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次,其實穿越對於凌緋白來講,真的是她生命裡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甚至於發現自己居然是被裝在在大約只有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的身體裡,也完全沒有讓她產生什麼特別感觸。沒有體味過快樂童年的她,基本上生命的前18年就這樣無喜無悲平平淡淡地度過來了,穿越而且變小了什麼的在她眼裡不過是“又需要多活2年了,好像有點麻煩哦”這樣子過眼即散的煙雲。
反正怎麼樣都可以嘛。
穿越那時候,她正走在去往蘇洛利葬禮的途中。
她人生的第二個意外,就這樣無疾而終。確實是無疾而終,因爲蘇洛利就是這樣突然暈倒在凌緋白麪前,而後被緊急送往醫院,而後就安然地躺在了冰棺裡。
完全沒有檢查到身體有出現任何問題是醫生給的全部的答案和解析。
也就是凌緋白在想到蘇洛利的笑臉心猛地揪起的時候,腦袋裡突地一聲轟鳴,醒來後就到了另一個地方。當然,“到了另一個地方”這個覺悟,是在很久以後了。
“米娜婆婆,給,兩個法國長棍。”
“哦啦,白,今天還是你送嗎?”米娜婆婆拄着柺杖開了門,“謝謝你了,記得替我問梅蒂好。”
“嗨~”凌緋白揮揮手,在米娜婆婆略微老眼昏花的注視的目光中,如幽靈般飄着,卻如老人般緩慢地走掉了。
右手挽着塞滿面包的籃子,穿着水手服的女孩蹣跚地走在街上。擡頭望望天邊金色的太陽,凌緋白隨便撩了一下背後純黑色的微卷長髮,澄藍的眸子裡滿是無聊的意味。
一年前飢寒交困的她倒在一家麪包店前,被女主人梅蒂看到,救進了門,從那以後便開始了賣麪包的生活。麪包店的老闆漢克是個和善的大叔,工作的餘隙教會了凌緋白這個世界的文字,凌緋白學得很快,但由於手邊沒有什麼可供研究的書籍,她也懶得在語言上面費心思研究,開始能看懂點報紙打發坐在櫃檯後賣麪包的時間後,她就放下了。
總的來說,以凌緋白馬馬虎虎隨遇而安的性格來講,在這個世界,“不被餓死或凍死”目標算是基本實現,剩下的就是過完這一生了。
至於第三個意外,已經徹底被她忘在腦後了。
其實過上了這樣穩定小康的生活,第三個意外基本上已經可以拋掉了,但是凌緋白的意外太少了,以至於作者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多囉嗦些。
第三個意外,不是攤上了黑髮碧眼可愛蘿莉般的外皮,使凌緋白獨有的茫然翻白眼和蒼老身影的觀賞性被削弱到最低點,無論怎麼看藍色眼睛裡都有了“炫目”的光彩,凹凸身材沒有□□,卻還是體現了獨屬於蘿莉的“嬌柔”。
最大的意外在於凌緋白居然發現了自己竟然有了古怪的要死的超能力。“雷擊”。
所謂的“雷擊”,首先建立在人的精神對元素的召喚上,據凌緋白自己估計就是一種類似與五行有關的東西。世間萬物,其最簡組成要素都是元素,而最簡的元素無外乎金木水火土,而這最基本的五種元素經過不同的結合後會有不同的新屬性,例如,金、火結合形成新的鐵元素,水、火結合成風,木、水結合成雷,而凌緋白的精神在對雷電元素的召喚上特別敏感。
在一次偶然的送外賣的途中,那種精神上與外界的強烈契合感讓她試着激發了一下,結果眼前的電線杆就在瞬間華麗麗地倒了下來。那一天,梅蒂家斷電了,導致沒法做出第二天的麪包,梅蒂和漢克嘆了一下午的氣。於是這種能力被凌緋白正式打入了生活的冷宮。
挽着麪包籃,一個人走在野外,凌緋白慢悠悠地挪着步。
這個世界和原來那個似乎很不一樣,卻又像是自己所熟悉的,生活了快一年,似乎日子也就是這麼平淡的過去。但是……意識裡,總像是在等待着什麼人。
腦海裡有很多人來來回回地走着,模糊着,消失着,只有那一個,只有他,一直站在中央。
有時候也會夢見,夢裡面,那個人就這樣朝她伸出手臂來,她感覺到他在微笑,她然而擡起頭,只看到一片空白。
除了蘇洛利,還會有什麼人這樣一直一直出現在自己腦海裡?凌緋白想不出還有什麼人。
忽然間,腦袋和左肩背的某處又有些微微地疼。冰涼的手指伸進領口,意料之中地在左肩背摸到一顆小小的突起。
是與生俱來的痣,原來的身體也有,只是並不會像現在這樣會疼。
這種東西,有點傷腦筋吶。
突然間,一陣徹骨的寒意襲遍全身,難受的感覺讓她立刻轉身盯住身旁半人高草叢裡的某處。
窸窸窣窣……什麼東西正在從那裡面出來?蛇?小野獸?還是強盜?
