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不明不白地死了,汪健很不希望這個結果發生,儘管他也想極力地挽救薛成,無奈很多事情汪健都有所顧及,更是無法左右。傷感之餘,汪健倒也覺得也覺得確實是少了個麻煩。誰知,東江倉庫的黎平安,卻又讓汪健頭疼起來。
原來,警方因爲薛成的意外死亡,派員到東江倉庫進行了一番調查。於是整個東江倉庫的人便全部知道了這個消息,自然引起了大夥七嘴八舌的議論和猜測。沒想到的是,黎平安居然對薛成之死也看出了一些苗頭。
這天傍晚,黎平安在飯後居然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反倒在東江倉庫的停車場轉了起來。等到汪健準備開車返回住處時,黎平安便迎了過來,好像他今天就是特意在這車庫裡等汪健到來一般。
“平安,你怎麼在這裡?”汪健很少在戶外見到黎平安,微覺奇怪。
黎平安見左右無人,便略顯神秘地對汪健說:“汪總,我們公司那個薛成死了,你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哦,公安局的人也找到過我,聽他們的口氣,薛成極有可能是因爲吸毒過量,不知怎麼掉到了江裡淹死的。”
黎平安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之前也當過那麼多年的警察,對於這件事情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那薛成顯然是被人害死的!”
汪健聽了這話,頗有些驚訝。這黎平安平時足不出戶,他是怎麼料到那薛成是被人害死的?
“不會吧,他又沒得罪什麼人,怎麼會被人害死呢?”
黎平安繼續說道:“我雖然整天窩在東江倉庫這裡,但也見過不少的吸毒者,汪總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認識薛成也有好幾年了,他根本就沒有沾過毒品,又談什麼吸毒過量?我看他落水淹死是真,而他體內的毒品說不定是誰弄進去的,無非是爲了掩人耳目!”
汪健聽了,倒覺得黎平安分析得頭頭是道
,只不過這薛成與黎平安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他黎平安每天好好地保養自己的身體也就是了,無端地關心這種事情幹什麼?便笑道:“平安,你就別胡亂猜疑了。至於那薛成究竟是怎麼死的,相信公安機關會有一個定論,這跟你我都沒什麼瓜葛。”
黎平安聽了,仰起頭來盯着汪健看了好長時間,臉上竟現出了些許失望的表情。他沒有想到汪健對於薛成之死竟是漠不關心,這位曾經的警官,難道對這件事情的看法還不如自己?
“汪總,我這段時間也有留意到,你和薛成幾乎每天晚上都是一前一後地離開東江倉庫,你們兩個人究竟去做了什麼我也不想知道,但想必不會是什麼壞事。我一直感覺汪總是個一身正氣的人,也知道你來東江倉庫一定是抱着特殊的目的。只是這裡的環境汪總也許並不完全清楚,現在跟你一起來的薛成已經死了,我今天跟你說這番話的意思,就是提醒汪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黎平安說到這裡,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向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嘴裡還在叨唸着:“之前死了個何老大,現在死了個薛成,下一個會是誰?義父這生意作得可真是夠狠的……”也許他是在自言自語,也許他是有意讓汪健聽到。
汪健此時的心裡,倒有一種說不清的感激之情,不爲別的,就是黎平安那一句提醒自己注意安全的話。自打汪健開始實施他的計劃,就已經知道自己將會越走越是危險,而在這條危險的路上,卻只有他一個人孤軍奮戰。不管黎平安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但他這句話,卻真的使汪健感覺到一陣的溫暖。
儘管如此,汪健仍是思量起這黎平安的真實意圖來。別看黎平安似乎每天都關在房間裡,其實他也在留意着這東江倉庫的一些動向,否則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和薛成每天一前一後的出去?如此看來,這黎平安的眼睛倒很難說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行動。同
時,黎平安對一些事實的分析和猜測也讓汪健感到有些迷茫:聽黎平安的口氣,他似乎仍把汪健定位在“好人”一格,而且好像汪健就是警方的一名臥底,來到這東江倉庫是帶着特殊的任務的,薛成則是他的一個助手。對於汪健的“特殊任務”,黎平安是不加反對的,否則他不會好意地提醒汪健注意安全,如此一來,黎平安是不是有心要幫汪健一把?
也難怪汪健越想越亂套,他哪裡知道,黎平安行事多半都是憑着滿腦子的臆想。自小到大,黎平安就極少與外人接觸,特別是成年以後,因爲與義父黎成雄意見不合,兩人的關係已經沒有了緩和的餘地,這也就意味着黎平安完全隔離於正常社會之外了,他周圍的人對他更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漠視態度。在東江倉庫這麼個小天地裡,黎平安其實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能夠保證自己的身體不出任何問題是他最大的願望。他的年齡在不斷地增長,可心智卻是停滯不前。也是汪健初遇黎平安時,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敵是友,竟三番五次地去找黎平安喝茶聊天,這在黎平安的生活中是絕無僅有的,也就是從那時起,汪健在黎平安的心裡成了最值得親近和信賴的人,也是他生活中唯一值得關注的人。只可惜,他在汪健面前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表達,汪健又怎麼會知道黎平安是什麼想法?薛成死的可疑,這讓黎平安一下子想到可能是義父黎成雄所爲,並開始爲汪健擔心,畢竟汪健和薛成是一起來東江倉庫的,誰知道黎成雄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汪健?情急之下,黎平安便找到了汪健,當面向他提醒,這一下反倒讓汪健有些迷糊起來。
汪健本想着黎平安能夠置身事外是再好不過的了,誰想他的那雙眼睛卻有些“不安分”。汪健的一切行動本就是秘密進行的,現在意識到黎平安正在關注着他,汪健豈能不頭疼?但願得黎平安那張嘴別像他的眼睛一般“不安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