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八玉石焚
“魂尊大人,你是不是看上貌美如花的我了。”鴛鴦定了幾秒,嬌羞的一笑,裝模作樣的往魂尊懷裡靠去。
魂尊低頭看她。
她的樣子很生硬,聲音也刻意的帶着尖銳,和討好,本讓人聽之生厭,可他卻不覺得很討厭,心中微動,他俯下身,臉幾乎靠近她的臉。
鴛鴦這下子強顏歡笑不出來了。
魂尊這是動真格的。
“別殺我。”
她不怕死,可她怕一個人死在這裡。
“不殺你。”魂尊幽幽的眯眼看她,忽然一聲喜怒不明的笑“我知道你是誰了,雲鴛鴦,本尊之前的半個主人,說起來,本尊還幾次救過你命。”
鴛鴦“那……謝謝你。”
“呵呵,不妨以身相許,本尊也不知道你我有這淵源在。”
鴛鴦擡頭看天,沉思片刻“聚魂燈是我帶出來的,我有責任還天下安寧,難怪你興風作浪,陌御會第一個挺身而出,原是他早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因果關係。”
“你心繫他?”魂尊問。
“嗯。”鴛鴦心中暖烘烘的,陌御並沒有忘記她,還和從前一樣,爲她着想。
只是爲她着想的人那麼多,都死了,她不想陌御也落的和他們一樣的結局。
“我殺了他,敗者爲寇,到時候他的女人也到了我手上。”
鴛鴦“……”
她和魂尊認識不到半天,魂尊就想把她據爲己有。
一見鍾情?鴛鴦心裡哂笑連連,假如是別個,她倒沒覺得這可能不滑稽,但是強大的魂尊,怎會頭腦如此不清醒?
然而,她身上有什麼值得他圖的?
久罡山。
天君飛跨國重重疊嶂,挑一處荊棘遍地的花叢而下,上面花草長莖交錯在一起,蜿蜒着將這一塊地都盤踞成方圓,天君足尖點在荊棘之上,因有靈力,倒無甚麼難走。
足尖突然被橫風厲掃過,仙君連忙飛身,卻不料迎面而來的是三片刀刃般的竹葉,眉心一擰,他這個天君也不是吃素的,甩手,光芒自他手心掠起,那三片竹葉他生生用手指夾住,竹葉如刀,將他指縫側割出血線。
即便這樣,天君也未顯怒色。
反而向天喊“邡華叨擾穹華尊仙,請求穹華尊仙讓我面見。”
放下架子,自稱,做爲俯視宇宙的仙帝邡華何時這麼低頭過。
四面寂靜,但聞風聲,也不知穹華尊者是否同意?
天君心中拔涼拔涼的,如果穹華尊仙不搭理他,他也不可能硬闖的,長輩晚輩什麼的不說,單以他的實力論,強逼陌御都還有待商榷,更何況,比陌御還強的穹華尊仙。
“穹華尊仙,邡華今日來此是有事相求,而今魂尊出世,六界風雲變幻,民不聊生,世間只有穹華尊仙乃真仙修爲,若得尊仙大義相助,定復從前河清海晏太平景象。”
“邡華,並非本尊者不幫你,而今魂燈已然成形,滅掉他得看機緣命數,本尊者不問世事已久,也無那神力對付魂尊”。
“解鈴只需繫鈴人,《天書》上曾有半頁零星記載,你自己去參透,相信終有一日會還六界安定秩序。”
聲音如山,寬廣深遠,辯不出來自何方。
話畢,似乎已經離去,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半個面。
邡華認認真真拱手行禮“多謝尊仙示言。”
天君出了久罡山,遇上一白衣公子,那公子非仙,卻丰姿秀容,一看就知不俗,現今這世道不古,天君又到處一片愁雲慘霧,甫一見到這根骨不俗的公子,心中起了欣慰。
“來者何人?”
見那公子去的方向也是往久罡山,天君納罕久罡一事過去千百年,怎還有人奔此地來,便問。
雪凌之聽得族父說起久罡山有一位尊仙,天上地下六界八荒無量至尊,無所不曉無所不知,因聚魂燈事一籌莫展的他便打算到這邊來碰碰運氣。
那凜冽氣勢的人,表面資容和他不相上下,但說話口氣,身上氣勢,舉足氣派……雪凌之這些人因聚魂燈,有所消息都親力親爲去探查真假,也算走遍天涯到過南北,閱人無數,倒還頭一次遇上這等讓人心裡平白折服的男人。
便也收起了一貫的傲嬌態度,謙謙有禮“雪族雪凌之,不知閣下高姓?”
