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北瞑看了下現在的狀況,看鬼帝搖搖欲墜(氣的)的要昏倒了時,貼心的扶住鬼帝胳膊,心中也很驚訝鴛鴦竟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愣給鬼帝氣到這個地步。
但面上他也並沒露出什麼看好戲或者欣賞鴛鴦的小情緒,也並不像鬼卒們去懷疑鬼帝是否被人假扮。
如血妖豔的紅衣不管在哪裡都是醒目的一道風景,說的話也像他的紅衣一樣光鮮亮麗:“帝尊大人?北瞑來遲,沒有爲您分憂,實在罪過。”
鬼帝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這真的不關倉北瞑來遲了什麼事,根本問題全在與詭辯的鴛鴦那裡!
可鬼帝要是沒事,他會容得鴛鴦在哪裡嘰裡呱啦說一大堆對自己不利的言語,不就是因受了重傷,怕在強行用內力會導致死亡……
他也希望自己真沒事,但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自己有重傷,還差一點都快死了。這也不是鬼帝的做事風格。
倉北瞑看鬼帝說自己無礙,就也真沒關心鬼帝下去,脣角的笑意深了深。
他挨近了鬼帝,感覺的到鬼帝呼吸都不平穩,呼吸不穩沒受重傷就怪了……
鬼帝既然喜歡逞強裝逼那他就可勁兒而裝去好了,總歸溫堯的死和鬼帝脫不了關係,鴛鴦整整鬼帝也能大塊人心。
倉北晉就沒倉北瞑那般“貼心”,管都沒管鬼帝啥樣的憋屈心情,看了鴛鴦蒼白的臉色一眼,在一旁默然。
鬼帝非常慶幸倉北瞑來了,因爲倉北瞑來了,他就不必支配那些鬼卒們殺鴛鴦,直接讓倉北瞑出手去殺了就一了百了。
但是倉北瞑去殺鴛鴦真的好嗎?
鴛鴦也心知倉北瞑倉北晉那兩兄弟沒一個好東西,心中哀嘆,她說幹了嘴巴廢話了那麼久,在這裡故意拖延時間可不是爲等倉北瞑倉北晉來對付自己的……
“北晉,這小丫頭狡猾奸詐,本帝命令你,殺了她!”
不是命令倉北瞑,又是命令他倉北晉!
離歌袖子裡面的拳頭握了握。在鬼族裡面不管是他那個爹還是這位鬼帝,都是一樣的偏心倉北瞑。
好的最好的都是倉北瞑來享受,累的苦逼的活兒都是他倉北晉去幹。
這鬼族,對他,真是好!得!很!
“是。”
離歌低下頭,低沉的音喜怒不明,回了鬼帝一個字。
倉北瞑繞有興致起來,離歌不是喜歡那丫頭嗎?不知道他舍不捨得殺那丫頭。
這真是一出精彩的戲碼。
離歌不含一絲情緒的俊美容顏,冰薄的脣淡淡的青灰色,一雙眸子不是清澈而是死沉,死沉又低落……
一步步逼近鴛鴦,鴛鴦小步往後退一步。背部的冷汗也快把她的衣裳都要浸溼。
該死的,就差一點點今天可能逃過這一劫了,沒想到這下,全被倉北瞑和離歌這兩貨攪和了……
到了這當口,鴛鴦表示自己真的沒有辦法自救了!
離歌離鴛鴦越來越近,鴛鴦就覺得像死神在走了過來。
離歌擡起頭,看向鴛鴦蒼白的臉,手心捏出幽幽黑色的氣流。只要他一出手,就能瞬息殺了這個讓她很看不順眼的丫頭!
一直很想鴛鴦死,特別是在鬼族鴛鴦用毒威脅他時,他真的恨不得要折磨的這個臭丫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但當真的要殺她時,他爲什麼又猶豫?
