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謝謝四姐,要不是四姐,你就好不了啦!”關小雎倚在司澤遠的身上,兩個人正坐在大石頭上看落日。
“我知道的,是四姐費了心力才把我救治好了的。”司澤遠的聲音溫和平穩,他說話的速度不快,卻清晰得很,這般溫和如玉的感覺,關小雎只覺得心中歡喜。
“……那三日我是度日如年呀,四姐不出來,白芷和黃芪也不出來,老婆婆又不知道去哪裡了,我每天都坐在門外等,趴在門上聽,可是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我還怕是四姐怕我嫁給你,直接在裡面把你殺了毀屍滅跡了呢。”關小雎嘟嘟囔囔的,像是在和司澤遠撒嬌一般地說着自己的擔心。
“小雎。”司澤遠忽然動了動,關小雎的腦袋就離開了司澤遠的肩膀,她看向司澤遠,見司澤遠也正盯着她看。
四目相對,關小雎只覺得臉上羞紅了一片。
“我病着的時候,那些話,那些行爲,你以後再不要這樣了。”司澤遠用手扶着關小雎的肩膀,很認真地在講。
“啊?”關小雎有點蒙,她說了什麼了?
並非關小雎忘性大,只是當時她性子一上來,竹筒倒豆子一樣地說話,其實說完了自己記得也不大清楚,她只知道那樣的要挾四姐,四姐就會答應了她的請求。
“就是……”司澤遠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你在我病中時對你四姐說的話,說你要嫁給我,還用簪子抵着喉嚨以命相逼,要挾你四姐爲我醫治。”
這是什麼意思?關小雎不明白,難道司澤遠這麼說,是覺得當時她那樣的說法很不矜持嗎?
“你現在是不想娶我了是嗎?”關小雎臉色一白,推開了司澤遠,自己往後退,差點就腳一滑摔到了地上。
司澤遠伸手出去拉着關小雎,一把將關小雎拉到了自己的懷裡,用手輕輕地撫摸着關小雎的頭髮,說道:“不是這樣的小雎,只是那樣的說法和做法,會叫你四姐傷心。”
關小雎的心意,司澤遠怎麼會不明白,司澤遠早就明白了……只是當時司澤遠顧慮這個顧慮那個,而如今麼,如今他已經看見了關小雎的全部心意——關小雎哪怕連
命都不要,也要用她一輩子的幸福嫁給當時還是癡癡傻傻的司澤遠。就算司澤遠是鐵石心腸,也該被這萬千柔情軟化了,更何況他本就是個心善心軟的人呢?
“那你,那你不是不要娶我對不對?”關小雎將頭埋在司澤遠的懷裡,悶聲悶氣地說道:“我知道四姐心底裡肯定覺得受傷,可是那樣的情況,我不能叫你弟弟把你帶回司家去,我不能讓你被他們……阿遠,如果事情再重來一遍,我還是會那樣做的。”
關小雎說得很肯定,司澤遠心頭一震,只覺得酸酸的一股子情緒涌了上來,他的滿腔感動都是爲關小雎而生。得一女子深愛如此,夫復何求!
、“小雎……”司澤遠將懷中的人抱得緊了一些,罷了,罷了,叫那些世俗的眼光都看一看吧,他有這樣一個深深愛他的女子,又何必在乎別人說什麼呢?
況且……
司澤遠想到,方小年彷彿也不是很想要娶關小雎的,也許還是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
夕陽的餘暉下,兩個緊緊相擁的人,享受着天邊美麗的彩霞之景,陽光輕柔地給他們鍍上一層光芒,像是情人的手在呵護着可愛的人,輕柔而溫婉。
山澗紛飛,女孩子的笑聲清脆,仿若另一條歡快流淌的小溪。
“阿遠,阿遠,你瞧呀!”關小雎飛快地跑過來,叫司澤遠看一看她手上的東西。
“很漂亮的蝴蝶,對不對!”攤開白嫩的手掌,裡面是一隻白色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有一層紫色的細毛,關家堡的輕功被關小雎用來抓蝴蝶了。
司澤遠停下了手中的劍,微笑地走向關小雎,卻不是看那隻蝴蝶,而是看着滿頭大汗的關小雎。
“瞧你,又跑得渾身是汗。”司澤遠含笑地搖搖頭,用手帕輕輕地幫關小雎擦去她額頭上的汗水。
“這裡,這裡,這裡還沒擦呢!”關小雎嬉皮笑臉地仰起頭,就是喜歡司澤遠照顧她的感覺呀,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怎麼會不知道要擦汗,只是她喜歡司澤遠給她擦汗,叫她覺得很歡喜。
“真是個傻丫頭!”司澤遠輕輕地用手指點了點關小雎的鼻尖,寵溺地望
着她的傻笑,說道:“你四姐要是知道你拿關家堡的輕功來抓蝴蝶,可不得叫你氣死呢。”
“纔不會呢!”關小雎歪着腦袋,眨巴眨巴眼,說道:“我哪裡是用輕功來抓蝴蝶嘛?我是用抓蝴蝶來練習我的輕功!”
關小雎說得理直氣壯的,只是……一碰上她四姐,關小雎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了。
“哼,什麼時候你把關家劍法用來抓蝴蝶,我就誇你用功了!”關吻雪的聲音一響起,關小雎立刻就縮到了司澤遠的背後。
看着見了自己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自家小妹,關吻雪只覺得她太陽穴上的青筋又在突突地跳了。
“關小雎,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關吻雪頗爲無奈,恨鐵不成鋼啊,她恨不得把關小雎從司澤遠身後提溜出來,叫關小雎狠狠地去練功。
“四姐,你放心吧,我會督促小雎和我一起練功的。”司澤遠淺笑,將關小雎護在自己的身後。
“是了是了,我會和阿遠一起練功的!”關小雎從司澤遠身後冒了個腦袋出來,不住地點頭。
“哼,最好是這樣!”關吻雪就見不得關小雎這個樣子,翻了個白眼,撇撇嘴,看向司澤遠,說道:“我說呀,這迷心大法我能解,能救了司大公子,我也能再下個什麼毒,叫司大公子變成個廢人……關小雎,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玩物喪志拖拖拉拉,我動不得你,我還動不得你男人了?”
話到最後,已是略有威脅的意味了。
“四姐,你不能動他!”關小雎立刻從司澤遠身後跳出來,雙手打開成一字狀地攔在關吻雪身前,一副要保護司澤遠的樣子。
關吻雪撲哧一笑,嘖了一聲,說道:“真出息呢!”
“小雎……”司澤遠也笑,用手摸了摸關小雎的腦袋。
“哎呀,人家認真的呢!”關小雎撅着嘴,似乎不滿姐姐和愛人待她像小孩子一般。
“好……”司澤遠的笑容忽然僵住了,一下子彷彿控制不住自己,他抱住了他的頭,齜牙咧嘴地呻吟着。
關吻雪見了,瞳孔一縮,心中暗道:果然,後遺症還是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