天君的姓名可不是人人喊的起的,他心中嗤了一聲,道“高無方罷”
這名字?一聽就知是不經大腦隨口說的。
雪凌之不耐和這種名字都不相告的人交往,轉身欲走。
天君看出來雪凌之對自己的輕視,不樂意了,舉目六界,除了油鹽不進的陌御不識相,還有誰敢不把他放眼裡,小小凡界之人,和他天君地位判若雲泥,合該小小的教訓一頓。
“你來是找久罡山尊仙的?”天君漫不經心的問。
雪凌之腳步一頓“你也知道?”
“不止知道,不久前還見到了尊仙。”
“真的?”
“我像是開玩笑?”
“那你知道聚魂燈嗎?”天下之大,知道聚魂燈的有是有一大把,但知道聚魂燈在哪的一個沒有,雪凌之暗喜來這一趟來對了,又謹慎想到,眼前這個人連取自個名字都敷衍,到底靠不靠譜。
天君這下斂起了玩弄的心思,聚魂燈是他心裡的刺,當初風華沒有處理乾淨,導致貽害無窮。
正忙着收拾爛攤子,卻輕浮的在這裡調戲人,似乎不務正業了。
可這個年青人眼露熱切,似乎對聚魂燈很關心,天君心思九轉,還是試探問“聚魂燈在哪兒,我可以告訴你,但前提是你得坦白找聚魂燈是什麼原因。”
雪凌之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狀況說了一遍。
然後又提防着這無方是個騙子,磨嘰到一半把一五一十改爲言簡意賅的說。
天君聽完,只看着雪凌之笑。
笑的雪凌之心裡毛毛的。
“哎,現在輪到你和我說聚魂燈的下落了。”
“言而有信是本君的良好品德,走,帶你去找聚魂燈。”
魂尊又不見了。
鴛鴦從騰架上起來,不知道睡了幾天,睡前她記得,是魂尊打暈她,強行讓她閉眼的。
所視十方,這裡到處是古怪的植物,看着彷彿來到了三月春天裡爛漫的花海,各種各類的花蕊不約而同,齊齊綻放到極致,俏美多嬌,爭奇鬥豔,繽紛絢麗。
只是聞不到什麼花香。
上天彷彿把最美的一面賜給了這裡,鋪的花枝,宛然煙霞,織成了緞,人身處其中,如臨仙境。
沒有風,有陽光,沒有樹木,有小株的藤蘿。
真是古里古怪的地方啊。
那時魂尊在這,她一心警惕魂尊會不會動手動腳,沒精力去細看。現在回想一下,從她第一次醒來,就沒感受到一絲微風,沒嗅到一縷芳香。
這裡這麼多花,花類也是各有千秋,品種不同,沒道理,所有的花都天生無香。
爲什麼?或者這裡是什麼玄乎的界裡?
“鴛鴦。”
“陌御。”他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了。
“在哪裡?”
陌御聽的出自己的聲音,鴛鴦心中一喜,這是不是說明陌御來救自己了,她連忙扯開嗓子迴應“陌御,我在這,有很多花的地方。”
她重複了幾遍,沒聽見陌御說話。
心中一懸空“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出事了?”
良久,傳來音。
“沒有,你在那裡等着我,不要動,我來尋你。”
“嗯。”鴛鴦左顧右盼,對未知花海下深藏危險的害怕彷徨,得知陌御就離自己不遠,稍稍鎮定了下來。
“鴛鴦。”
鴛鴦扭頭看背後,陌御玄衣入眼,她忙起身,急不可耐的跑到他跟前,鑽到他懷裡。
陌御低頭檢察着她的臉色和身體,心頭安了下來,沒事便好。
“陌御,我好怕。”
陌御手僵了僵,最終緊緊放在她背上,恨不得將她嵌入心血裡。
抑制不住的情愫在心頭上漲着,隨之而來的是暴動的血液沸騰。
他低沉的說,聲音也判斷不出來任何異常。“有我在,會沒事的。”
“陌御。”鴛鴦滿足的笑着,熟悉的清新懷抱依舊有讓人安心的魔力,她此刻已經清楚的自己所有感覺,也堅定了心中所想。
這個男人不顧一切的愛她,就是她一生一世不,永生永世的另一半。
她看到自己,徹底在他編織的情網裡淪陷。
或許,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深淪陷了罷。
“魂尊被天君引開,我帶你走。”
“好”
鴛鴦被陌御牽着手,兩人往前方去。
“這裡要怎麼出去?”
