早已蠢蠢欲動、十分眼紅的將士們,看到敵軍主帥已被斬首,頓時軍心大增,紛紛如猛狼般衝上去,擊殺東陵軍隊。莫離見明夏大軍如雄鷹般急馳而來,慌忙帶領將士逃亡。
戰爭約莫持續了半個時辰,整座暮山,全是東陵將士的屍體,而他們的副帥莫離,早已帶領士兵逃回東陵城。
此仗又是南風瑾的以少勝多的戰役,看着滿地的屍體,南風瑾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已經習慣了。
“大將軍好厲害。”衆將士都歡呼起來,他們早就知道將軍一定會勝利,如今已把東陵軍隊逼回東陵城。
“將軍最擅長的就是以少勝多,所謂擒賊先擒王。”冷洵澈大聲說道。
“因爲瑾有常人沒有的膽識,澈,若是你,對方五萬大軍立於前方,你敢就這樣衝上去嗎?”軒轅煜嘲笑的盯着冷洵澈。
“因爲他不是人。這場仗打得很漂亮,佩服佩服。”冷洵澈朝南風瑾拱手道,轉而又看向軒轅煜,“煜,發兵之前你可是對瑾沒有信心哦。”
軒轅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南風將軍如此神勇,晚上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一支箭就取敵將首級,是史上爲數不多的大將軍。”一名副將歡呼起來,他一說完,將士們臉上都泛着紅光,個個都開心起來,本來打仗是非常痛苦、枯躁的事,可是一看南風瑾的手下臉上,卻無比的喜悅爽快。
“此次討伐東陵國,已經浪費很多時日,等到回宮,再慶祝,不久之後,我定當滅掉東陵國。”南風瑾把疏鐘的頭顱交給一位副將,“把這首級懸掛於東陵城城牆上,我相信你能辦到。”
“是,將軍。”副將應聲道。
明夏元年二百一十八年五月,大將軍南風瑾把東陵疏鍾大軍擊退,大獲全勝,班師回朝。
明夏皇城
南風瑾一箭射殺敵將,以少勝多英雄氣慨,已經傳遍了明夏皇城。
明夏大軍進城的途中,沿路全部是歡呼的老百姓,百姓們個個一臉仰慕的看着赤焰馬上威武高大的南風將軍,都奉他爲“明夏神將”,沿路的老百姓們,手拿鮮花、食物、禮物等,獻給南風瑾和其他將士。
明夏皇帝明夏羽親自攜文武百官,皇后妃嬪,王子公主在長礫殿接見南風瑾。
南風瑾手捧金冠,腰配玉瑾劍,緩緩的步上九九八十一級階梯,劍眉如星,眼眸深黑,眼神凌厲,如同豹子般噬人。
“南風瑾參見皇上。”南風瑾手一拂,朝站在臺階上的皇上行拜見禮。
“將軍辛苦了。”明夏羽親切的把南風瑾扶住,“當年神氣活現的小將軍,如今已經變得這麼成熟大氣,朕很欣慰。”明夏羽看着南風瑾才二十歲,看起來卻比二十五歲男子還要成熟,是從小就在軍營、戰場上磨練出的氣質,爲何他的皇子們沒有這般氣勢。
皇后看了在一旁害羞的公主,打趣地笑道:“鳶尾,你不是日思夜想,早就盼望將軍歸來了嗎?現在怎麼這麼害羞,躲在母后後面?”
