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玄轉身, 那背影乾脆利落,逆着光,如同他自身在發着光。
此時, 歸玄已因要擋着許寅又要應付金羽門其他人的堵截, 已然落入下風。
一名金羽門的弟子正好以一記金羽門的傳統殺招阻礙了歸玄已一處防守的角度, 而許寅把握着時機和角度使出一擊絕殺, 以歸玄已現下退無可退的境地, 躲不開這一招只能硬扛,而他面對的結果,便是死路一條。
所幸, 鳳玄回來幫他了。
眼見着歸玄已就快被打趴下了,鳳玄突然出現, 一擡袖便化解了許寅的殺招。
歸玄已同許寅已交過手, 自然知道自己遠遠不是許寅的對手, 而鳳玄卻能夠這麼輕飄飄地擋下許寅的殺招,可見鳳玄的身手可不簡單。不過, 現在不是計較這件事的好時機。
“你的實力在半神五階之上,你不是蓬萊島中人?你究竟是誰?我看是金羽門勾結外人才對!”歸玄已十分肯定,他在蓬萊島這麼多年,現在蓬萊島上除了中心,最高的修爲可是半神五階。
許寅彷彿停聽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大笑:“我乃金羽門掌門師伯許寅!不過隱世多年現已半神九階罷了。”
聽聞許寅已經半神九階, 歸玄已臉色變換, 一時之間金羽門爲何執着於化神丹又爲何突然野心畢露, 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金羽門竟在衆多仙門之前擁有了半神九階強者!現在除了蓬萊島中心那兩位, 還有誰能打得過他??
鳳玄面無表情, 也不願再聽他廢話,揮袖直接出手, 區區半神九階,鳳玄還真的就沒將他放在眼裡,自然沒理會他的言語。
此時鳳玄心裡想的不過是這個男人企圖傷害他的嬅嬅,既然如此,便也沒有留手的必要了。
一旁的歸玄已已經看愣了,他只見那叫做風玄的小夥輕輕一揮袖,對面的許寅便突然被一股透明泛金的繩索捆住,並且許寅還無法從那繩索中掙脫。而後,那風小友一個閃身就出現在那許寅身前,隨後便展開了一輪單方面實施的暴打……
親眼見着前一秒還耀武揚威的人,下一秒就被打得鼻青臉腫、鮮血直流,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歸玄已也不禁目瞪口呆。
這風玄……究竟是什麼來頭?白嬅那丫頭竟找了個這麼好的伴侶!真不愧是我玄海門的朋友。
那頭落單的白嬅安安靜靜仔仔細細欣賞鳳玄的身姿——真不愧是我男神,看他打架的模樣竟也如此優雅,儼然一道絕美風景。
金羽門的人見她落單,倒也是想趁機傷她的,只不過每每發出攻擊都會被那姑娘身上的不知什麼寶物給反彈回來,不僅沒傷到人反而將自己搞得很是狼狽,金羽門的人後來就都不理會她。
白嬅這才發現剛剛鳳玄給自己披了件斗篷是有用意的——原來,是爲了保護她呀……突然彷彿嚐到了一絲甜味。
鳳玄解決得很快,一腳將許寅踹下臺階,階下還被砸出了一個深坑來,而半神九階的許寅已經昏迷不醒。
砰的一聲巨響引得衆人尋聲望去——嗯?剛剛還在打架的許寅師伯哪去了?天哪!!怎麼傷痕累累躺在了坑裡?
金羽門衆人愣住之後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他們許寅師伯可是半神九階啊——半神九階都被打得這麼慘……又都不由自主嚥了口唾沫。
許癸第一個衝到許寅那坑前:“師伯!!玄海門!!你們欺人太甚!!”
玄海門衆人無語……真是沒見過臉皮厚得如此清奇的。
幾人圍聚在歸玄已身邊,元冰曄悄聲問歸玄已:“誒,那許寅是你打成這樣的?”
歸玄已默默搖頭:“風小友不簡單啊……”
偷聽的玄海門幾人快驚掉了眼珠子,偷偷去尋鳳玄的身影,彼時鳳玄已經回了白嬅身邊,也不出言說什麼,神色間帶着些未睡醒的慵懶,只安靜站在她身側,似是守護。
偷看的幾人又默默轉了頭去,面上不動聲色地回想這幾日來有沒有得罪他的地方……
祝啓默默流着冷汗:糟糕,風玄應該不會因爲他叫過他風老弟而同他計較吧?他還說過他是暖空氣……天哪,誰來救救他……
“許癸!我來找你討債了!”一道女聲凌厲出現,正是神木門掌門裘青。
裘青氣勢洶洶,身後領着神木門衆弟子,顯然是來履行諾言,找金羽門算賬的。只是她今日去了金羽門卻發現金羽門已被毀得不成樣子,門中還都是傷兵,知道金羽門掌門領着人來了玄海門,她便也就來了這處。
許癸見了裘青,反而不怕,還一副見了救星的模樣:“裘掌門,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來判斷啊!這玄海門勾結賊人,將化神丹給了奸佞小人啊!!蓬萊島要毀於玄海門的手中了!!這難道比找我門算賬還要重要嗎?”
裘青怒目而視:“歸玄已!許癸說的可是真的?”
