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雎的四姐關吻雪是關家堡的雙胞胎之一,和三小姐關戴雪是在冬天生的,那一年的冬天,江南竟然下了雪,關倪君驚喜之下,就給兩個女兒起名戴雪和吻雪。三小姐關戴雪因爲天生體質問題,不能學武,但是富有才華,滿腹詩書,容貌昳麗,爲當今的江南美人。四小姐關吻雪,活潑可愛,學武學藥於含煙谷谷主,跟隨含煙谷谷主遊遍江湖,小小年紀已經有了“小雙絕”的名氣,關小雎想到要找自己的四姐來醫治司澤遠,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是司澤遠現在這個樣子,要回到關家堡去,僅僅憑關小雎一個人根本就無法護送司澤遠。且不說蔣禮是否對他們虎視眈眈,就憑着關小雎這張臉,不軌之徒恐怕在半路上就把他們給截下來了。
而司澤宇又想着,也許應該要早一點回司家稟報這件事情。但是他又很矛盾,這件事情一旦告知司家長輩,司澤遠這一生,恐怕就到此爲止了。
剛剛升起的一顆武林新星,恐怕就要隕落了,“引善之劍”的名號和“一劍驚天”的稱呼,就猶如一顆流星劃過夜空。司家是不會允許他們引以爲傲的司澤遠、內定的下一代家主成爲一個傻子的。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製造出一個假象,叫別人以爲司澤遠是爲了武林正義而喪生的。
可是司澤宇並不想叫自己的大哥就那麼白白地死去。
幾番掙扎之下,又因爲關小雎一再保證,她的四姐絕對可以醫好司澤遠,司澤宇就決定,帶着大哥和關小雎,前去關家求醫。
“但是,這一次你得乖乖地聽話。”司澤宇嚴肅起來,關小雎想到四姐可以醫治好司澤遠,早已經激動得不會說話了。
“好!”關小雎快速地答應。
“你不要這樣答應得快最後卻做不到。”司澤宇看着那個在牀上傻傻地笑着的大哥,語氣凜然:“護着你一個人,已經是很難的事情了,現在我大哥又是這個情況,你若是不乖乖地聽話,半道上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管你的!”
“呸呸!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的嗎!什麼半路上出了事,呸!”關小雎一聽就不樂意了,可是礙於司澤宇那炯炯的目光,又只能小聲地抱怨着。
“你不要嘀嘀咕咕的,好好照顧我大哥,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司澤宇纔不管你關小雎是什麼想法呢,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用最快的速度,最安全的辦法,把他大哥和
關小雎都帶回關家堡。
關小雎又一次帶上了易容面具,這一次她不是假扮中年婦女了,而是扮成了一個老太太。
司澤宇雖然粗獷豪放,可是在易容這方面卻是很細心,絕對不會像蔣禮一樣,只顧着把關小雎的臉給打扮了,卻留下了手上的破綻。
經過司澤宇的一番改造,關小雎變成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爲了掩人耳目,經過喬裝改扮後,他們一行人的身份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關小雎打扮成了回鄉尋親的老太太,而老太太的兩個兒子自然由司家兄弟扮演。
老太太的大兒子七歲的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現在糊里糊塗的,因爲貪玩摔了一跤,所以現在要躺在車上不能走路;老太太的二兒子是跟着甘肅的小鏢局的人學了幾番拳腳功夫,這一次護送老太太和大哥回鄉定居。
一路上,關小雎爲了不暴露自己,只能儘量地不說話也不走動,只是在車上乖乖地照顧司澤遠,原本以爲這一路會很悶,可事實卻全然不同。
司澤遠也不難伺候,就是總會傻兮兮地笑,對着螞蟻笑,對着老鼠笑,對着小鳥兒笑,對着花兒笑,對着大樹笑,對着小草笑,對着司澤宇和關小雎笑,也對着大聲吵嚷的客棧掌櫃笑。
也許真的是愛情的作用太偉大,一路上的關小雎對司澤宇說的話是言聽必從,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得司澤宇不高興,讓司澤宇不管不顧地帶着司澤遠回了司家。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關小雎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司澤遠了。
馬車停在了一家客棧裡。
這裡距離關家堡還有不到兩天的路程,關小雎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興奮。不安的是,害怕家裡會懲罰她,或許又罰她跪祠堂,可是她還要照顧司澤遠呢……興奮的是,只要見到四姐,四姐一定有辦法救治司澤遠。
司澤宇揹着司澤遠扶着關小雎慢慢地上樓的時候,一個穿着紅色上衣、白色繡柳葉的女子匆匆地下了樓。
路過司澤宇一行人的時候,那女子停下了腳步。
“請問,您是司家二公子,司澤宇嗎?”那女子忽然開口,叫住了司澤宇三人。
“姑娘是誰?恐怕認錯人了吧?”司澤宇不想這裡還有人能夠認出他來,怕節外生枝,害了哥哥和關小雎,只好否認了。
那女子看了看司澤宇背上的人,又看了看一旁焦急地護着司澤遠的關小
雎,瞭然地笑了笑,說道:“是呢,恐怕是我認錯人了。不過,相遇就是緣分,我準備在樓下吃飯,公子若是安頓好了,不如和老夫人與我一起用膳?”
司澤宇想了想,答應了,兩人告辭,那女子繼續下樓,腳步卻沒有那麼匆忙了。
把司澤遠和關小雎安頓好了之後,司澤宇準備下去會一會那女子,畢竟他的印象裡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女子,卻不知那女子是如何識得他的。
樓下正是人多的時候,但是那女子獨自一桌,還是叫司澤宇很快地找到了她。
“這是客棧裡最好的酒,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得公子的眼。”那女子一開口就說到酒,並且爲司澤宇倒了一杯。
“這個酒是老闆娘親自釀的,我嚐了覺得很不錯。”那女子接着說話,當着司澤宇的面給她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不等司澤宇說話就把酒一飲而盡。
是怕他覺得酒中有問題吧?
司澤宇暗中稱奇,不知道這女子是怎麼認識他的。
“我一年前曾隨義父去中原,那時候拜訪過中原一劍司家老爺,司家老爺有兩個兒子,大兒是新近出名的‘引善之劍’,名叫司澤遠;二兒子則是‘嗜酒如命’司澤宇。”
說完,那女子又是滿飲一杯,笑盈盈地看着司澤宇。
“不知道姑娘的義父是……?”司澤宇終於開口了,端起了酒杯,卻不喝,等着那女子的回答。
“小女子趙仙仙,拜紅柳山莊莊主爲義父,義父憐憫仙仙命苦,愛憐仙仙,擇定仙仙爲紅柳山莊的新一任掌劍。”
聽到趙仙仙自報家門,司澤宇不由得低呼一聲,幸而現在吃飯的人多又熱鬧,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一桌的情況。
“姑娘年紀輕輕,就成了紅柳山莊的掌劍!”儘管是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司澤宇話裡的震驚還是不減半分。
那女子沒有一點點的驕傲自滿,微微地笑着,說道:“是義父擡愛罷了。”
紅柳山莊,是甘肅一帶有名的劍莊,每一任掌劍都擁有着紅柳山莊的一半繼承權,而且最重要的劍譜和寶劍,全部是由掌劍保管。
因爲掌劍一職責任重大,從司澤宇記得了的人物裡頭思索,似乎紅柳山莊的掌劍一向都是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而趙仙仙這樣的年輕,又是一個姑娘,卻得到紅柳山莊莊主如此的看重,難怪叫司澤宇震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