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皇宮
今日,是鳶尾小公主選駙馬的日子。
整個皇城,都籠罩在一片祥和熱鬧的氣氛之中。
長礫殿
殿前的月臺四周擺着美酒佳餚,月臺中央擺放着一鼎銅鶴,象徵明夏王朝威武長壽的皇權。皇帝的龍椅嵌上有雙龍戲珠,其珠爲吉祥如意珠,代表明夏皇朝風調雨順之意。
長礫殿金碧輝煌,整個四周就像水晶一樣閃閃發亮,穿着華貴素淨的宮女手持蒲扇交叉立於龍椅左右,一位主事公公則手持雲來白拂塵立於龍椅右方。所有食物酒肆花卉樂藝紛紛準備好,蓄勢待發。山珍海味,應有盡有。用夜光杯盛好的葡萄美酒,看起來嬌豔欲滴,使人忍不住想輕嘗一口。
長礫大殿外,九九八十一級自下而上的階梯上,很多王公貴族錦衣華服,攜帶妻妾美人,簪珥光彩,衣裳鮮明,緩緩入行上殿。這些貴族大都帶得有娉婷玉立的小姐,玉樹臨風風流瀟灑的將軍或貝勒,公子或貝子。有兒子的,不管年紀多大,或是多小,均帶來碰碰運氣,因爲皇上一直看中的是南風紀淵大將軍的兒子南風瑾;有女兒的,也帶來出出風頭,好爲她也擇一門好的親事,找一個出衆的夫君。
鳶尾宮中,小公主鳶尾很早就叫侍衛把砂畫帶了進來,侍女給她換了一身淺綠色的丫鬟衣裳,梳了高高的髮髻,在頭後面留了長長一股頭髮下來,抹了點淺淺的胭脂,煞是清麗可人。小砂畫從來沒有穿過這麼漂亮的衣裳,她很珍愛它,定定的站在原地,不敢亂跑。她張大清亮的眸子,看着鳶尾小公主這奢華的宮殿,覺得好華麗耀眼。看着殿外一排一排的各色各樣的花,她覺得好美。
“小砂畫,你喜歡那花嗎?”正在梳妝的小公主看見砂畫很愛那花。
砂畫輕巧地點了一下頭,“嗯,我喜歡,公主。”
鳶尾朝她微笑了一下,“那是母后爲我栽種的鳶尾花。母后說是鳶尾花是由天上的信使聯接地球和其他世界的彩虹而來的。鳶尾花代表着光明和自由,純真和友愛,總之都是好的寓意。我是應鳶尾花而生,所以父皇封我爲‘鳶尾公主’。”
噢,小公主講的話好深奧,小砂畫還不太能理解,反正那花兒是公主特有的標誌就對了,反正她的父皇和母后特別寵愛她就對了。可惜除了病重的孃親愛着她,這輩子就再也沒有人愛過她,從小到大,她連爹爹長什麼樣子都沒有見到過,她也好想能有爹爹的疼愛,像小公主那般幸福快樂,不過,她只有羨慕的份。
她與小公主的生活,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今日的小公主,打扮得異常華麗漂亮。光潔的青絲一半高高挽起,一半斜於背上。耳朵上綴着金光閃閃的鑽石耳墜,額前貼着一片紫紅色的鳶尾花花鈿,呈六角形形狀,一下子成熟了不少。白皙的小脖頸上戴着一大串光彩奪目的瑪瑙項鍊,手腕上戴着繡璃金梭銀製鐲子。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皇室天然的威嚴與華貴在裡面,這種自然的動作是一般的平民學不來的。
小砂畫怔怔的看着美麗的小公主,驚歎了一聲:“鳶尾,你好像天上的仙子。”
“大膽,一個丫鬟怎麼能直呼小公主的名諱。”邊上的一個老嬤嬤呼喝道。
鳶尾公主一聽那老嬤嬤這麼兇,臉上霎時陰了下來,她不顧正在給她整理頭髮的丫鬟,鋥地站起來,小手指着那老嬤嬤,“紅姑,砂畫是我的客人,你馬上出去。”語氣不容違反。
那老嬤嬤恨恨的看了小砂畫一眼,極不情願的走了出去,因爲這小丫鬟,她竟然當衆被公主趕出宮殿,氣死她了。
砂畫咬着嘴脣,拉着小公主的袖子,“小公主,別生氣,是砂畫不對。”
“是那老太婆不對,仗着在母后身邊服侍,老是欺負其他小宮女,我早看她不順眼了。”鳶尾嘟起她的小嘴,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這時,一個手持白拂的公公走了進來。
“奴才參見小公主。”他進小公主下拜,長着一張圓嘟嘟的臉,不過看起來很和善。
鳶尾衣袖一拂,“平身。”
“公主,皇上命奴才來接您進長礫殿,宴會就快開始了。”他畢恭畢敬的說道。
“嗯。”鳶尾沒有看他,叫砂畫站在她的身邊,她早就囑咐過砂畫,一會兒不能緊張,如果母后問起她是誰,鳶尾自會回答,砂畫不用講話。