歸玄已連忙擺手:“許癸分明是在賊喊捉賊!分明是他們任由化神丹被人劫走!”
“化神丹不是在你們玄海門?怎會到金羽門手中又被金羽門勾結的賊人劫走,這豈不是自相矛盾?”裘青厲聲喝道。
“比試結束當日,金羽門便劫走了化神丹,自那日之後,我們也再未見過化神丹!”
歸玄已才說完,許癸馬上就跟上:“所以你們懷恨在心,勾結外賊,奪走了化神丹,還要毀我仙門!簡直喪盡天良!!”
歸玄已不甘示弱:“我們需要化神丹作甚!若我們真的想要化神丹,當日便該與你打起來,又怎會甘願主動將化神丹給你?倒是你,應該急需這化神丹吧,畢竟你們可是瞞着蓬萊島衆多仙門偷偷培養出了一個半神九階!”
“半神九階?!”裘青驚呼。
“沒錯!”歸玄已伸手一指,“現在躺在坑底的,是金羽門突然冒出來的師伯許寅,已經半神九階!”
裘青這才注意到坑裡還躺着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人,只瞧了一眼,裘青便怒了:“歸玄已!你當我傻嗎?!一個被打成這個鬼樣子的人會是半神九階強者?!!”
歸玄已一時也哽住,呃,畢竟一開始他也不敢相信風玄居然能把一個半神九階打成這樣……一時竟不知如何解釋的好。
鳳玄這時竟主動站出來了,淡聲道:“是我打的,他確是半神九階,若不信,可與我打一場,如何?”
金羽門和玄海門衆弟子聽了這話都忍不住退後一步。金羽門自然知道自家師伯是不是半神九階,退後是因爲害怕;至於玄海門衆人……將場地讓給大佬,讓大佬來揍服他們!!
裘青皺眉沉思。
許癸眼見大事不妙,連忙嚷嚷:“且不論師……他是不是半神九階,但你玄海門傷我金羽門弟子、毀我金羽門樓宇、勾結外賊使化神丹流失卻是實實在在的罪責!你們玄海門一個也別想跑!”
玄海門衆人紛紛臉色鐵青——當真是沒見過這般胡言亂語厚臉皮之人,人前人後各種說法,不是老油條還能是什麼?
裘青居然還若有所思地點頭:“其他不知真假,不過,使化神丹流失之罪確……”
“裘掌門何必要這麼快便下定論?”一道渾厚的聲音打斷了裘青。
衆人定睛一看,熊腰虎背,身形健碩,不正是巖武門的掌門楊晟嚴嘛,其身後還跟着他們師叔閆石,只是,這巖武門怎的也來了玄海門?萬年荒蕪的玄海門今日怎生如此熱鬧了起來?
其實,楊晟嚴同自家師叔閆石原本也是去金羽門算賬的……跟着來了此處,便聽到許癸那傢伙胡編亂造的話。他們巖武門向來實誠,不與哪一門尤其親近,素來頗受蓬萊島鍾仙門敬重。
裘青拱手一禮:“不知兩位有何高見?”說得十分謙卑。
楊晟嚴十分公正道:“這件事各有各的說法,必定要詳細調查尋了有用的人證物證辨別事實真相,之後才能做出判斷。”
裘青頷首稱是。
許寅如今昏迷,就許癸一個半神五階,許癸也不敢反對露出馬腳,他只想趕快將許寅師伯帶回仙門養傷,養好了傷再來就是了。
是以,因着巖武門二人的出現,玄海門終於又恢復了寧靜。只是,這調查是必須儘快查了。不然,等金羽門那許寅緩過來勁了,又是不得安生。
一番折騰,歸玄已等人也累了,只覺也不急於一時,便讓大家回去睡個回籠覺,睡夠了再來商討調查一事。
鳳玄照樣跟在白嬅身後安安靜靜回院子。
白嬅房門外,她放慢了一些腳步,腦子裡亂七八糟的,身後依舊悄無聲息,心裡尋思着算了,豈料鳳玄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白嬅壓抑着企圖上揚的嘴角,繃着臉頰擡頭去看他——
清疏冷俊的眉目,恍惚又回到了玄鳳府中。
“……鳳玄?”她想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與她說。
鳳玄淺淺應了聲“嗯”,隨即直接往前邁一步,擡手撫上她頸下。
她專注看着他的眸子:“剛剛……你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嗎?”不是的,她想問他爲何將斗篷給她保護她,明明她只是他的隨侍婢女。
他的聲音依舊清淡:“就算猜到了,也不敢說出去。”
“哦……”看着他擰着眉專心做一件事的樣子……突然,身上一涼。
原本披在身上的斗篷又被他拿在了手中,白嬅目露驚訝看着他。
對上她不掩神色的雙眸,鳳玄難得又主動解釋:“睡覺只需抱着小太陽就夠了,這斗篷我先收回。”
“……哦”她就這麼愣愣看着他,又看着他不大自然地轉身離開……
哦,原來那斗篷不是給她的,只是順便給她的嗎……
誒?不對,他怎麼知道自己睡覺時習慣抱着小太陽??
那邊,鳳玄微木地拿着那斗篷回了房間,坐在凳上愣神了一會兒,半晌,拿起手中的斗篷靠近鼻翼——果然,清淡的茶花香絲絲入鼻。
某人不自主悄悄紅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