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心想整鴛鴦,卻從沒有想過真的要她的命吧。
鴛鴦也看得出自己的生死就在離歌的一念之間。忽然有些後悔當初爲什麼要和離歌的關係弄的那麼壞,要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好一點,說不定……自己就不會死了,至少,也可能不會死的很慘……
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
離歌糾結了一會兒,在鬼帝陰測測和倉北瞑譏誚的注視下,擡起手掌向鴛鴦心口拍去。
“砰”的一聲響——
鴛鴦條件反射的閉上眼,如預期的疼痛感並沒有傳到腦部神經……
倉北瞑急忙揮起手,到鬼帝前面,替鬼帝擋了一道寒芒。
變故就在此刻發生。
一條體積龐大矯健的羽蛟張揚這一雙翅膀,從湛藍如洗的天邊直直飛了下來,在一瞬間就扭動着長長的蛟尾把鴛鴦從離歌面前捲了過去,順勢的也將離歌打傷了,向站在不遠處的鬼帝大噴一口橙色的火焰光圈,然後又扶搖直上青雲,在倉北瞑和地上衆人的眼中,變成了一個高不可攀的紅點點。
就這般,突兀的蹦了出來,救走了鴛鴦,然後還高調瀟灑的離開了!
鬼帝氣不打一處來。鴛鴦竟然又沒死!
這條羽蛟還真是來的及時。倉北瞑這麼想着,看了被羽蛟乾脆掃暈在地上的離歌一眼,好看的眉宇間擰起一個“川”字。
倒也並非關心離歌是不是死了傷了的事,而是這樣一場又愛又殺的的大戲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這真的很可惜。
還有啊,那條羽蛟爲什麼會救鴛鴦呢?
離歌還暈倒在地上,鬼卒們戰戰兢兢,不敢去扶,鴛鴦沒死,依鬼帝陰鷙的性子,肯定要把所有錯誤都算在他們身上。
事實告訴我們,鬼卒這些人還是很瞭解鬼帝的。
鬼帝冷睨着離歌。心中如是牢騷,都怪離歌,離歌要是早在之前殺了鴛鴦這丫頭,亦或是今天早點出手,別拖拖拉拉的跟個小娘們似的,那羽蛟今天不就救不了那個臭丫頭了嗎,那現在也就沒那麼多事兒了嘛!
鬼帝完全忘記在這之前離歌送鴛鴦來鬼族見溫堯那會兒,因爲想得到聚魂燈囑咐離歌不能殺鴛鴦的事兒。
在旁不說話的倉北瞑默默的斜瞄了下鬼帝的神色,斜肆的撇撇嘴,在心裡默哀三秒。他這個倒黴哥哥怕是要拿來出氣了吧!
“北瞑,族長一職你已經擔任,至於北晉,就還是哪兒來回哪兒去的好。”
鬼帝的話倉北瞑沒有置喙的餘地,只能同情的在看離歌一眼,違心的點點頭“帝尊大人對大哥的處置,我一定執行。”
離歌到底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倉北瞑在冷情,也不會說殺了離歌就殺了離歌,但如果這是鬼帝的指令,那他,也愛莫能助。
這句話看似沒有什麼要命的懲罰,但在鬼族待過的人都知道這句話下面暗藏着的意思。
離歌是從黑暗玄丘出來的,自然是把離歌送到黑暗玄丘去,而離歌去了黑暗玄丘,也等於鬼族在沒了離歌這個人,那就是說,離歌死路一條了!而鬼帝又說離歌哪兒來的回哪兒,就是讓離歌死都不能死在鬼族。
死也要死在黑暗玄丘,不得和鬼族有任何關係,那還不如在倉北晉出生那時就掐死倉北晉來得省事。而這對於從沒有得到鬼族認可的倉北晉來說,不是最大的懲罰嗎?
倉北瞑送鬼帝回去閉關,鬼帝怒火還沒有因處置離歌而徹底消散,心中囤着一股悶氣,自然要發泄,親手以最殘忍的方式殺了幾個鬼卒,纔算勉強滿意,吩咐倉北瞑和大長老不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殺了鴛鴦,最後忍着一腔鬱結不得不關門修養。
倉北瞑問身邊的大長老“倉北溟他?”
大長老垂首道“還在鬼族,下面的人還沒有處置。”
“我去看看。”
一襲紅色妖豔的長袍耀眼成極致的美,隨着倉北瞑的步伐輕微飄動,逐漸消失在大長老的視線內。
大長老眼睛裡面洶涌出一片精光,瞥了後面緊閉的大門一眼,自言自語卻又堅定的喃道“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乃至七長老,這次帝尊大人雖沒能殺了那丫頭,但我一定會親手殺了那小丫頭爲你們報仇的!”
