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女子可憐的聳着肩。輕聲抽泣,“公子,自從那日在香山相見,我便對你一見傾心,我跟姐姐長途跋涉的追到明夏,爲的就是能照顧你,請你不要趕我們走,好不好?”
砂畫輕嘆,她們的愛,何其卑微,她對南風瑾,不也是這樣嗎?只不過是表達方式不一樣,這麼久以來,她肯留在他身邊,不就是因爲內心深處仍期待着他嗎?
“呵,惟肖,別用這種可憐的眼神看着他,我倆來找他,不就是爲了試試這個名動天下、不近女色、心高氣傲的雲若公子會愛上誰嗎?還沒開始試,結果沒出來,你就不爭氣的嗚咽,你這個性,用在他身上不合適。”紅衣女子坦然道。
聽了她的話,砂畫大吃一驚,簡直心都快跳出來了,那位叫姐姐的英雄俠女果然有個性,竟然敢把自己真實的意圖講出來,她欣賞這樣的女子,有什麼想法不藏着掖着,坦直,率真。
原來她們是兩姐妹,來找楚夏,只是爲了試試心高氣傲的他會愛上誰。
“不,我是真心愛雲若公子的。”惟肖不同意姐姐的話,雖然之前她們是抱着這樣的心態來接近他,可是當真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她就無法自拔的愛上如神仙般的他。
做姐姐的有些沉不住氣,雙手交叉,嘴裡在默唸着什麼,像是什麼異域的巫術,“楚夏,你答不答應跟我們走,入贅我們林家,想我們林家在東陵國也算數一數二的大富,不會虧了你。”紅衣女子的求愛帶着野蠻和威脅。
喜歡的人,直接就帶走,這種個性在這個年代還真不多見,她對愛人的獨佔欲太濃,絲毫不考慮別人的意願,這種霸道,有點像南風瑾。
楚夏輕揚了揚嘴角,“不答應又怎樣?”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想在他面前顯擺。
“好,是你不答應的,就別怪本小姐不客氣。”說完,紅衣女子把雙手撐開,嘴裡繼續下着咒語,瞬間,四周便圍來許多烏漆麻黑的蛇,條條張牙舞爪,昂着陰森的頭,兇狠的朝楚夏攻去。
砂畫大驚,那些蛇好恐怖,原來,紅衣女子會馭蛇術,她長得貌美,卻心如蛇蠍,居然想致楚夏於死地,砂畫想也沒想,就跑到楚夏身邊,“小心,楚公子。”她想推開他。
楚夏只是雙眸一沉,把玉簫遞向朱脣,輕輕一吹,便有數十枚毒針散發出來,針針刺向正奔過來的毒蛇,毒針顯然要比毒蛇更狠辣,不一會兒,那些蛇全部癱軟在地,全都七竅流血,髒兮兮的躺在地上,裂開一條條深紅色的口子,歪斜着腦袋,看着好惡心。
紅衣女子惱羞成怒,繼續念動咒語,想引來更多的毒蛇,那位叫惟肖的卻哭着求她,“姐姐,別這樣,你忍心傷害最愛的人嗎?我不忍,你住手吧。”
“不可能,他這樣對你我,我要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那醜八怪和楚夏是什麼關係,竟然想以身爲他擋毒蛇,呵,她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個不知好歹,企圖愛上楚夏的女人。
“小心。”楚夏揮動玉簫,以極快的速度敲向正想偷襲砂畫的一根大毒蛇,毒蛇被這麼一敲,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砂畫雖然嚇得面色慘白,卻極其鎮定的站在他身邊,有他在,她不怕。
楚夏一個咧身,輕柔把砂畫抱在懷中,雙足輕輕一蹬,用輕功一躍騰空,藉助地上石頭的力,一下子飛到另一株櫻花樹下。
他倆呈半旋轉的姿勢落於地上,在空中輕輕旋轉了幾圈,翩翩衣訣隨風飛舞,粉紅色的絲帶在空中輕飄蕩漾,砂畫怔怔的看着他,他抱着她落地的樣子,好美好浪漫,片片櫻花打落在她衣襟上、秀髮上,原來,她沒看錯,他真的可以保護她。
“林惟妙,我玉簫裡的毒針快如疾風,只要你一中針,必死無疑,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今日我不傷你,希望你們別再來纏着我,煩心的女人。”楚夏臉上明顯動怒,難道得不到一個人,要毀了他才滿意嗎?
