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裳,你戴個面具幹什麼?”穿錦繡黃服的男子問身旁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不回答,只是繼續端着茶杯喝茶。
黃服男子也端着茶杯,一邊面無表情得喝着茶,一邊自顧自得道:“以你那顛倒衆生、傾國傾城、禍害人世的天姿國色,還怕見人不成,如果你都怕,那我就乾脆不要出門了。”
黑衣男子自嘲得笑了笑道:“你都說是禍害人世了,如若不遮起來,不是會有人遭殃?”
黃服男子不慌不忙得打開摺扇,瀟灑得扇了兩下,煞有介事得下結論般道:“哦~原來如此,這樣看來,還是遮起來得好!禍害了我們兩兄妹就夠了(原本我們也不是什麼好鳥~),就莫要再去禍害其他人了。”轉頭看了看坐在身邊穿着花色衣裙的女子,像看着身患頑疾多年,已病入膏肓的人,搖頭嘆口氣道:“唉~”
身着花衣的女子本來正注視着黑衣男子,似乎正因爲有什麼心事而臉上一副欲言又止、食難下嚥卻又不得不說的猶豫和掙扎着的焦慮神情,聽到這番言論,又看到他這般動作,便將心中所有的積鬱轉移着發泄了出去,偏頭甩過去兩把鋒利的眼刀,一臉唾棄嫌惡得啐他道:“陸言軒,喝茶都堵不住你的嘴,那麼多廢話,你就不怕被嗆死!”
“有佳人在側,我怎麼捨得死呢?”陸言軒話音一落,陸言裳毫無預兆得身體輕輕一顫,連帶着手上杯中的茶水都灑出來不少,似是被嗆到,輕輕咳嗽起來。
只聽“啪——”得一聲,緊接着,桌子狠狠一抖,就聽花衣女子口中咬牙切齒得狠狠擠出幾個字:“陸,言,軒……”接下來的話瞬間變爲獅子吼:“你的手!”
“言裳不介意的,是吧,言裳?”
陸言裳不說話,只是有些渾身不自在得低下頭去。
花衣女子見此“唰——”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到陸言軒身旁,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耳朵道:“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是你不聽的……”
周圍的人聽到這麼大的動靜,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狀元居里的這個僻靜角落。
“呵呵,呵呵……”陸言軒將放在陸言裳身後的手收了回來,扇子放在胸前若無其事得繼續搖着,一面對着周圍看過來的人點頭微笑着迴應,一面微微得動着嘴脣小聲得說道:“言悅,在有可能成爲你風流倜儻的大哥的同僚的諸位面前給我留幾分薄面可好?”
看到陸言軒的耳朵已經變得像煮熟了的蝦子一般,陸言悅這才解氣得放了手,側頭溫柔得笑着對身旁人道:“小白,你別理他!”
陸言軒從容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又用評論似的語氣很自然得插入到兩人之間道:“言裳,我覺得你穿白衣,定然好看,而你卻爲何偏愛黑色?";
陸言裳不語。
“言悅,你覺得呢?”陸言軒悠然得搖搖扇子徵詢陸言悅的意見。
陸言悅一面打量着陸言裳,一面將下巴落於撐在桌面上的手掌上,像欣賞着美景一般回道:“我也覺得白色適合!”
“我們倆兄妹難得意見一致……”陸言軒得意得坐正身體等待着陸言裳的迴應。
陸言裳頓了片刻,恍然回過神來一般道:“白色……不合適。”聲音不覺透露出幾分沉鬱。
“怎麼會呢?言裳你的氣質清麗脫俗,用白色來襯更是飄然若仙,真是最適合不過了!”陸言軒說完,那隻不安份的手又悄悄得溜到了陸言裳的身後……
“噗~”陸言裳剛一口茶快吞下去,猝不及防得遭受襲擊,猛然全吐出來,噴了一桌。
“陸言軒,我們談談!”陸言悅雙臂大張,放於桌子兩邊,死死捏着桌邊,壓抑下怒氣,虎視眈眈得盯着陸言軒,儘可能和顏悅色得道。
陸言悅把陸言軒拉到窗邊就開始噼裡啪啦得數落起來:“在家裡面有爹孃管着,你還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如今在外面,你就無法無天了是吧?你妹妹我都被你嚇跑三個未婚夫了,三個啊!再這樣下去,你是想讓你妹妹獨守空閨孤獨終老啊?陸言軒,你說,你是什麼毛病啊?”陸言悅一口氣說完,還有些微微喘氣。
陸言軒一本正經得道:“古語有云:龍陽,斷袖,分桃。”
陸言悅野蠻得推了他一下道:“我管你斷袖還是斷奶,分桃還是分梨。從現在開始,不準騷擾小白,否則,我打死你!”
“不要這樣子嘛,言悅!我們從小感情這麼好,連褻褲都換着穿過,難道夫君不能共享嗎?”
陸言悅一聽這話,驚懼而又無奈得瞪大雙眼,半天說不出話來,心裡想着:我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攤上這個哥哥!老爹雖然精通商道,聚財無數,但是覺得商人地位太低,於是就讓這個死人軒來參加科舉考試,期望他狀元及第,光耀門楣,讓我也來跟着見見世面。總之,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做官都沒有我的份,只能在家學習針線女紅,現在,我只是想把自己嫁出去而已,都不可以嗎?
“看着我的口形——不,行!”陸言悅簡直氣得快要爆炸。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陸言裳正難得享受一個人的清閒,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軒緣鶴見他不說話,以爲他是默認同意,便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陸言裳仍舊不說話,只是一動不動得盯着眼前的人看着,軒緣鶴環顧四周一圈,最後,視線無意間和自己面前戴面具的男子對上。只那一瞬,陸言裳移開眼神,起身,兀自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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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裳,你去哪兒?”陸言悅看到陸言裳離開,連忙趕了上去。
“這就走了?”陸言軒轉頭,對坐在他們桌位前的軒緣鶴點了一下頭,便也搖着扇子趕了上去。
軒緣鶴笑着向他回了一下禮,正想給自己倒杯茶水,卻忽然覺得剛剛那個眼神特別熟悉,不對!不止眼神,身形也特別熟悉。雖然,穿着與他氣質完全不符的服飾,用面具將臉遮得嚴嚴實實,讓自己一下沒回過神來,可是,那個眼神怎麼可能忘記?無數次纏綿悱惻中望進彼此心底心意相通的眼神!……軒緣鶴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就要奔出門去,來到門口卻沒見了他們的身影。
正在猶疑間,店小二追出來將他攔住道:“客官,您的茶錢……”
看到軒緣鶴神色驚慌得追出來,一個暗衛立刻現身,來到他身前俯身問道:“大人,什麼事?”
“去給我查一下,今年前來參加科考的人當中,有沒有一個叫作什麼言裳的。還有,他們應該住在京城的客棧裡,兩男一女,其中有一個身着黑衣,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快去!”
“是,大人!”
";言裳……言裳?是你嗎……會是你嗎?”軒緣鶴垂首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