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你,別哭呀,嘿嘿,你看,我給你看!”司澤遠不知道關小雎爲什麼哭,他一直看見關小雎哭,他捨不得關小雎哭呀,就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拿了他喜歡的杯子哄着關小雎。
誰知道關小雎見了這樣的司澤遠,更是內疚難過,哭的聲音就更大了。
“究竟怎麼回事!”關吻雪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她從來想不到,有一天關家堡會被別人給毀了。
司澤宇和趙仙仙嘆了口氣,上前把事情的全部告訴了關吻雪。
“關四小姐,我大哥是因爲小小姐而變成這樣的,在下雖然知道如今關家堡被毀,關四小姐未必有心情救人,可是,我大哥乃是司家未來的家主,而且司家與關大夫人的孃家有親,還請關四小姐看在同是武林正道的份上救救我大哥,也看在大夫人的份上,看在我大哥救了小小姐的份上,盡力讓我大哥回到原來的模樣吧!”
司澤宇可憐兮兮地望着關吻雪,他一個不拘小節的男子漢,此時爲了大哥,其實是恨不得跪下來給關吻雪磕頭,請她救大哥一命的。
“司二公子言重了!”關吻雪眉頭一皺,卻又很快綻放笑容,彷彿剛纔那個悲憤的關吻雪並不存在,只聽得她淡淡地笑着說道:“含煙谷雖然交到了我的手上,但是谷中的規矩還是不可廢除的。”
這話叫在場的人,除了司澤遠,一一都皺起了眉頭。
含煙谷有“三不醫”。
一不醫江湖人士。
二不醫貧苦人士。
三不醫臨死人士。
因爲這“三不醫”,含煙谷也被人稱爲“絕情谷”,可是,縱然是這樣,含煙谷谷主也從來不曾改變自己的作風。
含煙谷主臨走前,任命關吻雪爲下一任谷主,並且要求關吻雪發誓,在兩個童子徒弟未能出師救人,獨當一面之時,堅決不離開含煙谷,且不許含煙谷的規矩遭到破壞,否則一旦叫他知道,定然廢去關吻雪一身武功醫毒之術,還要把關吻雪逐出師門。
關吻雪不知道師父爲何要定下那麼嚴苛的條件和懲罰,但到底事關谷中大事,一向性子活潑跳脫的關吻雪,也只能慢慢地學着成熟穩重起來,應了師傅
的事,就堅決不會食言。
含煙谷的三不醫,司澤遠第一條就不合適了,誰不知道他是司家的新星,是新近出名的“引善之劍”?
“四姐!”關小雎不依,上前揪着關吻雪的衣袖,一下一下地晃:“哎呀,反正你現在是含煙谷的谷主嘛,你就,你就救救司澤遠嘛!”
關吻雪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彷彿大姐姐一般輕聲呵斥關小雎:“父親下落不明,我哪裡有心情醫治他?”
“且他並不符合我醫治的條件,你不必說了。今日天色已晚,你們暫且休息,明日你再來見我!”
關吻雪也不等關小雎再糾纏說話,衣袖一拂,木房子的門就開了,關吻雪快步走了出去。
幾人對視無言,司澤遠在一旁見他們的模樣覺得可笑,嘻嘻地笑着。一個老態龍鍾的婆婆走了進來,聲音沙啞地說道:“谷主吩咐老婆子來給各位帶路,前去休息一番。”
關小雎是不會叫自己的姐姐因爲一個什麼谷中規矩而不醫治她心愛的男人的。
“姐姐姐姐姐姐!你就幫幫忙嘛!”
“哎呀!司澤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姐姐!你一向那名疼我,你怎麼捨得看我救命恩人沒了性命呢?”
關小雎跟在關吻雪身後打轉,時不時就把關吻雪種的草藥踩了,要不就是把關吻雪熬好的藥汁“不小心”打翻了,要不就是關吻雪看醫術的時候,身邊總有個人在“咚咚咚”地摔着杯子在鬧。
“好了!”關四小姐對自家妹子真是無奈,臉上滿是憔悴之色,她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對關小雎說道:“你坐下!”
關小雎努努嘴,卻還是乖乖地坐好。
“我且問你,你知道他是什麼人?”
“知道!他是中原司家的大兒子,司澤遠!”
“好,那你可知道他因何事變成這樣?”
“知道!他是因爲救我,被祭白宮的人變成這樣的!”
“好!那你知道爹爹爲什麼會下落不明?爲什麼只安排了咱們姐妹的事情卻沒有提到哥哥和大娘他們?還有,祭白宮究竟有什麼用意,竟然敢連連得罪幾大武林世家?含煙谷究竟能不
能置身事外?關家堡比較嚴還是含煙谷比較嚴?”
開始關小雎還能答上來,後來關吻雪的問題連連迎面而來,關小雎卻只能語噎。
爹爹是因爲祭白宮的人失蹤的,她卻不知道爹爹派人傳話安排的用意,更加不知道爲什麼祭白宮竟然敢連連得罪幾大武林世家,當然也不知道她四姐的含煙谷究竟如何。
關吻雪見自己的妹妹不說話,她正了色,道:“小雎,往日咱們姐妹最要好,性子也最相似。可是如今,你看看四姐,你再看看你自己?你十七歲了,已經不能再把自己當成七歲的小孩子使性子了。更何況,如今關家堡被毀,你不僅僅要照顧好你自己,你還更要想着,怎麼找到爹爹,救出爹爹,怎麼找到哥哥們,重振關家堡的門庭。”
像是一個老人般,關吻雪的眉宇間滿是滄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經歷了什麼,卻見她講起關家堡,竟然能夠雲淡風輕:“關家堡的百年基業,不能到了咱們這一輩毀於一旦。爹爹的安排,就是想叫關家堡有一日能夠東山再起,而你,是最好的人選。”
“爲什麼是我?”關小雎忽然開口,她不明白,哥哥們,姐姐們,哪個不比得她好?
“哥哥下落不明,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若是不能,三位哥哥都沒有子嗣,那關家堡一脈,就沒有了合適的繼承人。”關吻雪的眸色漸深,聲音也慢慢地沉了下來:“大姐拜在娥眉門下,二姐習的是華山劍法,三姐根本連武功都不會,你四姐我……”
關吻雪笑了笑,關小雎的眼睛慢慢地瞪大了……四姐是含煙谷的谷主……
“我們幾個女兒裡,只有你,是學了關家堡的武功的,若是哥哥們不在了,爹爹也……那關家堡的門庭,是否只有你可以振興了?”
關小雎臉上的震驚慢慢地褪去,她愣愣地待在了椅子上,一言不發。
關吻雪知道,一下子要叫小妹接受這樣的情況,實在很難,她笑了笑,站起來,準備離開這裡,讓小妹有一個思考的地方。只是她走之前,還是說了一句話:
“小雎,你好好想想罷,你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關家堡的重擔,你要不要挑起來,就由你自己決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