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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襲’ 20.

歡喜揹着他又回來了嗎,奇怪,他明明記得他們已經逃到了山腳下。=F=H=Z=W=W=

那時的情景想來他還心有餘悸,在他們第二次從男人手裡逃跑出來的路上,歡喜告訴他,那個所謂的‘七步倒’實際上是一顆就地取材,用泥土混合葉汁揉搓而成的混泥丸。

由於情況緊急,歡喜也未曾想過男人會不會上當,只是打着九死一生的賭注,利用假的‘七步倒’使了一招緩兵之計。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難道……黎辰想到最壞的可能。

該不會黑衣男人及時發現了歡喜的‘七步倒’是假的,也便追趕了過來,當時的自己暈倒了,歡喜無計可施只能被男人抓了回來。

黎辰又覺不對,若是被男人抓回來,此刻的他也不會好端端的躺在榻上。

他踏出小屋門口,發現小屋外側的竈房內,歡喜曲着雙腿,手裡拿着一把破扇子,小臉上黑糊一片,就這樣很是疲勞的坐靠在小竈旁睡着了。*身側是支架架起的一個小藥爐,爐下冒着幾許火星,爐上飄着嫋嫋的青煙。

他很累了吧。

黎辰頓時充滿歉疚,現在也不難猜出山下的情景了,當時本就體力不支的他,是費了多少心力與辛苦才一點一點揹着他,走回山上小屋,之後也未來得及休息,着手照顧暈倒的他,直到半夜的現在,纔有一點休息的空隙。

黎辰走上去準備將歡喜抱回屋中,卻見睡得很不安穩的人睫毛顫抖了下,看着即將清醒,黎辰又收回了腳步,側身回到小屋內。

沒一會,就聽外面的人大驚小怪的叫起來,“啊,我的藥!”一陣悉悉索索手忙腳亂的聲響,又沒多久,外面的人發出僥倖的聲音,“還好還好,沒有煮幹,老天還給我剩下半碗藥汁。烽&火*中$文@網”

嗒嗒的腳步聲,該是歡喜端着藥過來了,還未想好怎麼去面對這樣處處關心着他的歡喜,黎辰想也不想又繼續轉回房間躺在榻上。

不知情的歡喜端着藥碗進入房間,看到榻上靜躺着的人一頭的汗珠,他緊張的放下藥碗找來汗巾,慢慢的扶起黎辰讓他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胸口,這才慢慢的擦去黎辰之前做夢嚇出來的汗水。

“黎大哥又做噩夢了。”擦完之後,歡喜端起放置在旁邊的藥碗,“這一碗下去,應該醒了吧。”

歡喜小心的將碗內黑乎乎的藥汁,沿着黎辰薄削無血色的脣瓣,慢慢的流入口中。

喂完藥後,歡喜試圖喚了幾聲黎辰,未見清醒的痕跡,他鬱悶道:“老爹以前說過,這種藥治療內傷效果奇好,爲什麼黎大哥睡了一天,藥也喝得差不多了,還是沒醒呢……啊。&”歡喜想到一種可能,“山下那會,黎大哥不是吐了一大口的血嗎,難道不是內傷原因遲遲未醒,是因爲失血過多?”

歡喜低頭瞧了會黎辰蒼白的面色,越想越有可能,“如果是失血的話,一般草藥是沒用的,現在也找不到進補的藥,怎麼辦。”

一頭莫展的歡喜小心翼翼的放倒黎辰,在牀頭沉思了會,忽然,一則瘋狂的念頭躍然眼前,歡喜果斷的拿起空碗,吶吶自語,“就這麼辦吧。”

再說黎辰,臉上的慘白那是因爲歡喜給他喝的藥實在苦的不是人喝的,他又不能突然跳起來,只好忍味吞下。待歡喜拿着空藥碗離開,黎辰才躍然而起,到處尋找水源。

小小的房間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的茶水,黎辰泄氣的走出房間。www..fhzww..com

走出房間後,黎辰便在客堂見到離開的歡喜,他站在木桌前,嘴裡咬着一團白色布巾,手上拿着一把鋒利的匕首,神情嚴肅,瞧得黎辰莫名有些心慌。

他在做什麼?

黎辰疑惑的剎那間,歡喜胡亂的捲起另一隻手臂的袖子,露出纖瘦光滑的手腕,對着身前的空碗斜垂着。似乎看出歡喜此舉的目的,黎辰回神正待喊出阻止的話,歡喜已是牙關一咬,匕首就着手臂上毫不猶豫的劃了下去,鮮豔刺目的紅色滲透出破口,蜿蜒的流了下來。

歡喜皺了下眉頭,放開嘴裡的布團和手中的匕首,深深的吐了口氣。滴着鮮血的手臂,傳達着一陣強過一陣的揪心疼痛,他含住脣瓣避免出聲,就把注意力全部端放在桌上的空碗,將自己的血寶貴的盛放入碗中。

以血補血,這就是歡喜的主意。

黎辰驚愕失色,無法形容自己紛亂的思緒,理不出一條清晰的理由。

那傢伙是想用自己的血補給他嗎,簡直太荒唐了,先不說這種方法到底行不行,就連他自己也有可能會面臨失血的危機。可是爲什麼,他爲他要做到這個份上,難道他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隨時都要取他性命的人,只要他死了,那傢伙不就從十年前的事中解脫了嗎,爲什麼當時他還要回來找他,這會又要拼命救他?!

“我把你推開的那會,你爲何還要回來。”

歡喜聞言側頭一望,驚嚇的縮回還在流着鮮血的手臂掩藏背後,他心虛的問:“黎大哥,你醒了。”

身側的五指一指一指的捲曲,握緊,黎辰很生氣,對,非常的生氣,不懂愛惜自己的身體,那就打到他懂爲止。黎辰一個箭步衝了過來,甩手就想一巴掌打上去,可是,凌厲的掌風距歡喜黑乎乎的小臉不到一指處,停了下來,對着那雙楚楚可伶,顫抖無辜的雙瞳,他還是心軟了。

他抄起桌上被歡喜丟在一邊的白色布條,強勢的拉扯出歡喜藏在背後已經變得血淋淋的手臂,心裡彷彿也被劃了一刀,隱隱作痛。

黎辰低下頭封住歡喜手上的動脈xue,止住了流動的血液,拿着布條的手無比輕柔的纏繞包紮,儘管這樣,黎辰總覺得有些氣息難消,他一邊扎着蝴蝶結,一邊惡言出聲,“顧歡喜,別以爲你這樣犧牲自己,我就會原諒你十年前對我所做的事。”

歡喜委屈的聽着黎辰的話,垂目注視着被包紮好的手臂,原來在黎辰看來,自己的行爲只是爲了獲取他的原諒。滿懷的傷心無從訴說,漲滿的感情更是無法看透,只能化成低低的幽咽:“我不想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