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
春去秋來,光華流轉,時光匆匆,白駒過隙,未見來時,俱已過往,魂兮夢兮,涼月無邊。
夜,漆黑的可怕。月色明朗,冰涼如許,灑下一地清輝,忽然,鮮血飛濺而來,綠色的樹葉被染成了黑色,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和頹敗的死氣,濃重的夜如墨一般壓得人難以喘息。看不清,什麼都看不清,只有死寂,壓抑,煩悶,沉重。一擡起頭來,月亮居然變成了紅色。那難以承受的窒息讓少年大叫出聲來,剎那間,所有的花草樹木全都枯萎了……
“啊——”隨着一聲尖叫,少年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冷汗浸浸。
“怎麼了?又做噩夢了?”睡在不遠處石塌上的中年男子問道。
少年點點頭,絕美的容顏上佈滿驚恐與不安。
“……還是和上次一樣的夢?”
少年木然得點點頭。
中年男子的臉上也泛起了些許不安。
少年與中年男子來到那森冷的墓碑前,墓碑上刻着“白門愛妻傳歌之墓”這幾個字。
少年盯着墓碑看了半響後道:“爹!您說,埋在此處之人是生育孩兒之人……是孩兒的孃親?”少年轉頭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沉默半響後,喃喃開口道:“凡兒,你要不要出谷?”
少年神色一怔,並不答話。
“凡兒不想出去看看?”
少年連忙開口道:“想——只是,爹說過,永生不再出谷的。”
“爲父在紅塵之中已無任何掛念,自然是不會再踏入其中。可,凡兒若想出去,爲父自然不會阻攔而且……”中年男子眼神繾綣地看着墓碑,對少年道:“你身上那天生巨大能量以及夜夜噩夢的來源,需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
“孩兒也覺得最近這噩夢愈加發作得頻繁,似乎有什麼在召喚着孩兒前去。”少年低頭,略微思索。
中年轉過頭來,看着少年,臉上顯出些許凝重道:“你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凡事要保持心內的平靜,不要輕易牽動情緒。還有……萬事小心!”
第一章
京城的街道繁華而多彩,各種各樣叫賣聲音不絕於耳,大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看得人目眩神迷,還有雜耍表演。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白凡初次出谷,外面的世界對他來說完全是一片新奇。雖然,以前也偶爾聽爹爹說過,可百聞不如一見。如今見到才真是覺得歎爲觀止,而且心中還在讚歎着:真是不虛此行 !
不過多久,白凡手裡已經拎上一大堆東西,一面吃着他叫不出名字的那用簽字串起來的紅果子,一面擠到人羣裡去看熱鬧。
中午的時候人漸漸散去了,白凡此刻仍舊新奇不減,抱着一大堆東西,在那兒晃悠。幾個小童在街邊唱着歌謠,玩着小球,蹦蹦跳跳,笑聲清脆,好不歡快,白凡正想和他們一起玩耍,看到小球忽然彈起來,咕嚕咕嚕滾到大街中央去了,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小女孩趕緊追着球跑了過去。
白凡的視線隨着那小丫頭圓滾滾胖墩墩的小腿追過去,看到一輛豪華的大馬車疾馳而來。
“小心!”白凡驚慌之中大喊一聲,那馬竟然揚起前腳嘶吼一聲,便倒地而去。馬車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狠狠往前一頓,車伕從馬車上翻滾而下,馬車內更是跌出一個翩翩佳公子。
小女孩兩隻肉嘟嘟的手捧着小球,疑惑得看了眼前的一片狼藉一眼,歪着頭,拄着兩隻小短腿走開了。
白凡心知自己闖了大禍,連忙把懷中的東西往旁邊一扔,跑過去,歉疚道:“這位公子,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殺死你的馬的。”
那白衣公子本來還在迷惑自己的馬爲什麼會突然死在了大街上,看到一個少年走過來,一面給自己身上拍灰,一面道歉,於是便……更加不解了:“你說……是你殺了我的馬?”
白凡摸摸後腦勺,滿臉愧意道:“我本來只是想要提醒你們不要撞到人,豈料,我一時感情不受控制就吼叫出了聲。”
“請問……這是幾根手指頭?”白衣公子伸出自己右手的食指當在白凡面前問道。
白凡有點不知其意,不過,還是回道:“一根。”
白衣公子低下頭來思索片刻:這小子不像傻子啊?怎麼竟然青天白日,說起夢話來?
白凡也沒有過多得思考他的用意,一會兒後道:“這位大哥,我爹說,犯了錯誤,要承擔責任,既然你的馬因我而死,那我來賠償!”
“這可是御賜的汗血寶馬,你賠得起嗎?”白衣公子本沒有刻意顯擺,而他這句話卻透露出有錢人骨子裡的那股傲氣來,不過,白凡涉世不深,而且神經大條,察覺不到,想想又道:“那……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事情,儘管開口吩咐,怎麼樣?”
白衣公子想着他急趕着回尚書府,只是需要一匹馬,此刻馬死了,總不能說讓這個瘦弱的小子來拉馬車吧?也不想多和他在這兒閒扯逗留,浪費時間,於是揮手道:“算了!”
正想走開,又被那小子拉住道:“大哥,你真是好人!要不,我們交個朋友。我叫作白凡,大哥尊姓大名?”
“軒緣鶴。”軒緣鶴兩手拱起,答完又欲離開,卻又被白凡拉住了:“大哥你家住何方,有空我可以去你家拜訪啊!”
“不用了。大家萍水相逢,就此別過。”軒緣鶴說完,又欲離去,再次被白凡拉住袖子:“大哥不要這麼見外嘛,有道是相逢何必曾相識!”
“呵呵,那倒是!”軒緣鶴敷衍而勉強得笑了一下,直言道:“不過在下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哦~那……”
軒緣鶴忍無可忍,正想發作,吼那小子一頓,一轉頭卻發現那原本精緻漂亮的臉蛋極速變爲了慘白。
只見眼前的少年一手抓着自己的袖子,一手緊緊捂住額頭,口中正要說出的話語變爲了一陣陣隱忍的**。
軒緣鶴正向詢問他怎麼了,只見他身子一軟,就向下倒去,軒緣鶴下意識得就把他抱在了懷裡:“喂!你怎麼了?”用手使勁在他臉上拍了兩下,發現他已完全失去了意識,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 :這傻小子雖然傻乎乎的,可是,長得真叫一個漂亮!以前,他被同僚拉去勾欄楚館吃酒,曾見過當今京城一絕的花魁茗燕燕,那簡直就是天仙下凡一般的貌美佳人。而這小子的臉蛋竟然比京城茗燕燕還精緻幾分,不僅如此,更是比長在煙花之地的茗燕燕多了幾分超凡脫俗的幽渺氣質。
軒緣鶴抱着白凡,轉頭對一旁的車伕吩咐道:“你去買匹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