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房門推開了,白溪有些驚喜的看過去,卻是李林神秘兮兮的出現在那裡。
“怎麼,看見我不高興?”李林反手關上門,看見病牀上面收拾好的行李,忽的想起了她今天要出院的事情,“瞧我這腦子,連你今天出院都忘記了,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呢,我還要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呢!”白溪笑着站起來。
“謝我幹什麼,要不是我你還遇不上這些事呢,白溪,其實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來着,都是我不好,你說……”
“李林,我這不是沒事嗎,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真的!”
李林嗯了一聲,又走回到門邊,“你猜猜今天是誰來了,我保準你看到會很驚喜!”
白溪有點猜不出來,現在能讓她驚喜的就是弋陽,可是那傢伙絕不會讓李林帶着過來,就他那拽樣,纔不屑這些。
“是誰在外面呢?”
李林笑着,還想保持點神秘,可房門一下子就被撞開了,一聲不算標準的中國話喊着白溪的名字。
“白溪,白溪……”
白溪一下子猜出了是誰過來了。
“凱迪,你沒事吧,真是太好了。”從住院的那天開始,她就一直惦記着這個救命恩人,不過聽說她的情況比較特殊,跟她住的並不是一個醫院。
凱迪在她面前轉了一個圈,然後笑着說着,“那當然了。”
白溪有些感動的抱住了她,而後面斯蒂夫也笑着走進來。
“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了,真是太意外了!”白溪很高興,這的確是個非常大的驚喜。
“還說呢,這倆人找不到你,直接的找去了公司,這不是領導安排着讓我送他們過來嗎!”
凱迪和白溪拉着手坐在牀邊笑着。
“我們就要回國了,想在回去之前見見你,你怎麼樣,好了沒有?”
白溪點點頭,“這不都要出院了嗎!”
“那真是太好了,我想在這裡走一走,正好沒有個伴,不如我們……”
兩個女人挽着胳膊走在城鎮的街上,一邊溜一邊說笑,直到了夜裡才捨得分開。
李林也是開車來的,就拉着白溪將她送回了家裡。
白溪住的地方距離現在的單位比較近,這邊都是些老舊的居民樓,天黑了基本上沒有什麼人。
她走下車,心裡還有點唏噓,李林笑了笑,然後下車從她手裡接過行李,“走吧,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這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走吧。”
弋陽一直蹲在樓門口抽着煙,老遠的就看見白溪和那個姓李的傢伙走過來,這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還說呢,這一天人是去哪裡了,感情是和這小子在一起。
他扔了菸頭,有些惱火的從黑暗的角落走出來,對着白溪喊着,“白溪,你出院爲什麼不告訴我?”
白溪和李林還在說着那對外國夫妻的事,臉上掛着笑,突然的看見前面冒出個人影,還喊着她的名字,她下意識的有些驚慌,一下子拽住了李林的胳膊。
這個動作讓弋陽更加的惱怒,大步走過去將她拽了過來。
“你幹什麼?”白溪覺得弋陽很幼稚,現在都不知道給她留一點面子。
李林當然認識這個弋陽,那個在沙漠中鬧騰騰的帥氣小夥子,他友好的伸過手去,“嗨,我們又見面了!”
弋陽呲呲鼻子,都沒搭理對方,心裡卻在罵着,見你奶奶個頭,再不走,就扁你!
李林看見弋陽的模樣,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沒想到這傢伙還是這麼不可一世的樣子,不過看他和白溪的關係不一般,說不定就是戀人吧。
他將行李包遞給白溪,“既然你朋友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白溪將行李接過來,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她可沒想到弋陽會是這個樣子,“那李林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等哪天我請你吃飯。”
“好啊。”李林揮了揮手笑着離開了。
弋陽還在原地氣惱的看着,白溪都懶得搭理他,就提着行李往樓上走。
她還長脾氣了,弋陽氣結的從後面拽住了她,“你還要請他吃飯,爲什麼請他吃飯?”
“這你可管不着,你不是要回海濱嗎,就趕快走吧。”白溪甩開了他的手,又往裡走。
“什麼叫不干我的事,白溪你把話說清楚了。”弋陽一聽這話急了,他這不是要回海濱嗎,這樣他怎麼能放心回去。
“說什麼說,我們倆個之間還有話要說嗎,不都在海濱說完了嗎!”
