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伊麗莎白小姐就交給王子你咯~”俠客微笑着招手,招手,看着沙世畢亞和凌緋白的馬車朝着皇宮漸行漸遠。
“你就這麼放心她能問出藏寶的地點?”公爵侍衛之二庫洛洛望着貌似甚悅的侍衛之一俠客。
“不,我一點都不放心。”某人繼續招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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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團長,我們也出發吧。”
“我好像說過,我只是跟着來檢查任務進度的。”
“……”雖然一個人確實足夠了,但是,俠客覺得他還是想無語一下以表達自己長期受打擊的心。
“最嬌豔的玫瑰,獻給我最嬌豔的伊麗莎白。”沙世畢亞紳士地彎腰,一大束新鮮玫瑰捧上凌緋白的眼前。
“……啊。”半天才反應過來的凌緋白終於啊出聲來。雖然沒有體會過,不過,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凌緋白覺得這感覺有點奇怪——完全沒有那些電視劇上書上和洛利講的那麼美好甜蜜啊。
“呵呵,伊麗莎白沒有收到過花嗎?”沙世畢亞王子自動地把凌緋白的反應歸結到第一次收到鮮花因此羞澀的緣故。
“恩。”她的回答也證實了沙世畢亞的想法。
不習慣於接收玫瑰,像是第一次收到玫瑰的羞澀的反應,這足以說明他的伊麗莎白幾乎從來沒被人追求過,那個什麼騎士肯定連公主的裙子都沒有碰到過。果然,在無垠的時間的等待裡,他,沙世畢亞王子能遇見她,一切都是上帝最好的安排!
。。。(烏鴉啊,請來的更猛烈些吧。)
“能成爲第一個獻給你花的人,沙世畢亞感到十分榮幸。”沙世畢亞單膝,牽起凌緋白的手,緩慢而莊重的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吻。
手背上,留着羽毛拂過的感覺。他擡起頭,認真的眼神望着她,彷彿那一刻,她就是他的全部世界。這種從來沒有過的奇異感覺,竟有些微微地觸動緋白的心。
“你確定你教她的都是蜘蛛該做的事?”庫多拉地公爵之二庫洛洛現在身處王宮敦倫鐘塔塔頂,俯角30°看着底下花園裡正在上演的“你儂我儂”。
“蜘蛛不擇手段,學會僞裝也是蜘蛛的選修課。”庫多拉地公爵之一俠客望着手提電腦的屏幕內攝像頭拍攝的女王起居室景象,單耳帶着耳塞,調整着竊聽器聲音大小,臉上不改淡定的微笑。
“你覺得她現在的表現是僞裝?”庫洛洛擡眉。
“不,我一點都不覺得。”微笑繼續淡定。
“雖然根據傳言女王最珍貴的珠寶都藏在敦倫鐘塔內,不過現在可以確定這個傳言並不屬實。”俠客往筆記本里輸入着什麼,“我覺得最可疑的地方還是女王陛下待的時間最長的起居室。”
“一個人去?”
“恩。”
“帶她來是個錯誤。”
“不,不是錯誤……是多餘。”俠客一轉眼,“不過或許還算起到了些轉移視線的作用。”女王見到未來媳婦太高興了,竟然大擺家宴,給了自己充分的時間在她房裡安置攝像頭和竊聽器。
“你覺得她就是表面表現出來的這麼沒用?”庫洛洛沉吟。
“她的能力很強大,但是到現在爲止我沒有看到它有用處過……不過如果你說的是性情,她似乎是一個很直率的人,這一點,可能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直率的人?確實……”沒有欲求的,在乎的東西,她活得就像一根輕飄的白色羽毛。可以隨時落地,也可以隨時漂泊,並且能夠輕易地被污染。
活着不知道爲了什麼,可以毫不猶豫地跳下懸崖,因爲沒有在乎的事情,所以什麼事情都可以當做別人的事毫不在意地說出來,成了一個“直率的人”。
“這樣的能力很適合當旅團的工具,不過沒有處理好的話,這樣的人可能會變成比我們更加危險的東西。”交叉着雙手,團長的眼光落在遠處,緩緩地吐出結論。
“危險……麼。”
“如果天上兩顆最燦爛的星,因爲有事出去,定會請求用你的眼睛替代它們在空中閃耀。而要是你的眼睛變成了天上的星,天上的星變成了你的眼睛,那便怎樣呢?你臉上的光輝會掩蓋了星星的明亮,正像燈光在朝陽下黯然失色一樣!而在天上的你的眼睛,會在太空中大放光明,使鳥兒誤認爲黑夜已經過去而唱出它們的歌聲!!”
“……哈?”凌緋白順着沙世畢亞的眼光看向天空,只看到了明晃晃的日頭,“現在好像是白天哦。”
“最好是白天!那樣我纔可以對着太陽,而不是那變化無常的月亮向你起誓——我對伊麗莎白你的愛——”彷彿吟誦着革命詩篇一樣,沙世畢亞王子挺胸引吭擡手。
“愛?……”凌緋白得出的唯一的結論是這個沙世畢亞王子的思想和自己的思想存在着銀河般的脫節。不過他的熱情,倒真是世間少見。
些微地,緋白因爲有些被人重視,而紅起臉來,儘管知道沙世畢亞王子真正以爲在追求的對象,那個伊麗莎白小姐,現在正穿着粗布衣服被丟在某家鄉村旅店之中。
——這算是,偷來的幸福嗎?
“對!愛!在我眼裡,天底下再沒有比愛情的責罰更痛苦的,卻也沒有比服侍它更快樂的事了!”他耀眼的紫眸直視着緋白,沒有絲毫躲閃。“所以,伊麗莎白小姐,我們……請讓我們交往吧!”連自己都未察覺,沙世畢亞竟然全部用了敬語。
“哈?”緋白的眼裡滿是疑惑。她想錯了,這樣熱情的沙世畢亞王子,世間僅此一位吧。
“爲什麼……會喜歡?”
“喜歡,就是喜歡!”他的眼光裡,還帶着獨屬於少年的稚嫩。
“能像沙世畢亞這樣勇敢地追求,真好。”凌緋白看着沙世畢亞,突然笑起來。
像是冬天冰凍的湖面突然漾起波紋,雨滴順着旋轉的傘沿飛散開去,泥濘的小路落下粉色的桃花瓣。他突然擡手,中指尖觸到她眼角的細紋。
“如果能讓你一直這麼笑的話,我可以傾盡所有,伊麗莎白。”沙世畢亞的眼光認真得如同閃耀的夏天中午的日光,凌緋白忍不住別開臉去。
“關於交往的事,我答應。”凌緋白忽的偏開頭去,開口,一字一句,但是聲音裡沒有絲毫的感情。
她突然的轉變讓沙世畢亞突然有些錯愕,“恩。”他應着,卻不掩臉上淡淡的無奈。
——如果能讓你一直這麼笑的話,我可以傾盡所有,伊麗莎白。伊麗莎白。伊麗莎白。
對不起,她並不是那個貴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