砂畫緊張的跟在小公主邊上,任由那領頭的公公帶着,沿路經過很多高大輝煌的宮殿,美麗的亭臺樓閣,還有滿是馨香的御花園。
她額頭沁起細密的汗珠,生怕一會兒會出狀況,她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大場面,不過她最在意的是,一會能不能帶幾本書回家,和帶一些糕點給孃親吃。
迂迴曲折的走了好久,她們終於在一座寫着長礫殿的殿前停下。
殿內正上方,皇帝明夏羽坐在黃金龍椅上,他一襲黃袍,腰上束紫金玉帶,頭戴金冠,樣子十分威嚴。他右邊的位置上坐着皇后酈影,這是一位美豔明麗的婦人,身着降紅色鳳袍,頭戴紫金玉冠,長得異常妖冶動人,天生一幅勾人心魄相。殿的左右四周依據等級坐滿了達官顯貴,很多小王子,小公主,小姐,公子乖巧的坐爹孃身旁。
上座,離皇帝最近的,是明夏王朝第一大將軍,南風紀淵。將軍夫人和小將軍南風瑾坐在將軍邊上,他無趣的玩着手裡的酒杯,覺得選駙馬真無聊。
不過他對面的烈世子,好似更無聊,竟然玩着他那纖纖玉指,一雙眼睛冷冷的望着前方,頭髮隨意散落幾縷於鬢前。小小年紀的南風瑾,硬是看不慣那個西塘國的烈世子,可能是因爲上次他嚇過那小丫鬟。
“公主到。”帶頭公公一聲高呼。
小公主在丫鬟公公的簇擁下,緩緩走進殿內,威嚴的皇帝和明豔的皇后都朝她會心地微笑着,她被帶到皇后身邊的椅子上坐定,小砂畫就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皇帝寵溺的看了小公主一眼,“今日是小公主招駙馬宴會,朕知各位卿家比朕還急,可是,小公主的駙馬,朕作不了主,她挑中誰,朕就答應做公主做誰的未婚妻。”
“皇上,難道不用比試?諸如才學武功,誰勝就是誰。”一位大臣進諫道,要論小公主的喜好,他那文武雙全的兒子,肯定沒戲。
“那些都是次要的,只要鳶尾公主喜歡誰,朕就把她許給誰。”明夏羽定定的說道。
南風瑾一直在玩手裡的酒杯,絲毫沒有看那平日裡愛吵嘴的小公主,管她選中誰,肯定不是自己,他纔不想娶她,刁鑽、野蠻。
小砂畫捏緊拳頭,她好害怕,這裡人好多,突然,她感覺有一道凌厲的目光正望向自己,她不經意見擡起頭,發現那道目光的主人竟是那日射箭殺蛇,嚇她的人,好像叫烈世子。他太冷血了,小砂畫不敢再看他,把頭低了下來。
鳶尾悄悄的瞄了一眼南風瑾,發現他根本沒有看自己,氣死她了,她小杏眼圓睜,瞪瞪的盯着他,她一定要選中他,然後好刁難他、氣死他,最重要的是,她有點喜歡他。
“鳶尾,你看中誰了?”皇后轉過臉來,寵溺的看着身邊的小公主。
“砂畫,你看……哪個比較順眼。”鳶尾悄悄的轉過身,對砂畫說道。
“不……不知道。”砂畫小聲的回答道。
整個大殿,目光都集聚在公主身上,見她正在與一位丫鬟耳語,大家都覺得奇怪,小公主平時從不理會丫鬟的,今日竟在大殿上和丫鬟耳語。
小砂畫看到衆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趕緊低下頭。
酈影不經意的看了那丫鬟一眼,這丫鬟好眼生,宮裡沒有這麼小的丫鬟!突然,酈影身子抖了一下,那丫鬟好像以前的亂舞,她雖然樣子才七八歲左右,可是那眸子,那眉,那眼,那小臉,都像極了曾迷惑太上皇的亂舞。她記得,自己的親生女兒身下來之時,就像亂舞,她看到小砂畫清澈的眼睛,不由得大驚。
可是這大庭廣衆之下,她不得不忍住內心的恐慌,那丫鬟,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南風瑾彷彿也看到了砂畫,今日的她,打扮起來,清麗可人,還真像一位小公主。
“哈哈,那不是揹簍妹嗎?怎麼進宮了。”邊上的軒轅煜瞪着小腳,小聲的對南風瑾說道。
“噓!不要說。”南風瑾朝他噓了一下,肯定又是小公主搞的鬼,要是被皇后知道民間女子擅自進宮,砂畫肯定會沒命。
軒轅煜乖巧的點了一下頭,他也不想那可憐的小丫鬟出事。
明夏羽見小公主不答話,恨恨的盯着南風瑾,他就懂了她的心思。這裡面,也只有南風紀淵的小將軍才配得上小公主,不過那小將軍,經常和小公主吵嘴,要是以後在一起,整座明夏皇城都會被她們吵翻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