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羽遙揉着紅腫的眼睛醒來時,已經是下午的時辰了。只見南宮離塵又緊張又擔憂的看着她,一見她醒了,立刻興奮的叫守在一旁的怪神醫過來。
“阿離,怎麼回事?我是怎麼了?”阮羽遙奇怪的看着屋子裡的其他人,連剛剛滿臉怒氣的紅琴此刻都一臉笑意。
怪神醫仔細的號了號脈,半黑半白的鬍子都樂得顫了起來,“皇上,是喜脈,絕對沒有錯。”
“喜脈?”阮羽遙糊塗了,還未等她想明白,自己就已經被南宮離塵整個人抱了起來。
“羽遙,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這是我第一個孩子,是我遙國的第一個龍子……”他興奮的抱着阮羽遙在屋子裡轉着圈,卻嚇壞了其他人。
“皇上你小心皇后娘娘和孩子啊。”
原本陰雲密佈的天氣,此刻一抹耀眼的陽光刺破了烏雲,金燦燦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灑下了一片金黃。
懷了龍子的阮羽遙儼然成了宮中衆人保護的對象,碧萱和霜兒整日看着她,不許她走路,有時連下地也不許。南宮離塵也緊張萬分,每日讓太醫來請兩次脈,生怕出現什麼問題。阮羽遙自己也十分謹慎,畢竟之前曾流掉過兩次孩子,她怕會對這個孩子有不好的影響。
幸好,每日太醫都回稟母子平安。
許是怕阮羽遙擔心,南宮離塵再也沒有在阮羽遙面前發作過蠱毒,可是阮羽遙知道,他還在一直受着折磨。她每天都會仔細的看着他身上的小紅點,知道有一日清晨,她突然發現他後背上的小紅點已經變得有指甲般大小的時候,她緊緊的抱住了他,如同孩子般嚎啕大哭。
那一日,南宮離塵哄了她好久好久,她纔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這也是他大婚之後,第一次沒有上朝。
第二日,他依舊沒有去,而是讓霜兒匆匆準備了行囊,然後拉着她的手,登上了離宮的馬車。
“阿離,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她有些迷茫。
“我們要去過幸福的生活,我會陪你走遍大江南北
,你說我們的第一站應該從哪裡開始?”南宮離塵寵溺的颳了她的小鼻子,抱着她躺在了馬車裡厚軟的被子上。
“那宮裡怎麼辦?你就這樣走了,大臣們怎麼辦?還有老丞相。”
“我都辛苦這麼久了,該輪到落寒了。反正以後這個天下,就是他的了。至於老丞相麼,他已經請辭了。聽宇文說,他帶着老夫人回故鄉了。”
“可是……”
“羽遙,別那麼多可是了。只要告訴爲夫,你現在想去哪裡。”
阮羽遙坐起身來,掀開車簾,霜兒和紅琴坐在車外,言福趕着車,冷痕騎着馬跟在一旁。天很藍,太陽很暖,路上的行人都面帶笑意。她突然打定了主意,“阿離,我想去看看你採天山七子蓮的皇陵。”
馬車一路向北,朝着原北瑞皇陵駛去。
阮羽遙先去拜祭了孃親,隨後走進了皇陵之內。死去的大蛇早已經腐爛變臭,原本陰森的陵墓此刻散發着陣陣臭氣。阮羽遙忍着惡臭,硬是將整個陵墓都看了個遍,最終確認確實再也沒有天山七子蓮之後,才失望的走了出來。一出陵墓,她就再也忍不住,嘔吐了起來,直吐的胃中空空還不斷地乾嘔。
“羽遙,這次你死心了吧。”南宮離塵心疼將水囊遞給了阮羽遙。
阮羽遙漱了漱口,小臉上滿是倔強,“我一定能找到解蠱毒的方法,阿離,你放心,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在你的陪伴下快樂的長大。”
“好,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南宮離塵將她緊緊的抱住,眼裡也滿是堅定。
他們一路走,一路打探着,在天子峰腳下的一個小店裡,他們終於從一個年近九十的老人的口中打探到,不遠處有一個隱蔽的小村莊,裡面的人都不怎麼出村子,但是傳聞他們都會用蠱。只是,他們很少會見外人。
果然,當他們按照老人描述的路線駛到村口外面的時候,就受到了很不友好的“款待”,十幾個青年手執長矛,將他們攔在了村外。
“幾位大哥,我們真的是來求醫的,請你們
通融一下吧。”言福不斷地求着,可是那幾位青年硬是不肯鬆一下口。
“幾位大哥,求求你們了,我的夫君中了蠱毒,麻煩你們跟村長通報一聲,好不好?”阮羽遙心中焦急,走下了馬車,南宮離塵隨後也下了車,護在她的身後。
“羽遙,算了。咱們走吧。”其實他並不像將剩餘的時間浪費在這裡,他只想讓阮羽遙有一個幸福的回憶,就算日後他不在了,她也能擁有一段有他的幸福而快樂的回憶。
“阿木,怎麼回事?”一個黃鶯般清脆的聲音響起,一位身穿五彩衣裙的妙齡女子走到了村口旁。
“阿提娜,他們是來求解蠱毒的。”被稱爲阿木的男子恭敬的答道,看來這女孩子別看年紀輕,但是似乎在村子裡有一定的地位。
“哦?”阿提娜的眼睛掃過了衆人,最後指着南宮離塵說:“你中了金蠶蠱”。
“姑娘,你是不是會解金蠶蠱?”阮羽遙激動的拉住阿提娜的手,眼力充滿了期盼。
阿提娜看了她一眼,隨即與那幾個青年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什麼,便轉身朝村子裡走去。
“姑娘,姑娘,你別走,別走啊。”阮羽遙激動的追了過去,卻被幾個青年攔住了。那個叫阿木的青年手還未碰到阮羽遙,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到在地。其他幾個青年急忙扶起了他,幾隻長矛齊齊的指向了懷抱着阮羽遙的南宮離塵。
南宮離塵冷冷的看着幾人,“誰若是敢碰我娘子一下,小心你們的狗爪。”
“你太放肆了。”幾個青年呲牙怒目的衝了過來,南宮離塵微微一笑,抱着阮羽遙後退了幾步,手中卻已經扣了幾枚飛鏢在袖籠中。身後的冷痕和言福也都緩緩抽出了劍。
似乎都在一霎那凝結,就在雙方即將短兵相接的一刻,一個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都住手。”那聲音如同破損的風箱般,沙啞難聽,阮羽遙從南宮離塵的懷中探出頭來,只見一個五十歲左右、身穿黑色底色繡着淺藍色條紋衣衫的老人在阿提娜的陪伴下從村裡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