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洲這是裸的威脅,他用歐陽雙傑父親的生命爲籌碼。
他讓歐陽雙傑罷手,別帶調查這個案子,他還說會給歐陽雙傑一個很好的臺階下,讓歐陽雙傑既能夠救回自己的父親,又能夠保全他神探的名聲。歐陽雙傑自然清楚他打的什麼算盤,他是想拋出替罪羊,讓歐陽雙傑能夠交差,大家都能夠混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可是歐陽雙傑能這麼做麼
不能,這是一個原則問題,歐陽雙傑也相信如果父親知道自己是用原則做交易才救出他的,那麼他一定會痛苦與自責,未來的日子,歐陽德淵也不會再有什麼快樂可言。
怎麼辦歐陽雙傑的心裡很是糾結,之前他的心裡也有一個計劃,他還把這計劃和馮開林、肖遠山說過,雖說辦法有些冒險,甚至還多少有些違反紀律,可是他相信應該能夠收到效果的。但假如現在再繼續這個計劃的話,歐陽德淵很可能就會有危險。
他能夠置歐陽德淵的安危於不顧麼
剛纔肖遠山也來表達了馮開林的意思,他們希望自己振作起來,把那個計劃付諸實踐,那是因爲他們並不清楚,那個計劃中有一個很重要的環節,如果出錯,歐陽德淵就會成爲犧牲品。
歐陽雙傑並沒有把這個問題告訴肖遠山和馮開林,那是因爲他還拿不準到底是堅持還是放棄,他知道只要把關鍵性對肖遠山和馮開林說了,他們也會主動勸自己放棄冒險。
一面是親情,一面是職責,歐陽雙傑面臨着兩難的抉擇。
想了半天,歐陽雙傑給肖遠山打了個電話就離開警察局,開着車子回家去了。
才進門,就看到李萍坐在飯廳的餐桌旁摘着菜,聽到動靜,她擡起頭來見是歐陽雙傑,她的臉上擠出個微笑。
“小杰回來了”李萍輕聲招呼道。
歐陽雙傑“嗯”了一聲,也在餐桌邊坐了下來,拿起桌子上的菜,幫着摘了起來。
“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李萍並沒有問歐陽德淵的事情,而是問歐陽雙傑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她的通情達理讓歐陽雙傑的心裡就更難受了。
“媽,對不起。”歐陽雙傑的聲音有些哽咽,李萍停下了手上的活,伸手撫摸着兒子的臉龐:“小杰,永遠都不要和我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們,正相反,你是我和你爸的驕傲,我們爲有你這樣一個兒子而感到無比的驕傲、自豪。”
歐陽雙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兒子,告訴媽,是不是你爸他出事了”李萍倒很堅強。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我確實遇到了難事,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媽,你教教我吧。”說着,歐陽雙傑把事情大概向李萍說了一遍,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選擇,所以他把選擇權交給了自己的母親。
李萍聽完以後很是平靜,她望着自己的兒子:“小杰,一直以來你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你應該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選擇”
歐陽雙傑說道:“可是我怕因爲我的選擇而傷害到我爸,我怕以後我會追悔莫及”
李萍苦笑道:“傻孩子,假如你放棄了原則,放棄了自己的職責,就算把你爸他平安地帶回來了,你覺得你就不後悔了麼,那樣你一輩子都會活在內疚與自責之中,甚至也會把你爸也置於這樣的境地,你爸的脾氣你應該清楚,那樣子活着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生不如死。他很可能會羞愧得一頭撞死在你的面前,那是你希望的結果麼”
李萍並不是在嚇歐陽雙傑,她瞭解歐陽德淵,這個老頭子要強了一輩子,正直了一輩子,爲了苟延殘喘而讓兒子出賣良心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答應。歐陽雙傑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母親已經給了他答案,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
歐陽雙傑望着李萍,李萍說道:“放心吧,我就更不會怨你了,做你該做的,並不是你妥協了,你低頭了,事情就真的能夠順着你的意思的,當屠刀握在別人的手中時,妥協與低頭只可能換來更變本加厲的欺凌,入手一搏吧,那樣或許你父親還有一線的生機,孩子,媽支持你,假如你爸在,他一樣也會支持你的。”
歐陽雙傑沒有在家裡呆太久就回局裡了,他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自己根本就沒有退路,沒有選擇,既然閻洲已經跳出來,劃出道兒了,那自己就只有應戰。
回到局裡,歐陽雙傑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讓許霖通知一下,讓王小虎和三個中隊長都到他辦公室來,開個短會,他有任務要佈置。肖遠山和馮開林那邊他親自打了電話,請二位局長列席。
肖遠山正在馮開林的辦公室,馮開林扔給肖遠山一支菸:“老肖,看來這小子要反攻了。”肖遠山嘆了口氣:“不容易啊,這小子承受得太多了,之前是陳瑜,現在是他的老父親,我還真怕這小子挺不住。”
肖遠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他說這兩天他看着歐陽雙傑那副樣子,心都碎了。
“聽說剛纔他出去了一趟,回來以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就都好了許多。”馮開林一直也在關心着歐陽雙傑。
“你猜他去哪了”肖遠山輕聲問道。
馮開林搖了搖頭:“我哪裡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肖遠山笑了:“現在他正面臨着很痛苦的抉擇,那個閻洲已經給他下了最後通牒,他要麼放開手腳和閻洲幹一場,鹿死誰手尚難定論,要麼呢,他就接受閻洲的建議,放閻洲一馬,藉此換回自己父親的生命。”
馮開林皺起了眉頭:“閻洲已經和他談條件了”
肖遠山說道:“嗯,閻洲給他打過電話,電話裡用他父親的生命作爲威脅。”
馮開林眯縫着眼睛:“老肖啊,歐陽教授那邊造成不能出事,告訴歐陽雙傑,無論如何一定要先保證歐陽教授的安全。”
肖遠山點了點頭,不過他的心裡卻沒有底,從歐陽雙傑那兒他早知道那個閻洲也是一個鬼才,這樣的一個對手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馮開林這才問道:“他的那個計劃你還記得麼”肖遠山當然記得,馮開林說道:“可是他的那個計劃很可能會激怒那些人,這樣一來,他們很可能就會對他父親出手,不行,他現在這架勢很可能是準備開始實施他的計劃,要不要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