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雎,你沒事吧?”大家沉默了好一陣子,司澤宇忽然開口了:“你們關家和紅柳山莊一樣,應該都是收到了祭白宮的伏擊,紅柳山莊派了掌劍出來查探祭白宮,我們司家也是派了我哥出來查探此事。”
司澤宇頓了頓,看着自己呆呆傻傻的哥哥,說道:“原本我哥應該是下一任司家的家主,可是卻因爲你而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知道,現在關家堡被毀,你心中一定很悲痛,但是我還是懇請你帶着我們去找你四姐,看看能不能醫治好我大哥。”
趙仙仙一臉的不忍,關小雎是被人疼愛着長大的,現在面臨這樣的境地,雖然應該給她一定的時間緩和,但是形勢所逼,一定要找到能夠醫治司澤遠這樣病症的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因爲這個考慮,趙仙仙只能靜默一旁,不阻止司澤宇說出叫人聽起來覺得很冷漠的話。關家堡已經落到這個境地,司澤宇卻只考慮到他大哥而沒有顧忌關小雎的感受。
“是,我知道。”關小雎卻出人意料地冷靜,她擦去自己的淚水,轉向管家伯伯,說道:“管家伯伯,能不能送我們去找四姐?”
“這……”管家伯伯有些遲疑地看着司澤宇三人,關小雎知道管家伯伯在害怕什麼,無非是怕這三人會對她和四姐不利。
“這位是司家的二少爺,這位則是紅柳山莊的新掌劍。”關小雎介紹了司澤宇和趙仙仙,又看向正在吃地瓜的司澤遠,目光忽然軟了下來,聲音也輕了幾分,說道:“這位是司家的大少爺,司澤遠。爹爹五十大壽的時候,他來過咱們關家堡。這一次我在外面,受了他不少照顧,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噢!原來是司家的少爺和紅柳山莊的掌劍!”老管家很激動,巍巍顫顫地站起來,對三人說道:“多謝幾位照顧我家小小姐!”
“管家伯伯多禮了。我司家與關家堡一向交好,且我司家與大夫人孃家是姻親,這樣說來,咱們其實也是親戚了。其實在下也知道關家堡現在境況實在不宜暴露四小姐所在,可是我大哥的病實在是……還請關家堡看在兩家的情分上,請四小姐出手相救吧!”司澤宇側身拱手而道,略有些慼慼然:“當今武林,祭白宮肆虐橫行,不但紅柳山莊遭受重創,連隱世許久的關家堡也蒙難,我
中原司家雖然不敢說是什麼大家,但是也絕對不會見武林正道遭受如此浩劫而袖手旁觀,關家堡如今搖搖欲墜,關小姐的生命安全之計,就交由我司家擔保吧!”
以關四小姐的妙手之救來換關小雎的性命安全,無論是關家堡堡主在不在,只要是關家的人,都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的。
“還有我紅柳山莊!”趙仙仙也表態:“紅柳山莊對此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不過今日我紅柳山莊遭受重創,恐怕日後也需要關四小姐的幫忙。而小雎姑娘……管家伯伯放心,我們一定護得小雎周全!”
關小雎是關堡主的心尖上的肉,稍一打聽就知道了,如果關堡主已經到了要遣散家人的地步了,那麼關小雎的安危一定是他最掛心的。保住了關小雎,就是爲關家堡的堡主分憂,日後關家堡東山再起的時候,定然會對關照關小雎的人感激不盡的。
不論是中原司家還是甘肅紅柳山莊,這份人情,他們都是要做的。
“管家伯伯,我爹爹只吩咐了哥哥和姐姐的事情嗎?我娘和姨娘他們……”關小雎忽然想到了這件事,管家伯伯提到的人只有關家堡年輕的一輩,幾位夫人卻沒有聽到管家伯伯提起。
“夫人他們……”管家伯伯又哽咽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堡主的口訊傳來,我只顧得上安排小姐和少爺們的事情,三小姐當時還沒有被送出去,祭白宮的人就打了進來,熊熊大火燒死了數十人,大夫人和夫人們,都被擄走了。二夫人……沒了。”
“二姨娘沒了!”關小雎驚呼:“這是怎麼回事!”
“二小姐當時怒極,長鞭傷了不少祭白宮的人,原先要活捉二小姐的人下了狠手,二夫人爲了救二小姐,就沒了……”
那一天,對於關家堡來說就是一個惡夢。當年的華山女劍,因爲欽慕關家堡的堡主,所以委身爲妾,一手精妙的華山劍法都教給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二小姐關小柔不僅學得一手好劍法,還有一手好鞭法,關小雎當年就跟着二姐學過幾天的鞭法。
就是因爲二小姐關小柔身懷精妙的武功,所以眼見關家堡蒙難,才大怒而起,想以一己之力抵擋衆人的攻勢,反而叫擔憂她的母親喪了命。
“那二姐呢,後來二姐如何了
?”關小雎又着急地問,她早已經聽了趙仙仙他們說了祭白宮的所作所爲,她二姐一個弱女子,如果落入祭白宮手裡,不知道要遭什麼罪,還有蔣禮那個採花大盜,現在已經很清楚了,蔣禮和祭白宮一定有關係的。要是關小柔落到了蔣禮手裡,那關小柔的清白就很難保證了!
“二姑爺帶着人及時趕到了,救走了二小姐。我就趁機帶着三小姐走了。回來之後,就發現關家堡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夫人們也……”
管家伯伯說完,整個空蕩蕩的房子更加地寂靜,既是大家感嘆關家堡百年基業落得如此地步,也是因祭白宮的行事叫人憤怒。
第二天,管家伯伯就找了一輛馬車,將衆人的臉給蒙上,一路馬蹄噠噠聲響,天黑了,月亮西斜的時候,含煙谷到了。
含煙谷如它的名字一樣,谷口就是煙霧繚繞,月光灑落之時,更顯得整個含煙谷都很神秘。
管家伯伯下了馬車,解開衆人蒙臉的布,這才招呼衆人從下車的地方一路跪行至谷口。
當今天下,除了關家堡的堡主,任何人到了含煙谷都要跪行至谷口,當年關四小姐拜師的時候,甚至是從谷口一直跪了一路進的谷底。
管家伯伯叩頭,對着石碑連敲三下,朗聲道:“關家堡管家關西求見含煙谷谷主。”
整個含煙谷一片寂靜,那管家伯伯又重複了一次動作與話語,一直到重複到了第九次的時候,才聽得裡面傳來一個女聲,飄渺而悠長——
“來者何人,所爲何事?”
管家伯伯大喜,連忙攜了關小雎上前,道:“關家堡大管家關西,攜關家小小姐關小雎,前來求見含煙谷主!”
只聽得一聲地動山搖般的響聲,含煙谷的谷口的煙迅速散去,衝出來一個穿着藍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將關小雎和管家伯伯扶起來。
“小雎!你終於回來了!”
那女子,赫然就是關四小姐,關吻雪。
管家伯伯見了關四小姐,又是高興又是驚訝,按道理,這開門的人,只能是含煙谷的谷主,雖然谷主有徒弟,但是因爲不爲人知的因素,含煙谷的大門從來只由谷主開關。
現在關吻雪竟然開了門,難道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