今日的皇后一身華麗的大紅霓裳,身子漸漸的好多了,化過妝的臉上,白皙的臉上有着一抹紅暈,顯得她很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母后,您別拿兒臣尋開心了。”鳶尾嬌氣的低下頭,她早已被皇后羞得面紅耳赤,小手緊緊的撰着繡着綺蘿花紋的手絹。
“喲,姐姐,南風將軍年青有爲,有膽有謀,是公主的福分啊。”這時,一雙玉手緊緊纏在皇帝右臂的華美人說道。
“她們倆從小情投意合,如今就快及笄成親,本宮這個做母后的當然開心了。”酈影一手拉着鳶尾的手,一手拉住南風瑾的手,把他們倆的手合在一起。
鳶尾則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都紅到脖子根了。
“好了,賜宴。”明夏羽早就準備好宴會來迎接南風瑾,滿面春風地說道。
宴會上,華美人和皇后都恨恨的互相對看,都恨不得把對方一掌拍死。華美人是新進宮的采女,因長得極其漂亮,深得皇帝寵信,被封爲美人。
她今日隆裝盛飾了一番,淺粉色的百子刻絲錦袍,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裡綻放的桃花,嬌豔動人。髮髻上插着玫瑰紅的宮花,更映襯出膚若凝脂。嘴角梨窩隱現,髮髻上慄紅的蕙穗隨着她的盈然一笑乘風飄揚。朱脣似櫻桃般紅潤晶瑩,額頭上印了一朵牡丹花鈿,看起來極其妖豔。
酈影今日雖着一身紅妝,不過打扮比起華美人來,要素淨多了。華美人竟然在這麼濃重的宴會上,沒有一絲規矩的拉着皇上,故意做給她看,對於華美人的挑釁,她一再忍讓,因爲爭寵對於她來說,沒有一絲意義,她只想找回自己的親生女兒,就滿足了。不過華美人經常向別的宮人說長道短,依她以前的性子,早就把華美人沉屍湖底了。她故作與公主說話,沒搭理華美人,可是華美人那雙挑釁的眸子一直盯着她,手肘還是一直緊拉住皇上不放。
“妹妹今日的花鈿可真漂亮。”皇后不再看鳶尾,把眼神射向華美人,她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姐姐的不也好看嗎?”華美人故着嬌羞的掩了掩嘴脣,輕輕笑了起來,右臂還是挽住皇上,向皇后炫耀她此時受寵的榮耀,彷彿在說,酈影,你老了。
此時,其他的妃嬪早就在偷笑華美人的單純衝動,她們進宮得早,個個都知道皇后手段毒辣,而華美人是新進宮的,她運氣好,恰好碰到皇后對世事厭倦,不爭寵不計較的時候,便以爲這個病癆子好對付,許多妃嬪都領教過皇后的毒辣陰狠,即使皇后現在病了,她們對她表面也是尊尊敬敬的,不像新來的這幾位,仗着皇上寵幸她們,整日亂嚼皇后舌根。
“是嗎?”皇后輕輕啜了一口紫金葡萄酒,端着那個透明葡萄杯仔細觀賞起來,“妹妹說這葡萄杯上的花紋,一般都是花草樹木,或金童玉女,若要是給它印上一隻鳳凰,那豈不是越矩,要飛天了?”
華美人突然大驚失色,隨即,臉上又恢復剛纔的平靜,“姐姐在暗示什麼呢?”
“妹妹額頭上的牡丹花鈿可真美,牡丹花鈿只能皇后和公主才能用,你明知故問,裝傻充愣。”皇后擡起頭,不顧在場衆人,恨恨的盯着華美人。
“酈影,今日宴請將軍,此等小事就算了吧?”明夏羽明顯的偏袒華美人,他早就厭倦整日病魔纏身,性情固執、樣子蒼老的皇后,不是看在她生了公主的份上,他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看。
“臣妾聽皇上的。”酈影朝皇上拂了拂身。而此時的華美人,臉上都笑開了花,皇上這麼偏袒維護她,她單純的以爲,那老皇后這麼不受寵,一定鬥不過她。
南風瑾向來不喜歡跟這一堆女人吃飯,這羣三姑六婆,不是嘰嘰喳喳,就是句句帶刺,互相攻擊。還是他的孃親好,從不跟人拌嘴,總是那麼安靜識大體,所以才把爹迷了一輩子。
想起安靜的娘,他就想起宮砂,宮砂也是位安靜的女子,不像公主那樣話多,這不,公主又開始與皇后在嘀咕什麼。
“東陵蠻夷近幾年來故意在我國邊境惹事,這次南風將軍一人單騎,英勇的割下他們大將軍的人頭,以五萬兵力破對方十萬,把他們打得像狗一樣縮回東陵城,取得如此驕人的成績,愛卿想要什麼賞賜?”明夏羽神采飛揚的舉起酒杯,站起來說道。
其他官員、妃嬪、王子也跟着站了起來。
南風瑾拱手道:“臣的使命是保衛明夏王朝,是應該的,臣不要賞賜。”錢權他都有了,再說他淡泊名利,把這一切都看得很淡。
“真不愧是朕的好女婿,淡泊名利與金錢,朕十分欣賞。”明夏羽高興地連喝了幾杯酒。