那些長老中,要說說個個都感情和大長老很深,就絕壁是瞎說,但若說一個感情都和大長老不好,那也不大可能,看大長老這鐵了心要報仇的樣子,就知道被殺的六位長老中有大長老的好基友……
倉北瞑這邊,去了暫時關押離歌的牢室。
離歌蒼白着臉,已經醒了過來,面無表情的容色看不出來有什麼不正常的情緒,但就他現在所處於的狀況而言,沒有情緒那反而才很不正常。
倉北瞑信步走了進去,牢室裡看管離歌的鬼卒被他支了出去看門,不大不小的空間裡,兩兄弟頭一次見面沒有互相嫌棄的看對方。
離歌不說話,想必也很不想跟他這弟弟說話,他的這個弟弟,在他眼裡,無疑是上天的寵兒,一出生就享受和他形成強烈反差的優越待遇……
好比,一錠金子和一棵小白菜的區別……
小白菜的辛酸無人能懂。
所以當倉北瞑來牢室這兒,離歌並不是覺得倉北瞑是良心發現,而是來挫他的尊嚴。
他真的是什麼都沒有,連身體都沒有了,如果連這最後一點點殘存的尊嚴都沒有了,那他不知道活着和死了還有什麼區別。
離歌對自己的敵視,倉北瞑看得很明白,苦笑了一下,在倉北瞑身邊屈膝坐了下來。
一個奪目的,光芒萬丈的紅色,一個深沉的像影子一般的黑色,並坐在一起也很是格格不入。
“大哥。”倉北瞑忽然出聲,聲音很低。
但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在這微妙的氣氛裡,離歌聽的很分明。
倉北瞑從來沒有喊他過什麼大哥,他們這兩兄弟用形容夫妻的一句話那就叫有名無實。
可是,離歌卻很憤怒。
他都落魄到這個地步了,倉北瞑還來自己跟前玩手足情深的把戲,是來嘲笑可憐他了還是來幹嘛呢!
他倉北晉,從靈魂被迫剝離了身體那一天起,就再也不是鬼族的什麼人,也不是倉北瞑的什麼弟弟!
是以,同情也罷,親情互相關心也罷!這些假惺惺的情義,他倉北晉都不稀罕,也不會相信這些情啊義啊是真心的。
離歌的不屑一顧,倉北瞑都看在眼裡,嘆了口氣。
幽深的眼瞳裡燃了幾分煙花易逝的寂寞。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抽的什麼風,竟然開口喊“大哥”了。
溫堯以死,這世界上又少了一個人能入他的眼。
他的心也像缺了一塊。
預備和離歌交好,除了同情和對血緣關係的無奈,還有就是,想用親情,填滿心中的空缺。
但看倉北晉這作態,是不打算和自己和解了。
“不管你信不信,這時候我都是情真意切的喊你一聲大哥,不管你怨我還是非常的怨我,我今天都會讓你活着出鬼族,你去黑暗玄丘也好,去另立門戶也罷,這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以後你若安於現狀與世無爭,遇到什麼困難你大可來找我,若你強大了起來,我希望你給我們鬼族一條後路。”
離歌沒怎麼聽倉北溟的一大串話,但大慨意思他已聽明,愣了下,難以置信的問:“你會放我一命?”
“嗯。”倉北瞑不說,倉北晉也不說,不代表他們都不知道。明明是一母同胞,卻因爲天賦什麼的仿若雲泥之別。這對倉北晉來說實在太不公平了!
離歌看倉北瞑作出承諾一樣,冷笑“那好啊!”你們欠了我的數也數不清,這一個小小的恩情又豈能作爲所有虧欠彌補,鬼族附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用你們一一的體會過。
後面的話離歌不會說出來,但看倉北瞑的眼神明顯是不善的。
倉北瞑心中一個“咯噔”,看來自己的這三言兩語不會讓倉北晉不恨自己和鬼族。
————不夭來了————
不夭“那啥,本寶寶有些窮,有件事要公佈一下(咳咳,)你們都聽好了啊,這件事很重要。”
衆瞟一眼“你說”
不夭低頭戳手指“人家手機到了明天可能要停機一陣子了。”
“那你……是不更新鳥嗎?”
不夭(眨着水花眼(っ╥╯﹏╰╥c))抱衆褲腿“你們可以盡情打我罵我,但別不要我。”
衆(仰頭看不清表情),一腳就踹開某人。
某路人:後事進展如何,且看下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