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風雲暗涌
軍區總醫院表面上很平靜,中下階級的醫護人員都不知道醫生髮生了什麼事,可中上階層的管理人員那可是暗涌浮沉,‘波’瀾四起。
醫院高層特殊病房,五步一衛,十步一崗,戒備森嚴的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繁重的腳步聲傳來,數名軍裝大將從電梯裡走出來,這一羣人中品銜最低的也都是少將,領頭的是北京軍區最高軍首長。
“首長。”早早就候在電梯‘門’口等候的醫院院長恭敬的行禮。
首長皺眉擺了擺手,焦急問道:“情況如何?”
院長恭謹的回答:“回首長,安少已經沒有大礙,正在病房接見總政林副主席。”
聽聞沒事,首長焦急的神‘色’總算緩了下來,但神情還是肅穆嚴厲,側過頭吩咐着身後的兩人:“參謀長,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在眼皮底下襲擊安少,把昨晚在事發地執勤的人員通通嚴格調查,一旦牽涉其中,不管是誰,都要從重嚴懲。”
“是。”參謀長領命。
沉呤了幾秒後,首長眸光微閃,語氣不明的緩緩道:“如此‘激’烈的槍戰,武裝部和公安部爲何遲遲沒有出動?這其中原由務必‘弄’個明白,給安少一個‘交’代。”
“是。”參謀長聽完了所有的執令,才轉身去執行任務去了。
聽聞首長毫不隱諱的下達命令,首長身後的衆將都神‘色’有了變化,各人心思都轉了無數道彎彎。
總政以林副主席爲首的官員出來了,首長上前伸手,兩對人馬‘交’談了一下,同時也都再三表示,這件事必然嚴查重懲。
正說話這會,首長和林副主度身後的參謀的電話同時響起。
兩人接了,臉‘色’都變了。
“首長,章上校帶兵把北京飯店砸了。”
“主席,章上校帶兵把北京飯店砸了。”
除了稱呼外,兩位高參說出的話基本一致。
聽了此言,首長和林副都沉默了片刻,而後無事一樣的握手,會別。
楊家老爺子聽聞章堯把北飯給砸了,目光微深,昨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他很清楚,軍區、總政、總裝都在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消息,卻硬是壓制着章家等到差不多的時候纔出動,畢竟安玦琝不能死在北京,否則對安家‘交’代不過去,但敲打敲打讓安家知道中國是誰當家還是有必要的。
現在,章家的小子別說砸了北京飯店,就算他帶兵闖進中南海砸了中南海也只不過是出一口惡氣罷了。
中國,不需要安家這樣的士族,相信這態度安家很清楚。
此時楊老爺子心裡暗笑,卻在接下來的震‘蕩’裡再也笑不出來,他錯料了安家百年的實力的同時也沒有料到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孫‘女’竟然牽扯其中,差點讓楊家成了戴罪羊。
病房內,安玦琝因爲‘胸’口被捅了一刀,纏上了厚厚的紗帶,只得赤祼着上身,肩頭披着一件病號服,頭上也纏着白紗布,此刻他眉眼淡然,臉上甚至還帶着溫和的笑容,卻讓進來的人心裡都爲之一顫。
有些人,氣勢是從骨子裡散出來的,是與生俱來的,而非權力擴張出來的。
此刻就算沒有安家的光環,眼前的這個男人依然讓人不敢有任何輕視之意的氣勢。
穩了穩心神,軍首長上前,臉上帶着三分歉意,語氣官方中也同樣透出三分歉疚:“真沒想到安少竟然在大家的眼皮底下遇襲,這事傳出去,我們這些人的老臉都丟盡了。”
安玦琝微笑:“首長不必自責,還得謝各位及時趕到,否則安某‘性’命堪憂。”
不只是他,在場的人都不是聾子,都聽出了安少那雲淡風輕的兩個字:及時。
如果真是及時,那就好辦了,問題是就是不及時。
原以爲安家經過敲打,想必不會再糾着這個問題不放,安家再大也胳膊擰不過大‘腿’,可安玦琝的態度卻讓他們有些猜測不透,說他怒吧,可形‘色’上卻完全看不出來,說他不怒吧,卻又明確指出尖銳的核心問題。
“少爺該換‘藥’了。”安肆端着‘藥’盤進來,看也不看在場的人朝病‘牀’上的人恭敬的出聲。
這就是趕客了?