華美人看着皇后那麼開心的樣子,頓時心裡不是滋味,這麼個威武將軍,竟然做了她的女婿,得意個什麼勁,總有一天,她華美人一定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將軍如此功高蓋主,難道皇上沒有絲毫想法嗎?她蹙着秀眉,說不定,這是個扳倒皇后的機會。
永華宮
粉色輕紗蘿蔓帳下,淺綠琉金雕花大牀上,一對白白的肉體赤身裸體的交纏着,裡面不時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生吟聲。
過了許久,鳳鑾上這場仗纔算完事。華美人氣喘吁吁,嬌羞的抱住明夏羽,順身壓在他身上,“皇上,臣妾的服侍,你喜不喜歡啊。”
明夏羽一臉愛憐的撫摸着懷中美人兒的髮絲,“朕當然喜歡,朕最愛的就是你了,小美人。”說完,翻身抱住她,又欲去親吻她。
華美人故意嬌羞的躲開,“皇上,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話,愛妃儘管說。”明夏羽看着華美人,眼裡盡是柔情和慾火。
“臣妾也是向着皇上,你說那……南風大將軍如今這麼威風,功高蓋主,皇上您就不……擔心日後他有二心嗎?現在他的權勢都這麼大了,以後……”華美人慾言又止,眉頭糾成一團,十分憂心的樣子。
“愛妃別擔心,總有一天,朕會把兵權奪回來的,現在將士都歸心於他,而且朕還要滅掉東陵和西塘國,南風瑾是不可或缺的人才。”明夏羽果然夠精明,他之所以能把明夏王朝治理得這麼強大,就是善於用人,他知道什麼時候該重用誰,什麼時候該忽視誰,他要利用完南風瑾,纔想辦法削掉他的兵權。
“不過,奪他的兵權不是那麼容易的,將士們只聽他的號令,縱使朕把他手裡的兵符全奪過來,也調不動幾十萬將士。”明夏羽定了定,繼續說道,“再說,南風將軍一家,世世代代都忠於明夏王朝,有他們在,國家才能保衛好,不到萬不得已,朕是不會動他的。”
華美人蹙下眉頭,重用南風瑾,不就是給皇后再增添了一絲羽翼嗎?只要自己獲得皇上的心,那一切都好辦多了。
“唔……”華美人正在暗自思忖,明夏羽的吻又覆了上來,她故意躲開,挑逗着皇上,“皇上,您又來了,人家不要了嘛。”
整個永華宮,又是一陣魚水之歡。
錦鯉宮
皇后站在雕花邊框的銅鏡面前,褪下錦衣大紅袍,換上近年來她喜愛的素衣淡裳,丫鬟爲她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濃妝,臉上的憔悴傾刻露出,綺羅輕輕卸掉皇后頭上多餘的裝飾,唯有簪在髻邊的白色茉莉,星星點點的透露出皇后那一份清雅。
“綺羅,你看本宮是不是老了很多?”酈影望向鏡子,撫摸着自己的臉頰。
“皇后娘娘說笑了,您一直都是那麼美,您還年輕呢!”綺羅安慰她道。
哎,她蹙了蹙眉頭,“人都是會老的,想當年我十五歲進宮時,豔驚四座,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頓時迷住皇上,甚得皇上垂憐恩寵,後誕下小公主,皇上更是喜愛我,可如今……”她輕嘆了一口氣,這都是報應。
“如今娘娘早已人比黃花瘦,老氣橫秋過了採摘的時節啊。”這時,華美人嬌笑的聲音從寢宮門外飄來,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右手搖着一把皇上御賜的蒲扇,廳手叉着她那纖細的腰,朝皇后走去。在華美人的身後,跟着幾個公公和丫鬟,個個都低眉順眼,一副奴才相,惶恐不安的跟在華美人身後。
“大膽。不經通報就擅闖本宮寢宮。”皇后氣得身子發抖,華美人也欺人太甚了,居然敢大擔闖她的錦鯉宮。
“哎喲,姐姐,妹妹是憂心您會因爲額頭上太多皺紋而生氣,特意過來安慰一下您。”華美人輕蔑的瞥了一眼病怏怏的皇后,瞧她這蒼老的模樣,拿什麼和自己爭。
“呵呵,”酈影一聲冷笑,“你跟本宮年青時頗像,不過你少了本宮沒有的‘長處’,那就是單純。”在這明夏後宮裡,一直是她作主,她想殺誰就殺誰,還沒輪到華美人這麼嫩的妃子來向她挑釁。
“妹妹哪有姐姐您深沉呢,又有威風八面、帥氣逼人的南風瑾大將軍做女婿,妹妹當然自愧不如,不過有一點,妹妹比姐姐您年青,妹妹有的是機會。”華美人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肌膚,那肌膚白嫩得,一捏就會出水。
“妹妹額頭上的花鈿還沒有去掉?”酈影站起來,走向華美人,雙眼閃過一絲陰鷙,直直的盯着她。
“皇上喜歡,妹妹也沒辦法。”華美人得寸近尺的說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命都快沒了。