“那你跟他怎麼有話說,你們倆個一天都幹什麼去了,爲什麼連出院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弋陽覺得心裡都快氣炸了,爲什麼白溪就不能對他好一點。
“弋陽,我們不是沒關係了嗎,我幹什麼去用和你交代嗎!”白溪覺得心裡都冷了,弋陽怎麼會變得這麼小氣,李林不過是她的同事,這個點只是想送她回家,他問都沒問一句,不說這兩天沒過來看她,現在反倒責備她的不是。
“白溪,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你爲什麼來甘肅,爲什麼放着那麼好的單位不去留着,非要來這裡,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弋陽冷笑着看着她,心裡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
白溪有些愣了,“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就是嫌棄我了,想找個更好的嗎,我告訴你,那個李林不行!”弋陽瘋了似的大吼着。
這一嗓子把白溪都吼樂了,她沒覺得弋陽會這樣誤會她,“是嗎,行不行的我說了算,你還真管不着!”
“好,白溪,你好!”弋陽伸手指了指她,然後轉身就走。
白溪提着行李看着他的背影,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每一次弋陽都是這樣的誤會她,然後毫不留情的離開,甚至在這種黑暗的日子裡,從來沒有想過她一個人要面對的恐慌和錯亂。
眼淚不經意的流出來,白溪有些倔強的擦了擦,然後拎着行李往樓裡走。
弋陽氣憤的朝前走着,胸膛劇烈的起伏着,這幾天真的被白溪氣到了,他覺得自己都快瘋了,不然也不會滿口胡說,明知道白溪和那個李林沒什麼,卻還是滿口胡鄒的。
走着走着,腦子裡面忽然的就冒出了陳亮曾經說過的那些話,心裡茫然間悔悟,他轉身大步的往回跑着。
她怕黑,她怕黑,這該死的狗脾氣,爲什麼這時候和她較勁。
可等他跑回去的時候,樓下已經沒有了人,他滿頭大汗的擡頭看去,只見那裡孤零零的亮着一盞燈。
他依靠着牆壁站着,臉上交錯着失落和悔恨,他覺得他和白溪真的不能這樣,決不能就這樣走着走着就散了。
他要儘快的回到海濱,結束那裡的一切,如果愛她就跟她在一起,既然她能來這裡,那他也同樣可以。
昨晚上睡得很不踏實,整個晚上都是弋陽氣惱着離開的樣子,白溪到單位的時候,眼眶都是青的。
“你怎麼這就來上班了,領導說了讓你再休息幾天。”李林看見她上班還挺驚訝的。
“沒事,一個人在家也挺無聊的。”白溪笑了笑,昨天的事情還對李林挺抱歉的。
“哎,你這人啊,得,就跟我去辦點事吧,正愁找不到人呢,你也省的坐這裡無聊了。”李林拿了文件夾,拽着她就往外走。
“我們去哪?”
“給林業局送份文件,河道那邊不是要改造嗎,批文還沒下來,我們去蓋個章。”
“哦!”此時白溪倒覺得十分熟悉,李林的性格其實和趙志成挺像的,這好像又回到了海濱那些日子,至少在工作夥伴上沒有那麼多的不適應。
林業局並不遠,他們兩個走了十多分鐘就到了,辦事流程挺簡單的,關鍵就是連人都沒有見到就回來了。
剛起步的城鎮就是這樣,一個挺簡單的事情說不定要跑上很久,有些事就是急不得。
這事也沒辦成,兩個人就往回走,剛進廠區的大院,就看見弋陽雙手插着褲兜的口袋,百無聊賴的站在白楊樹底下,銀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很陽光般的男子。
白溪看得有些呆了,直到他走到了近前,才錯開了眸光。
“你來幹什麼?”昨晚上扔下她一個人,難道現在是來道歉的嗎?
“我有話要跟你說。”又是這個男人,弋陽很不爽的看了看了看李林,自從沙漠那件事情之後,他就對這個人很有偏見,要不是他白溪也不會受這麼多的罪。
“我在上班呢,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白溪還在爲昨晚上的事生氣,誰讓他說走就走了,難不成就這麼原諒他了。
“那好,回頭再說也行,以後你離他遠一點。”弋陽毫無留情的說着,雙眸還瞪着李林,總覺得這男人就沒安好心眼,他得馬上從海濱過來。
白溪沒想到弋陽會這樣說話,立馬就急了,“你怎麼說話的,他是我朋友,我怎麼就離他遠一點了。”
“你非要這樣跟我說話嗎?”弋陽真想不明白,爲什麼白溪總是護着這個男人。
“我不想跟你說話行嗎,李林,我們走。”白溪伸手拽上了李林的胳膊,拉着他往辦公區域走着。
李林尷尬的回頭看了看弋陽,卻沒有推開白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