首長心頭一凜,面上卻笑道:“那安少好好休養,我們先告辭了。”
安少輕點頭,淡聲道:“安壹,替我送客。”
“請”安壹朝衆人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看着走出病房的一羣人,安玦琝垂下眼,昨晚上整個北京城上上下下都在裝聾作啞意圖敲打警告他,看來安家真是低調太久了,久到很多人都忘了他們吃的穿的都是安家給予的。
“拎幾個具有份量的人出來,本少要殺‘雞’儆猴。”
“是,少爺。”
“安叄,發令給各國黑道組織,安家通緝羅剎‘女’,生死不論,無論是消息還是人頭,只要屬實,安家重謝。”
“是”
“發函給山鬼家族。”
“是”
停頓一會兒,安玦琝慵懶的斜倚着,半閉着眼睛,懶懶地說道:“正事做完後,查查昨晚打傷我帶走那‘女’人的是誰。”
“是”
隨着一系列命令,整個北京城都爲之一抖,更別說各國道上暗涌流動。
……
這邊震‘蕩’,隱藏在了某一偏僻山村的樑泊卻平靜了下來。
“娃子,你要我解開你身上的繩子,可是……”
“我保證不會再‘亂’動。”樑泊臉‘色’蒼白,一雙大眼睛空‘洞’無神,如同行屍走‘肉’沒有了靈魂一樣。
‘花’嬸想着這幾日這娃子確實不再瘋了,想來或許真的安靜了下來,於是上前一邊替她解開身上纏繞着的繩子,一邊勸慰道:“娃子,嬸子知道你受了苦,可現在好了,你逃出那苦地方了,以後啊,指不定還會享福呢?”
樑泊對‘花’嬸的勸慰罔若未聞,如同會眨眼、會說話的布娃娃,除這些,什麼表情都沒有。
“‘花’嬸子,在屋不?”
屋外頭傳來一聲叫喊聲,‘花’嬸一聽,連忙也高聲迴應:“在裡屋呢。”
不多‘門’,布簾被掀開,進來的‘婦’人,樑泊見過,她看見‘花’嬸正在給樑泊解繩子,一驚:“他嬸,你幹啥替這娃解開她,萬一她自殺咋辦?”
回答她的人不是‘花’嬸,而是樑泊:“我不會自殺。”
見樑泊這樣說,進來的‘婦’人高興的上前,抓着樑泊打着厚厚石膏的手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啊?家裡還有什麼人不?”
樑泊垂眼:“我叫樑泊,我家裡沒有人了,我是孤兒。”
‘婦’人一愣,看着樑泊,心裡再度惋惜起來,這娃長的清秀,竟然是孤兒,難怪那些黑心眼的人推她入火坑呢。
‘花’嬸見樑泊有問有答,心裡的緊繃的那根弦終於落下了,他兒子可是‘交’代了她,一定要照顧好這娃,照顧好了,他老闆一高興,說不定他就升職呢。
想到兒子能升職得到重要,‘花’嬸臉上的笑容很是溫暖:“娃,讓英嬸子陪你說會話,我去給你下碗麪條,昨天到現在,你都沒吃東西,肚子一定餓了。”
“去吧,這兒有我呢。”英嬸‘肥’厚的手掌推了‘花’嬸一把,一屁股坐上了坑上,‘摸’着樑泊吊在脖子上打了石膏的兩隻手:“去年我家男人摔斷了‘腿’也是上了這玩意,頭幾天還好,過了幾天後,他天天哼哼,說裡面癢。”
想起自家男人那會不怕疼卻怕癢天天嚎叫的樣子,英嬸噗哧一聲笑了,囑咐道:“娃,如果你手也癢,千萬要忍着,醫生說了,上了這玩意,必須得一個月才能拿下來呢,這一個月你就忍忍,有啥事叫一聲,咱都在呢。”人啊,不能沒有手,更何況這樣一水靈的姑娘呢,雖然看起來身子弱不經風,臉‘色’也白的像死人,但這模樣還是很好看的,以後要嫁人也不是問題。
樑泊垂眼看着自己的兩隻手,腦中閃過被那男人折斷手腕的巨痛時,眼皮輕輕一顫,那人是魔鬼,是禽獸,根本不是人。
她只恨自己沒能殺死他!
樑泊不曾走出過屋子,除了這一間磚瓦房,對於這裡是哪裡,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天氣慚熱,很多農活要做,‘花’嬸沒時間整天陪樑泊,只得每天把飯菜做好後,就下地去了。
她也勸樑泊出屋去走走,走走對她的身體好,可樑泊除了搖頭還是搖頭,整天呆坐在坑上,除非有人和她說話,否則她可以一個人發呆一整天。
‘花’嬸看了,除了暗暗搖頭,也沒有辦法,只得任由她。
一個月後。
天氣剛亮,一輛麪包車駛進了村子,周齊看着四周的環境怔怔了神,這裡雖然偏僻,卻山青水秀,適合她在這裡休養——
想起樑小泊,周齊臉‘色’‘陰’鬱下來,如果……如果不是……此時的樑小泊早就去了新加坡開始重新生活。
趙興誠看着周齊的臉‘色’,眉頭悄然緊皺。
北京城的震‘蕩’還只是剛剛開始,幾乎隔個兩三天就會有官員大將貪髒枉法的事曝光,要證據有證據,要動機有動機,在轉給檢察院之前,早已通告了全中國的媒體報刊新聞,甚至連世界名國知名報刊新聞也都有報導,可謂是鐵證如山。
不只是最高檢察院和法紀部‘門’忙的焦頭爛額,權貴家族被牽連有嘴說不清,整個中國都處於一種震動不安中,網絡媒體,輿論大衆更是不斷的把這些事擴大再擴大,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