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因爲白秋末昏迷過去了,關小雎和司澤遠無從得知。
可是,不過是一刻鐘的功夫,關小雎出去親手給白秋末煎藥,司澤遠出去打聽了一下關家男丁的消息,等兩人回來的時候,房間裡面已經空空如也了。
桌子上有張字條,字跡匆匆:多謝小雎相助,秋末感激不盡,就此拜別!
問了店小二,那小二搖搖頭說不知道,說是白姑娘問要了紙筆,賞了幾個錢就打發他走了。掌櫃的也在忙,沒有人注意到白秋末去了哪裡。
“她那樣虛弱的身體——大夫都說了,最好連牀都不要下了!她那麼任性地走,就沒有考慮過肚子裡的孩子嗎!”關小雎顯然是有些生氣了,氣白秋末不告而別,也氣白秋末不愛重自己的身子。
司澤遠卻一反常態,沒有主張去找人,而是安撫着關小雎:“也許是她有些爲難之處,不想叫我們知道,所以才自己走了。”
“有什麼爲難之處不能說!”關小雎的眼睛卻瞪得很大,圓溜溜地看着司澤遠,說道:“她一個弱女子,拖着那樣的身體到處走——就是有爲難之處,她也可以商量咱們呀!”
“哪裡是什麼事情都能隨便往外說的?她既然要走,就讓她走吧。你別忘了,我們也有事。”司澤遠摸了摸關小雎的頭,說道:“你父親和兄長,還等着咱們去找呢。”
“阿遠!”關小雎卻一把拉住了司澤遠的手,很是着急的樣子,說道:“爹爹和哥哥們的事情固然重要,可是這幾天你也出去查探過了,根本毫無下落,咱們也不知道要上哪兒去找爹爹他們。可是白姑娘,白姑娘卻是在咱們眼皮子底下丟的,你想想,她一個弱女子,還是那樣的身體,又是孤身一人,萬一她再遇上蔣禮呢?又萬一她隨便遇上哪一個歹人呢?”
也不知道關小雎是想到了什麼,竟然眼淚汪汪起來,說道:“若是有天,我成了她那個樣子,我心底裡該多難受啊……”
司澤遠皺起了眉頭,不知道關小雎爲什麼會想到這個:“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阿遠,我們幫幫她吧!她
真的好可憐!”關小雎抓住了司澤遠的衣裳,有些央求似的看着司澤遠。
司澤遠的神色有些複雜,想說些什麼,卻又沒有開口,末了還是答應了關小雎:“那我們就出去找找,要是找得到她,我們就幫她,找不到,明日我們就去找你爹爹和哥哥他們。”
“嗯!”關小雎鬆了一口氣,立馬抓着司澤遠的手往外走,天快黑了,要是找不到白秋末,晚上她都不知道會怎麼過呢……
可是關小雎沒有發現,她身後的司澤遠一直皺着眉頭。
他們是在一家小藥店裡面找到的白秋末。
小藥店的夥計和小二熟悉,因爲幫着店小二抓藥的時候總是交談,那日見小二那麼久都沒有來拿當天的安胎藥,就親自送了過去。在店小二的嘴裡知道有人在找一個懷了孕的白衣姑娘,他想到那個忽然倒在店前的女子,立馬報了消息給小二知道。天黑透了的時候,司澤遠和關小雎就從藥店裡把白秋末給接了回來。
司澤遠的眉頭一直沒有展開過,關小雎卻是又哭又笑的。
白秋末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客棧裡,還以爲她的離開只是一場夢,可是見了關小雎那半嗔半喜的眼神,又似乎明白了那並不是一場夢。
“你懷着身孕,身體又這樣弱,到處走,你不爲自己想想,你也得爲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呀!你說這孩子是他爹爹留給你唯一的念想,那你爲了這個念想,你也得好好保重自己呀!”關小雎一邊喂着白秋末喝藥,一邊勸解着她。
“小雎……謝謝你……”白秋末紅了眼眶,卻依舊要走:“不能再耽誤你們了,我看得出來,你們是有事要辦的。”
“現在你的事就是大事!”關小雎一口就回絕了白秋末要走的建議,“而你最大的事,就是養好自己的身體!”
司澤遠在一旁無奈的笑,他第一次知道關小雎其實也是個這麼熱心腸的人。只是……司澤遠的目光落在了正在感激地望着關小雎的白秋末身上。這樣的熱心腸,真的好嗎?
“你別總是板着一張臉嘛!”關小雎回過頭,看見司澤遠臉色凝重地看着白秋
末,撒着嬌說道:“一定是你天天板着這張臉,叫秋末以爲咱們事情很急要趕着她走,所以她才走的。誒,你笑笑嘛,你原來不是這樣的啊……”
難道他們不是真的有很急的事情嗎?
司澤遠心底嘆息,臉上卻掛了一絲微笑,道:“白姑娘安心休養,我家小雎……很擔心你。”你別辜負了她的一番擔心。
白秋末聽見司澤遠和她說話,猛地擡起頭,眼中水光閃爍,半晌才點了點頭,卻把淚水滴到了被子上。
“……這樣愛哭,對寶寶不好的。說不定呀,以後生出來的寶寶就是個小嬌氣的傢伙,你該多笑笑,你笑起來可好看了,寶寶知道你笑,它肯定也會很開心的。”關小雎還是怕白秋末有心結不肯留下,故意用話逗着她。
白秋末當然明白關小雎的心思,感激地握住了關小雎的手,含淚笑着點頭。
司澤遠的笑容卻慢慢地收了起來,垂了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關小雎只覺得司澤遠最近有點不大對勁,他往日待誰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雖然不說很是熱情,但是到底禮貌上是過得去的。而且,他向來愛助人爲樂,關小雎想,從前若是司澤遠遇到這樣的事情,必定會相幫,可是現在司澤遠對白秋末的人和事情都頗爲冷淡……難道是迷心大法的後遺症?叫司澤遠變了心性嗎?
關小雎爲白秋末掖了掖被角,看白秋末睡得熟,悄悄地溜到了司澤遠的房間去。
燭火搖曳,關小雎輕輕掩上門之後,牀上的人卻忽然地睜開了眼睛,嘴角扯出了一絲冷冷的笑容……
關小雎不能接受那一個消息。
白秋末低低地在啜泣,用帕子掩了面在哭:“我不是故意的……當時……當時司大哥好像有些不對勁……我,我掙扎不了……後來眼見了司大哥被蔣禮所傷,我就偷偷地把司大哥給藏起來,誰知道還是叫蔣禮發現了把你引了過去……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雎,你相信我!”
關小雎一把揮開了白秋末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秋末:“你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司澤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