無論是誰,在這種情況下肯定至少會退後兩三步,拿根棒子做做防衛,或者索性撒腿就跑,越遠越好吧。但是說到上面的情況,就知道在凌緋白身上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她轉過身,沒有動,就這樣靜靜地盯着聲源處。
穿着黑色皮大衣,黑髮黑瞳的男子,就這樣在她的視線裡緩緩清晰起來。似乎有些詫異於凌緋白的表現,男子也盯着凌緋白看,不過三秒,他笑起來,從不知哪裡拿出了一本書,翻開。
一陣風突然吹起,夾着蕭瑟的霜氣,卻帶着一股不安和躁動。
還沒有反應過來,凌緋白看着自己的手在空中一劃。
黑衣男子像是察覺到什麼,急急退進身後的草叢裡。而後,他終於知道了自己會急忙躲開那個女孩的原因——一道凌厲的雷電就這樣堪堪劃過他的鼻尖,打在他剛纔站立過的地方。枯黃的茅草被點燃,燒焦的味道在周圍彌散開來。
凌緋白這才感覺有點不對勁。“那個……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人家只不過是翻了翻書,雖然動作奇怪了點,可自己也不能用雷劈他吧,“你沒事吧。”
火勢稍微大了些,凌緋白退後些,卻還不見那人出來。難道,被雷打中了?……- -
那個女孩,是在自己翻書的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殺氣的麼?漸漸強烈的火中,庫洛洛隨意地翻着書。
連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看他的那種眼神,一瞬間就讓他起了殺心。那種眼神,應該是那哪裡見過,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而那個雷電,威力大得似乎有些過頭了,如果沒有及時避開的話,似乎自己動用全部的念能力進行防禦也不能保證能夠擋下來。這應該是人爲的,而且如果沒錯應該和她的那個突然一揮手的姿勢有關。這麼小就會念了?或者說那個雷電沒有給自己念力的感覺。不是念力,那是什麼?
庫洛洛搜索着凌緋白的氣息,卻發現她居然還在剛纔那個位置。似乎……自己想要等獵物逃跑再去抓回來的念頭也被否決了。
“如果我買下你籃裡全部的麪包,你可以幫我送到家裡嗎?”
“恩?”隨着一個溫和無波的聲音,凌緋白看到黑衣的男人不緊不慢地通過了火障。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可以嗎?幫我送麪包。”
“啊,可以。”在哪裡見過呢?凌緋白敲着腦袋。算了,這種事情該想起來的總會想起來,再不濟也還能多賣出幾個麪包呢。(你是在把你自己賣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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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一長一短兩個人影在陽光下錯落,慢慢移動着。
“凌緋白,你呢?”
“庫洛洛。”
“奇怪的名字。”
“是嗎?”
就這樣,在凌緋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她人生的第四個意外就這樣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