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然於兄
匆忙離開酒樓,回到黎府的黎辰,直接回到自己的廂房,退下侍候的丫鬟,他舉着燈火走到門扉處,如果是他多心,這裡應該不會出現什麼。事實相反,在距離人高的紙糊門扉處,多了一個小洞。
轉身回到屋內,腦中還有一些解不開的疑惑,黎辰想要見歡喜,也知黎文不會輕易讓他如願。
這天,黎府上下都沉痛在黎迎峰離世的事實中,守在靈堂哀默悼念。黎辰乘此機會悄悄退出靈堂,來到關押歡喜的房間。那裡依然有兩人看守,只是換了原先的守衛,看着有些陌生。
黎辰無暇顧及這些,脫下身上的白色喪服,拿起一塊白布蒙在臉上,飛身過去一掌一個,將看守的兩人統統打暈。房門是用鐵鏈鎖住的,黎辰彎身快速的在他們身上摸索了一陣,很幸運,找到了一把鑰匙,輕輕鬆鬆打開了房門。
“歡喜。”
不知道歡喜有沒有受苦,他那麼活潑好動,一定受不了關押的桎梏。
掛心了一整晚的黎辰,迫不及待的跑進房內,雙眼望去,眼前出現的一幕有些匪夷所思。眼簾中沒有縛手縛腳,被當着犯人一般的顧歡喜,只有一個無憂無慮,磕着瓜子,喝着茶,看着書頁的人。
歡喜從書本中擡頭瞄了一眼蒙面進來的人,裝着不認識道:“你誰啊?”
黎辰揭開臉上的白布,一臉黑線。
“表哥對你這位兇手的招待,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歡喜合下書,瞪着黎辰,“要說風涼話,請回吧,我可不想被人誤以爲你是來劫獄的。”黎辰的出現,一點也不奇怪,畢竟自己是替他頂罪才進來的。
“我沒時間跟你吵架。”他在此不能逗留太長時間,靈堂那還是要趕緊回去的,以免門外的人醒來,引起黎文對他的懷疑,“歡喜,你老實告訴我,黎迎峰是不是你殺的。”
“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嗎。”這人冒着風險進來找他,就是爲了一句這麼簡單而又很白癡的話?歡喜有些鄙視的打量黎辰,是不是他腦子有問題。
“黎迎峰死的那晚,我被人用了迷香。起初我還沒弄明白,爲何那晚突然犯困,一早就睡下了,後來知道你殺黎迎峰的事,不得不去懷疑有人故意阻擾我,纔會如此下手。”
“你胡說些什麼啊。”歡喜激動起來,這跟他看到的事,完全不是同一件,“你懷疑我爲了防止你破壞我殺人計劃,對你使用迷香?我顧歡喜纔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
所以,歡喜根本就不是兇手。黎辰頓時安心了許多,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這位對我下迷香的人,纔是真正的兇手,或者跟兇手有關。”
歡喜越聽越糊塗,他指着黎辰,“兇手不是你嗎。”
“我?”黎辰盯着不像開玩笑的歡喜,意識到事情轉變的詭異,他抓住歡喜的肩膀,“歡喜,你看到了什麼。”
歡喜只好一五一十,把黎迎峰找他過去,路遇黎辰殺人的情況透露出來。黎辰聽後,整個人泄氣的坐在一邊。
“原來如此,難怪黎文不想我見到你。";
“也就是說,殺黎迎峰的‘黎辰’是有人故意喬裝,他們知道我們是兄弟,要我指正出你是絕對不可能。相反,因爲我看到了兇手心中肯定不安,擔心黎文遲早會查到什麼,爲了杜絕這件事,我肯定會出面做那隻替罪的羔羊。”歡喜睜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自以爲聰明做下的事。原來,從頭到尾,愚蠢的人不是黎辰,是他自己。
黎辰頷首,事情再清楚不過了,他們最終的目標不是他,而是歡喜。
“該死的黎文。”歡喜氣的一把掃落桌上的書本與瓜果,“我就奇怪,他怎麼會對我這個名義上的‘兇手’這麼貼心照顧,還說什麼看在黎辰的兄弟之情,分明是他心裡有鬼。”
“黎文的手段再毒辣,也不會拿黎迎峰的命引你入局。這一切,恐怕都是黎迎峰一手安排。”
歡喜很可笑的轉向黎辰,“黎迎峰拿自己的命賭我的命,他瘋了嗎。”
黎辰想到一種可能,“他的病已經無藥可救了,既然都是死,不如死前,將你這個很有可能會危害黎家名譽的人,拉下水一起陪葬。”
“他不止瘋了,還瘋的可怕。”一個人的可怕,並不在於他的面目可憎,也不是生平殺了多少人,而是像黎迎峰這樣,寧可犧牲自己,也要取人性命的瘋子。
黎辰上去輕輕的摟過歡喜,“歡喜,你在這等我,我絕不會讓一個死人的計謀輕易得逞。”
歡喜任命的搖了搖頭,今天黎辰能過來他已經很開心了,就算知道他走入了別人的圈套,也改變不了什麼。他沒有忘記,黎府沒有了黎迎峰,還有一個黎文。黎文即使不是這件事的主謀,想必也參與了其中,他怎麼會輕易讓黎辰破壞了黎迎峰的計劃呢,界時,黎辰也會陷入危險之中。
“歡喜,你對我沒有信心嗎。”歡喜的搖頭很打擊他的自尊心,黎辰擡起他的小臉,面對自己,“雖然我現在還沒想到具體的方法,不過你放心,只要你是被冤枉的,就一定有辦法出去。”
歡喜把目光飄向一邊,不想承認的嘀咕着,“我是擔心你啊。”
歡喜的話沒有逃過黎辰耳邊,他嬉笑着故意湊到歡喜耳畔,吐着氣,“我們,算不算和好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歡喜羞澀的推開讓自己臉紅心跳的男人,“又不是三歲小孩,什麼和不和好的,你趕緊走吧,被發現就完了。”
看着死鴨子嘴硬的歡喜,黎辰也不再逼他,臨走前交待道:“歡喜,這段時間,你千萬不要做任何傻事,黎大哥...不能沒有你。”
又來了,這種模棱兩口,分不清是真情還是兄弟情的話,真的讓他很爲難。歡喜皺了皺眉,事到如今,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幾天了,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你這話是對我告白,還是兄弟的那種。諾,你別一副奇怪的樣子看着我,你說實話吧,我受得了打擊。”
黎辰沒想到歡喜會這麼問,從而也看清了一件事,他的表白在歡喜看來,都是兄弟之情,也難怪之前他不肯接受自己了。摸清了歡喜心中的想法,現在的他反而不擔心他們的感情了,帶了點狡黠,回道:“等你出來,我再告訴你。”
“啊...”歡喜愣了會,才知道上了黎辰的道,“你太狡猾了!”
黎辰開心的退出房間,與來時一樣鎖上門,把鑰匙放進其中一名暈倒的守衛身上,誰知,身後SHAO動,凌空飛下幾名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