“很好,本來近年來,本宮身子欠安,不與你們小姑娘爭寵計較,事到如今,本宮是不是該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說完,皇后朝綺羅使了一個眼色,綺羅馬上走到華美人上前,“娘娘,得罪了。”突然,她一巴掌扇在華美人的臉上,扇完,魅惑似的朝她微笑了一下,又走到皇后身後去。
“你……賤奴才,竟然敢打本宮。”華美人捂着臉,作勢就要上前打綺羅,哪知她的手還沒碰到綺羅的臉,手肘就被綺羅抓得死死的,令她動彈不得,“原來你會武功,你放手,痛……放手,賤人。”
華美人被綺羅死死的捏住,痛得直叫喚,而她身後的奴婢,此時都像蔫了的茄子一樣聳拉着腦袋,她們是宮裡的老人了,個個都怕皇后娘娘。
“阿梅,過來幫忙啊。婉兒,傻愣着幹什麼?”華美人朝奴才們呲牙咧嘴的叫道。
“誰敢幫她,就是跟本宮過不去。”皇后一聲冷笑,拂了拂衣袖,當年的陰狠大氣再度出現,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還擊的,“今日本宮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你要是敢向皇上告半分狀,你那臨篷老家的雙親,老命馬上不保,若是敢給皇上說半句,你就等着替他們收屍。”
華美人這才知道皇后的陰毒,她後悔自己當初沒有聽婉兒們的勸誡,叫她收斂點,少惹皇后,“皇后娘娘,妹妹錯了,您饒了我吧。”皇后竟然把她的身世調查得一清二楚,她的城府好深。
“放了她。”皇后朝綺羅吩咐道。
綺羅這才把手放下來。華美人看着自己白嫩如蔥的手,現在被捏得紅腫紫黑,疼痛難耐,她心裡恨死了皇后和這個丫鬟,要是哪天她有權有勢了,一定會報今日被羞辱之仇。
“怎麼?還敢瞪本宮,不服氣是嗎?”酈影拿起銅鏡眼的眉筆,兀自描了起來。
“妹妹不敢。”華美人趕緊收回眼神。
“那妹妹替姐姐描眉如何?”酈影彷彿沒有生病一般,神態活現的望着華美人。
“這……”華美人也是娘娘,叫她給皇后描眉,這不是故意耍她,沒辦法,皇后這麼厲害,她絲毫不敢得罪她,雙手抖抖的拿起眉筆,小心翼翼地在皇后眉梢上畫了起來。
待給皇后描完眉之後,華美人總算舒了一口氣,“姐姐,妹妹身子有些不適,想回永華宮歇息。”
“你的意思是,給本宮描眉,使你身子不適了?”酈影望向她。
“不是,不是,姐姐,妹妹不是這個意思。”此時的華美人,再也沒有在皇上邊上的傲氣,只有一副難看的奴才嘴臉。
“既然不是,那再給本宮捶捶背,按摩按摩。”酈影坐在雕花木凳上,手裡把玩着一顆夜明珠,她就要刁難刁難華美人,不然,她以後還會來挑釁自己。
“是,姐姐。”華美人只得走過去,繼續替皇后捶背按摩。
捶了很久,皇后終於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記住,本宮如今不與你們爭寵,也不主動來惹你們,所以,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你與其他妃子爭寵吃醋可以,千萬別再惹本宮,否則,美人沉屍湖底,不是個傳說。趕緊滾下去,今後再也不準鈿牡丹花鈿,別讓本宮再看到你。”
“是,娘娘。”華美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帶着奴婢們慌忙的跑了出去,她再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惹皇后了,她被皇后這樣羞辱,心裡當然不服氣,她發誓,她一定會找機會還擊。
午是,酈影正擔憂的坐在寢宮裡思忖,這時,丫鬟綺羅走了進來,“娘娘,李進求見。”
“快宣進來。”酈影馬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焦急的等着李進。
李進一身黑袍,身子矯健的閃進錦鯉宮,“參見娘娘。”
“不必多禮,快請起。”酈影雙手扶着他站起來。
“娘娘,經過屬下在西塘國多方打探,得知小丫鬟還活着,但是小的不能靠近皇宮,所以不知道烈如嬋把她禁固在哪裡。”李進拱手道。
酈影一聽女兒還活着,臉上馬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她還活着就好,你繼續查探,務必要爲本宮找回她。”
“屬下遵命。”
綺羅注意到,今日皇后娘娘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身子好多了,神清氣爽的,看來得知小丫鬟還活着這個信息,令她無比開心,難道娘娘與小丫鬟是親戚,或是有其他更深一層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