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有個事我差點忘記了,之前我姐來過,說要和你見一面,我們安排個時間吧,要不然就下週末?”弋陽不想讓白溪在逃避了,他們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是男人,還年輕,他不想讓白溪被人指指點點的。
“啊!”這跟炸彈一樣的投下來,讓白溪一點的招架能力都沒有了,“能不能不見啊?”
“不行,我已經和姐姐說了,就下週末吧,我和她已經約好了。”
白溪愁眉苦臉地看着他,想拒絕卻又有點於心不忍,弋陽這是將她放在了心尖上,纔會如此的吧。
這一星期是白溪最不好過的日子,除了每天早晚的要練車還要開車回家之外,就是擔心和弋陽他姐姐見面的事,說實話她到了現在還沒有準備好了,甚至想過就這樣過一輩子算了,可這種心態總歸就是自私的,她知道等事情公開的那一天,也就是離開弋陽的時候,只是她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天竟然來的這麼突然。
叮鈴鈴的門鈴聲,白溪剛晾好了衣服,從陽臺那邊跑過來,貼着防盜門問着,“誰啊?”
今天弋陽加班,已經說了會很晚纔回來,此時剛八點多,應該不是他。
“是我,弋萱,弋陽的姐姐!”
白溪的心頭一慌,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白天弋陽打過電話過來,說今天沒有時間和他姐姐見面了,他們要加班還不知道幾點,見面的事情緩兩天再說,白溪還爲了這件事情高興了半天,沒想到弋陽不在家,他姐姐反而自己過來了。
容不得她多想,她有些慌的推開了防盜門,想笑卻似哭的表情。
“哎,那個,弋陽不在家,不是,他加班,一會就回來,我現在去給他打個電話!”白溪磕磕巴巴的模樣,臉上火燒着,心裡窘迫的難以形容。
“不用了,我知道他在加班,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弋萱看了看白溪,沒想到她長得和善又清純的模樣,如果不是知道了白溪的過往,她想她不會討厭這個女人。
白溪哦了一聲,伸手拉上了防盜門,然後跑到廚房倒了水出來。
弋萱已經坐在了沙發上面,這裡是弋陽早先買的房子,她早就知道,但這還是第一次過來,還別說他們把家裡打理的很舒適,她想了應該和這個女人離不開關係。
白溪將水遞過來,然後有些拘謹的坐在了一邊,此時她還穿着睡裙,這麼一坐下來就顯得很短,她有些窘迫的往下拉了拉。
弋萱笑着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有時候看一個人絕不是她的身家她的背景,最主要的還是相處之間的小細節。
她知道這個女人很有教養,至少她的到來給了白溪很大的壓力,或許她和弋陽在一起也不是那麼放得開的!
弋萱將水杯放在了茶几上面,然後擡眸專注的看着她,白溪被她盯得發毛,只能笑笑的垂下了頭。
白皙的皮膚,精緻的五官,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的挽了一個卷揪在頭頂,棉質的碎花睡裙依然藏不住玲瓏的身段,尤其是一雙修長光滑的大腿,還別說同樣身爲女人的她也看的很癡神。
“您,喝水。”白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又不能這樣冷場,就伸手將水杯往前推了又推。
弋萱伸手擋了一下,看着她笑了笑,“你別忙,其實我今天過來就是有點事想和你說一說。”
白溪嗯了一聲,心內卻變得異常緊張起來。
“你別這麼緊張,其實我們的年齡差不多,我也就比你大上幾個月,你喊我一聲弋姐也是應該的。”
“弋姐。”白溪的臉色紅了紅,雖然弋萱還沒有說她和弋陽在一起有多不應該,可是光說年齡已經讓她感覺很窘迫。
這個世界就是很現實的,男人可以找很小的女人,差個十歲二十歲,可是女人不行,她比弋陽大了六歲,恐怕這已經是極限了。
“其實這人生都會有點小瑕疵,我不認爲錯了就沒法更正,白溪,你還有大好的年華,我也不希望你全都浪費在了弋陽的身上,男人總會有長大的時候,難道你希望他將你當成後悔嗎?”
白溪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弋萱的話語沒有任何的衝擊力,卻字字句句都說在了她的心坎裡。
“聽說前一陣弋陽還給你買了輛車。”弋萱收起了笑臉看着她,如果這女人就是爲了錢,那就好辦了。
白溪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頗爲緊張的站起了身子,“不是,那算是我借的,我會還給他!”
