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三二
幾天的時間一轉而過。
鴛鴦一路往溪山而去,雖然已經儘量藏蹤躡跡,但一路上也總會遇到個別來殺她的人。
且個個都是高手。
高手她自然打不過,於是就只能周旋,而她身上的毒草也越來越多。
但一般的毒草鮮少能在與高手的鬥爭中派上用場。
所以,鴛鴦立足現在,展望未來,爲了生命的安全和幸福來想,決定改頭換面一番……
於是,鴛鴦少了很多麻煩。
江湖險惡,出門在外,鴛鴦就在磨難中學會了易容這門課程。
或是七老八十,氣息奄奄的白髮老太婆,或是風韻猶存,成熟雅緻的中年婦女,以至於衣裳襤褸,披頭散髮的小乞丐,真真是豐富多彩各有特點……
反正,鴛鴦是把各種各樣的人士都裝扮了一番。
儘管如此,鴛鴦有時也會遭到伏擊,畢竟某些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而更導致這一原因的是江湖中出了鴛鴦的懸賞令。
令由千泗塔青雲門共同頒發。
大致內容如下,誰抓到鴛鴦這一女賊者,給黃金一千萬兩。
一千萬還能接受,令人目眩神迷的是那黃金,那是要有多大的誘惑,誰要有一筆這樣的黃金……黃金啊……
一時間,這張懸賞令紅遍整個武林大州,三個大國。
但凡瞭解點江湖的,甭管平民百姓,商戶人家,書香世戶,權貴皇室,無人不曉,無一不知。
大家都把懸賞令上的女賊面目都牢記有心,有能力的到處尋人,沒能力的也做個白日夢,指望天降個餡餅,讓自己抓住女賊。
鴛鴦的大名盛極一時,就這樣火遍大江南北,風頭無匹。
而誰也不知道,此時的鴛鴦正披着蓑衣,頭帶斗笠,拿個釣魚竿在池邊釣魚。
隨意披散着的頭髮及腰,寬大的衣衫簡潔利落,又顯得她整個人很瘦小,那張臉不再是從前那樣的白皙清秀,而是暗黃粗糙,半闔着的眼睛沉靜如水,濃墨色的一字眉卻也不失英氣,遠遠望去,不管是側面正面,都和一個年青的小漁夫無二。
水面上風動,鴛鴦漫不經心的挽起右手袖子,將魚杆一輕輕提。
意料中事,魚杆上(⊙o⊙)啥也沒有。
泄氣的一扔魚杆,鴛鴦站起身,大步向側路走去。
心中暗暗慶幸了一把,總算騙過了那一堆傻蛋。
呵,想捉姑奶奶,沒那麼容易。
身價一千萬黃金的人,沒點本事,也不好意思出來混……
這道理愚蠢如那些殺手都明白。
扳指算算,離紅月之日還剩下十天。
而溪山似乎還很遠啊,大約再趕七天的路。
加上未知騷擾要解決,頂多還再加兩天。
溪山,位處於大鳳國境內,卻是大楚國的領土。
而鴛鴦去溪山的理由,不可能是去看風景,增長見識,而是因爲溪山的頂峰最接近於天。
連日走來,鴛鴦雖然已經極爲低調,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外界竟也傳了她要去溪山的消息,愛捕風捉影的人聽聞,就打算到溪山去堵人。
鴛鴦一度惱恨到底是誰泄露了她的行蹤,奈何自身飄搖,管不了那麼多,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穿過叢林,鴛鴦就感覺到了熟悉的殺氣。
心中忐忑着這些殺手怎麼就沒完了,身子已經快一步作出反應,躍至樹間斂了氣息看事態如何發展。
“噼裡啪啦”劍刃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站的高看的遠的鴛鴦忐忑的一顆心兒落了下來。
那些人不是來殺她的。
他們在互相擊殺。
哦,不,是以多欺少。
圍在中間層弱勢的一方是個身穿鐵甲的男人,隔的太遠,鴛鴦看不清他的具體面貌,不過但看身材風姿,就知是人中龍鳳。
即便只有一個人,對付那六個同樣官兵打扮的侍衛,雖然比較吃力,但還不至於讓自己太狼狽。
鴛鴦繞有興致的旁觀着他們打來打去,心中的小算盤也打得噼啪噼啪,不亦樂乎。
那看起來像大將軍的男人似乎不錯唉。
好像是受了點傷,哎呀,受了傷還這麼能打,要的就是這樣的人,嗯,就他了。
眼見着那位大將軍打倒了倆侍衛,而另兩個侍衛陰險毒辣的在背後偷襲,鴛鴦將頭上的斗笠取了下來,對準那兩貨掃了過去。
大將軍似有所察,瞟了鴛鴦這方一眼,一回頭就將那兩個被鴛鴦掃下刀刃的侍衛搠死了。
刀刃穿破心臟,不留一絲餘地。
鴛鴦心中讚了一聲好,也興致盎然的鼓掌。
對於敵人,不留情面纔對得起自己嘛。
其他幾個人看大將軍如此殘忍,控訴“赫司卿,你敢殺官兵,是爲忤逆抗旨,要斬……。”
話未說出,大將軍一刀兩斷了他。
其他三個,大將軍自然也是一個未留。
地上躺了六具屍體,大將軍的刀上亦是鮮血淋漓。
鴛鴦從樹上跳了下來,這大將軍殺伐決斷狠厲牛逼,倒是很像一個人。
對將軍多了幾分好感,鴛鴦也就不想在壓迫人家。
正想要離開此地,身後咚的一聲大響。
鴛鴦回過頭,捂臉而笑,可能這是天意,天意要他來當她的擋箭牌。
本來都想放過他,他卻又要送她一份人情,唉,這人情還是要他一次性還了才行。
江湖中只知鴛鴦一個女賊,東笨西闖,但如果從一個女賊換成了兩個,想必誰也想不到還會有人同女賊爲伍吧。
兩個人在一起,想掩藏身份不被發現,遠比一個人來的保險有效果。
那就讓大將軍先噹噹她的壓寨夫君吧。
誰叫大將軍昏迷的不是時候。
赫司卿醒來的時候,天邊晚霞滿天,妖豔如荼。
看了看身後,赫司卿才站了起來,一起身就牽動了身上的傷,但他也沒有氣餒的又坐回地上,而是毫不遲疑的往林中走了去。
是那個人把他挪這裡來了吧,可是人去哪兒了?