“你爲什麼抱着她,她是誰?”林惟妙大聲的喝斥道。
“雲若,難道你愛上她……了嗎,她長得……”林惟肖有些顫抖的問道,生怕自己聽到那個真實的答案,她感覺,他對那個醜陋的女人很不一般,難道他喜歡上她了嗎?
楚夏垂下眼眸,深邃的望着懷裡的人兒,深情的印上一吻,那個吻,短暫而甜蜜,如同翠鳥啄食般迅速。
他……他竟然吻她,砂畫羞得滿臉通紅,他怎麼可以這樣。
“從今以後,我楚雲若愛的女子,便是她,你們死心吧。”說完,他輕輕抱起砂畫,一個靈巧的輕功,攸地消失在櫻花林,寂靜的櫻花林,只剩惟妙惟肖兩姐妹撕聲納喊的怒吼聲、跺腳聲,該死的楚雲若,好不容易纔找到,又溜了。
他倆一剛落地,砂畫就趕緊退離他十步之遠,他怎麼可以隨便吻她呢!她們只是萍水相適的陌生人,不知怎的,她竟然有些不排斥,可能是被南風瑾欺凌太久了,突然有這麼一個溫婉如玉的公子溫柔的對她,令她那顆破碎的心有些悸動。
霎那,時間如冰雪般凍結,那個吻,擾亂了砂畫的芳心。
“姑娘,剛纔的事,請你忘記吧。”他俊美地立於原地,靜默的眸子淡然的看着砂畫,沒有後悔,沒有緊張,沒有抱歉,彷彿吻她是應該發生的。
她是有夫之婦,而他,只是煢煢孑立、孤獨的一人,和她,註定是無緣的。
“從今以後,我楚雲若愛的女子,便是她。”砂畫回憶起這句話,內心竟然覺得有些感動,雖然她知道這是假的,但是當她聽到這世間有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向別人這樣宣誓時,她竟有一絲茫然,感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被他這樣慣着、寵着。
南風瑾,從未這樣對過她,她一直渴望,渴望擁有這樣的一份愛。
“夫人,夫人。”這時,藍蝶兒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砂畫趕緊迎上去,“蝶兒,你沒事吧。”
藍蝶兒氣喘吁吁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夫人,我沒事。我剛纔摘了好多山梨,回到原地時卻找不到你,我只看到滿地的死蛇,嚇死我了,所以那些山梨,也全打翻了。”她委屈的低下頭。
“沒事就好。”砂畫輕輕撫摸着她的小額頭,把她抱在懷裡,像一個姐姐對妹妹般慈愛。
“夫人,莊園怎麼會有這麼多死蛇,你沒事吧?”藍蝶兒鬆開手,焦急的四處打量着砂畫,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砂畫嘟了嘟嫣紅的小紅,竟有一絲七歲孩童的天真,“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嗎?”
她一回過頭,想給蝶兒介紹楚夏,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
紅櫻樹下,碧湖邊上,初遇的那個憂鬱的翩翩美男子,品貌非凡,才貌雙絕,一襲雪白的長衣把他襯得更加高潔,他必定是人中之龍,急如風、靜如林、掠如火、不動如山。
砂畫暗忖,這樣的男子,真是世間少有。將軍與他,應該不相伯仲吧。他們不一樣的是,將軍一看就是個良將之才,驍勇善戰,生得剛強俊毅,線條剛硬,帶有天生的皇家氣質。而那位白衣公子,俊俏中多了一份仙塵之氣,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內藏寒冰,無比尊貴。
兩人都是天底下最優秀的男人,可惜,不是她沁砂畫的良人。
砂畫輕手輕腳的登上鳶尾閣,因爲沒有替鳶尾採到山梨,她要替藍蝶兒去陪罪,否則她會找藉口懲罰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