“還,你拿什麼還,雖然你在國企上班,但是二十萬也不是個小數,恐怕還要幾年的時間吧。”弋萱擡了擡眸子,心裡卻滑過了一絲異端,白溪很緊張也很激憤,難道事情真的不像她想的那樣。
白溪咬着脣卻說不出話來,的確,她掙得不少,但是要還這筆錢,卻是需要幾年的事情。
弋萱見她不說話了,才接着說道,“或許你這樣的人已經不再在乎那個幾年的時間了,可是弋陽不同,他的人生纔剛剛開始,或許很多的迷惑讓他分不清方向,但是是個男人早晚都會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白溪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她聽得出來,弋萱是在告訴她,她不過就是弋陽人生旅途中的第一個污點,一個錯誤,而這個錯誤就在不久的將來一定就不會再犯下去。
弋萱看着白溪還有點於心不忍,但她明白長痛不如短痛,就算她接受得了這些,恐怕家裡的父母也難以安撫,“我知道可能會很難,但是隻有你離開才能給他一個光明的開始,如果你真的愛他,就該放了他,而不是這樣一直霸佔着他,還有你覺得你真的有資格這樣做嗎?”
弋萱縱着眉頭,聲色犀利,甚至沒有留一點的情面,在這種感情混亂的瓜葛中,她自認爲自己是清醒的,雖然她不反對這樣的姐弟戀,但是總得有一個限度,至少要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子。
“資格?”白溪蒼白着臉孔看着弋萱,覺得她這個姐姐做的真是夠格,爲了讓弋陽擺脫她這個人,竟然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難道你還非要我說出來嗎,同樣身爲女人我不想讓彼此太難堪了,就算有些事弋陽不在意,但是我們弋家會在意,尤其是弋陽是弋家唯一的一個男孩子,我爸媽還在盼着他添小!”弋萱也站了起來,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她想了白溪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一定會明白過來的。
白溪發現自己有些顫抖,看着弋萱走到門口,竟然連去送送的勇氣都沒有了,她的不堪全都被他們看在眼裡,拿捏得如此精準,讓她疼得遍體鱗傷,卻說不出一個疼字。
“當然,你如果有任何的需求都可以找我,弋陽還是小孩子,有些事情就沒有必要讓他知道了。”弋萱抓着門扶手,又轉過頭來,她想過要給一些補償,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目的是什麼,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好!”白溪強硬的擠出了一個字,然後就聽見了防盜門噹的一聲響,她的身體虛軟的癱坐在了地上,甚至連起都起不來了。
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她知道弋陽的姐姐以爲她是對弋陽有所圖來的,她真的滿臉都寫成了這樣,所以她纔想着用最極端的話語來揭開了那些想要隱瞞的傷疤嗎?
心疼、心痛,她狠狠地抓着手臂,咬着脣,忍着哭聲,卻忍不住心裡的不斷蔓延的委屈和疼痛,她該怎麼辦,怎麼辦纔好!
臨近午夜,弋陽纔回到了家中,屋子裡裡面黑漆漆的,白溪沒有給他留盞燈,廚房內也冷冷清清的,不過陽臺上面掛着洗好的衣裳,或許她也是累了吧。
他走到臥室,看着躺在牀上的人熟睡着,然後輕輕地拉上房門又走了出來。
一個人在廚房,弄了點吃的,家裡的冰箱裡什麼都有,白溪在家的感覺就是好。
吃了東西又睡不着了,他又開了會電視,然後才洗好了走進臥室。
輕輕地拉開被子,就覺得一股子熱氣,他往白溪那邊湊了湊,剛洗過澡的沁涼身體觸到了一團火熱,弋陽有些驚了,趕緊的下牀拉開了燈,就看見白溪一張臉紅撲撲的很是嚇人。
“白溪,白溪……”弋陽喊着她,有點不知所措。
白溪只是迷迷糊糊的睜了睜眼睛,然後輕輕的哼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這樣不行,弋陽探了探她的額頭,熱度很高,他家裡也沒有溫度表之類的,不過看她這迷迷糊糊的樣子,應該是燒的不輕了。
他找了條毯子裹在她身上,然後抱起了她就往外走。
醫院的急診室內,白溪掛了吊瓶躺在牀上,來的時候已經快四十度了,這個溫度很是危險,搞不好就會燒壞了腦子,弋陽急的直蹦腳,這一瓶子液都要輸進去了,可是白溪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他焦急的找到了醫生值班室,那個醫生被他焦躁的情緒又喊到了這裡。
“沒事,可能是燒的有些虛脫了,這個藥也不是神藥,輸進去馬上就沒事了,等等一會燒慢慢地退下來,她會醒的!”
弋陽沒辦法只能坐在一邊等着,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快天亮的時候,白溪才慢悠悠的醒了過來,一身的疲軟,甚至連一點的力氣都沒有,她看着弋陽疲累的坐在她身邊,問吃問喝,眼淚就那樣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喊醫生。”弋陽一看她哭了,這心裡就變得更加的急了。
白溪伸出虛弱的手臂拉着他搖了搖頭,弋陽這才坐下來。
“我沒事,就是太累了,我們回家了,我已經沒事了。”是不是真的該去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白溪知道從昨天她姐姐來過之後,她就不能留在弋陽身邊了。
保險起見,弋陽還是喊過醫生給她一通檢查,沒問題之後他們纔出了院。
回到家弋陽忙前忙後的,又開始煮了白粥,切了鹹菜,白溪就依靠在沙發上面看着他,一種叫不捨的東西就開始悄然而生,她想把這一幕深深地印在腦海裡,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