那個樹上的人,救了他一命的人。
“你要去哪裡?”見赫司卿要走,剛回來到這兒的鴛鴦連忙喊住他。
而手上則拿了一個木叉子。
赫司卿轉過身,聽是女子的聲音“這位公子……這位姑娘,多謝剛纔的救命之恩。”
鴛鴦揮了揮手,“叫我鴛鴦就好。”她也沒打算要藏着自己的名字,改頭換面就行了,不必要還更名改姓,再說了,赫司卿被她救了,就等於到了她的船上。
“鴛鴦?”赫司卿凝着眉頭想了想,可能也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
鴛鴦淡然走到赫司卿跟前,將臉上的易容妝卸了去,露出真實的面容。
“可知道我是誰了?”
殺伐果斷如赫司卿,也震驚了一下,“黃金女賊!”
呃,誰給她起了這麼個俗氣哄哄的外號。
“赫公子過譽,在下不敢當。”
赫司卿用奇怪的眼神從上到下看了鴛鴦一遍,突然伸手摸到了鴛鴦臉上,鴛鴦本能的就是躲過,抓住赫司卿的手,翻了個白眼“登徒子,你敢碰我。”
司卿抽出手,若有所失,卻也沒在動手動腳“你臉上還有些東西殘渣,我幫你擦一擦而已。”
“是嗎?”鴛鴦不太信。
“不是嗎。”
鴛鴦“……”
“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他是我的妹妹。”赫司卿像想起來往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可惜我不是你的妹妹。”經赫司卿這麼一說,鴛鴦頓生了惆悵之情,她那方白大哥至今還下落不明呢!
現在她的事情弄的人盡皆知,要是方白知道她做了什麼事,肯定要罵死她的。
還好,大哥可能還不知道。
兩個人傷懷了一下,赫司卿又感慨道“說來,我都好久未見我那個妹夫了。”
鴛鴦又想翻白眼了,他念叨個沒完了是吧?
“唉,赫司卿,你是誰?”鴛鴦決定先知己知彼,剛纔因爲距離有點遠,沒仔細看赫司卿的樣子,現在隔近了一看,赫司卿長得倒也極爲養眼。
古銅色的皮膚,炯炯有神的眼睛,很鮮明的劍眉星目,修身的鐵甲更顯得他整個人神氣十足,孔武有力,若是身後在披個紅色披風,手中在握把長戟,那絕對叫一個英姿颯爽,威風八面。
談及自身的地位身份,威風八面的赫將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表示自己混的沒鴛鴦那麼有名“一個被安上欺君叛國的不義之將,不提也罷。”
“這麼說,你還真就是位將軍!”
赫司卿憂傷的搖了搖頭。
鴛鴦對他無語了。
“我現在已經被楚國陛下通緝,又哪稱得上將軍!”
“你是不是想說,你是一位好將軍,你被人冤枉了?”鴛鴦體貼的問道,見赫將軍表示同意,鴛鴦嘖了聲,“我對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哀傷無用,如果你覺得自己被人欺負了,你就應該在欺負回去,就像方纔你表現的那樣,殺伐決斷,敢愛敢恨!”
“不,我不想回去了,楚國不是我的歸宿。”
“什麼意思?”
好陣子,鴛鴦纔將赫將軍的辛酸奮鬥史打探了出來大慨情況。
原來赫將軍是楚國的淮安候之子,自小,赫將軍就被望子成龍的淮安候送到軍中歷練,也因此,今年的新皇登基,清除舊黨培養新勢力的新皇雖把淮安候連根拔除了,卻在衆臣的“勸阻”下,留了赫司卿一命。
但赫司卿有謀有略,無戰不勝,英猛過人,憑着一己之力愣是混成了一名大將軍,也讓新皇感到了惴惴不安,於是,赫司卿就被隨便配了個罪名,關進天牢。
就在即將絞殺時,有人來救了赫司卿。
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赫司卿雖被人從天牢救了出來,但還是折上淮安候的所有暗部力量。
赫司卿即使被幸運救出,也不被新皇網開一面,就這樣,赫司卿一路坎坎坷坷的被追到了這裡。
“唉,赫將軍如此灑脫,就算被人冤枉了成這樣,也並不介意?”
——————作者有話說————
不夭“這兩天搬家,公司,自個住的地,那叫一個累啊……連午休都給省了,是以,臣妾沒有按時請安(更新),還望皇上恕罪。”
衆“朕……”
不夭“皇上,就知道您肚量海大,會原諒妾身。”
衆“都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