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下半年,瑞祥派出所接受了局裡安排的一名實習生楊政譽。
楊政譽從政法學院畢業時,他選擇的是海豐區公安分局的法制部門,卻萬沒想到進了分局就被安排到了基層派出所。楊政譽的心裡也是非常的鬱悶:說是實習,還不一定要在這裡待上多久呢,更何況這派出所里人手這麼緊張,萬一領導要自己留在派出所可怎麼辦?想想自己在鄰里同學的羨慕之下,如願以償地到了南方這個大城市,卻一頭扎進了這麼個小小的派出所,對自己的親朋好友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小夥子就因爲這事兒,成天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這自然逃不過教導員文洪的眼睛。
文洪也瞭解過楊政譽的一些基本情況,知道他是河北人,父親是一名大醫院的心理醫生,母親在機關工作,楊政譽是家中的獨生子。楊政譽剛到派出所報到時,文洪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剛來南方時的情景,所不同的是,自己當時是一個隨遇而安的心態,可楊政譽似乎對來派出所實習很有些想法。對於這個剛剛參加工作的年青人來講,如果面臨的一些問題沒有人及時化解,那他以後的思想還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指向呢。在派出所裡,文洪還真沒有對哪個民警單獨地做過思想工作,可這畢竟是他教導員的職責,對楊政譽這個年輕人,文洪還是決定找他談一談。
楊政譽並不知道文洪找他會是什麼事,但想到文洪是派出所的教導員,恐怕也離不了政治思想教育。面對自己的領導,心裡的想法是說還是不說呢?
“小楊,我今天找你,可不是上下級之間那種嚴肅的談話,純粹是想和你
拉拉家常,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大哥好了。”
見楊政譽只是點了點頭,文洪笑了笑。看得出這小夥子在心理上還對自己存在一定的戒心,畢竟自己是他的直接領導。
“小楊,你是正規的科班出身,到我們這個基層的分局那可都是寶貝,等在派出所實習結束了,展示才能的機會有的是。我見你到了派出所之後好像有些心事,是不是個人的生活上有什麼困難或者家裡有什麼事情啊?”
楊政譽勉強地笑了笑:“沒有。”
“我們兩個都是孤身一人來到這裡的北方人,一些心裡面的想法也找不到什麼人來訴說,一直悶在心裡恐怕不妥。如果你把我當成了大哥,不妨講出來,沒準我還能給你分析分析、找出辦法呢。”
聽文洪這麼一說,楊政譽果然放鬆了好多。他想了想,還是講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文教,你也知道我是學法律的,當初畢業時我選的是咱分局的法制部門,可現在把我推到了派出所,我是怕時間一長,分局把這實習兩個字給忘了,那……那我不真成了派出所民警了!”
“原來是這麼個事。你現在的想法,我大學畢業後也曾有過。只是有些事情自己親身體驗了,才真的明白過來。”
“文教也是科班出身?不知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刑偵大學,我是九五年畢業的。”文洪淡淡地回答道。
聽了這話,楊政譽的眼睛立時瞪得老大。政法院校誰不知道刑偵大學的名頭,原來文洪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可刑偵大學的畢業生,理應工作在刑偵工作的第
一線,他怎麼就到派出所當起了教導員,這不是有些大材小用嗎。
文洪似乎已經猜出了楊政譽的想法,就將自己畢業後自預審到刑偵,再到派出所的經歷簡單地說了一下。當提到來瑞祥派出所之初,自己也是一肚子的想法時,他看了一眼楊政譽,心下是頗爲自責:現在自己對楊政譽所講的,正是自己不久之前纔剛剛想明白的問題。
兩人聊着聊着,漸漸地敞開了心扉,一些內心的真實想法便全都搬了出來。文洪把自己的一番心理歷程講給了楊政譽,楊政譽也是觸動不小,他已經感覺到自己之前所做的,都是些無謂的擔心。末了,文洪勸楊政譽:
“據我分析,你到派出所實習應當是暫時的,我們分局很重視選人、用人,相信不會浪費了人才。不過你既然是從政法院校加入了警隊的,那麼對警察這個職業應當有一個全面的理解和認識,也許這也是局領導把你放在派出所實習的初衷。我們都要記住,只要是穿上了這身警察制服,不管在哪裡、在什麼崗位都要對得起它。年青人都有遠大的志向,這絕對是值得肯定的,但是且不可好高騖遠,書上不也是說過: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嗎?”
經過文洪的一番開導,楊政譽倒也沒什麼思想包袱了,轉而想到:事業的基礎正應當立足於最底層,確實應當在派出所裡好好地學習和鍛鍊。
“文教,我自從來到南方,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過呢。”
見楊政譽高高興興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文洪也不禁有些奇怪:看來自己當這教導員還真有些潛質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