四面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鮮豔奪目的花,從哪方出去,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可以循。
天空忽然映出一個人臉,是天君,天君滿臉焦急“陌御,你們快些出來,本君和雪凌之拼死也支撐不了多時。”
“這花海沒有出路,天君。”鴛鴦大聲道。
陌御捏了捏鴛鴦的手,示意她淡定。
“一直往太陽方向走,直到太陽落山,你們便能走出來了。”
“這樣嗎?”鴛鴦瞪大了眼,驚奇不定,上方的天君交待了這一句話就煙消雲散了,天空恢復了淡淡的流水白。
“該是這樣的。”陌御同她解釋了起來“白天,這裡都是一模一樣的,看不出哪裡不同,只有太陽落山,這裡的花纔會相繼凋落下去,那時,只要我們看到花從那一處先開始枯萎,就能找到出去的地方了。”
鴛鴦醒來的時候,全在白日,日暮時分,這裡的花有沒有凋零她都一概不知。
“但這種神奇地方,我從前都聽說過。”
陌御捻起她肩上的頭髮,摩挲了幾下,冷麪猶見溫柔眸色“這裡是極西之地,在上古以前還是一片汪洋,後來女媧……”
鴛鴦聽陌御說故事,沒注意到太陽漸漸西沉下去,當陽光一點一點化虛,陌御停止了話,帶鴛鴦起身“跟我走。”
“哎,陌御,花還好好的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
斜陽緩緩的沉,落日溶金,美不勝收,可伴隨着的是花兒們的蔫頭耷腦。
“是那一邊。”鴛鴦指道。
“嗯,可以出去了。”
和陌御走出去的那刻,鴛鴦回頭,花海沒了陽光,一片黯淡,彷彿美麗的春天淹沒在無盡的夜色裡,再怎麼風景如畫也終歸了平淡。
“陌御,你去哪。”
鴛鴦失落的看着被陌御放開的手。
“事情還未解決,只要你沒事我便無後顧之憂了,鴛鴦,我忘了你這麼久,你有沒有怪過我?”
“沒有。”
可能剛開始有過,但後面便沒有了,因爲陌御忘了她,待她也是和從前一樣。
“不怪我,就等着我回來。”他將她帶入懷裡,在她脣上落下一吻。
“好。”
“這跟紅線送給你。”
“紅線?”
“嗯。”
她羞紅了臉接過,戀戀不捨。
陌御去找魂尊,不久,天君大駕來了。
“你是帶我去找陌御的?”
天君看着她的眼神耐人尋味“這你也知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
“咳,本君來找你是有事和你商討。”
“我不想和你商討你還和我商討嗎?”
“和啊。”
“……”
直覺告訴鴛鴦,天君此人心眼多的和海邊沙似的,不得不防。
“鴛鴦,本天君是希望陌御好的,你是他最愛之人,本天君也希望你好,因爲魂尊,本天君操碎了心,你知道嗎?”
“不知道。”
天君“……”給本天君一點面子好嗎?
“你和魂尊在人界那時,是從屬關係吧。”
“你想打什麼鬼主意?”
“魂燈一事本是你引出,這些責任不該陌御來扛,本君便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魂尊他一天不滅,陌御他一天不能擺脫修煉之術的後遺症痛苦,他和你在一起,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想來,依他的性子不會讓你知道這事。”
鴛鴦怔住。難怪那日小島上陌御和她在一起刻意避開。
“聚魂燈與你息息相通,你知道嗎?當初因爲你的血讓魂尊悄然復生,才釀成今日大禍。”
魂尊安置她在不爲人知的極西之地,卻從真正出手置她與死地,這本不符合邏輯,現在這麼一想,就通了。
“有因必有果,今日魂尊爲禍六界,而本天君也好,陌御也好,都無可能將這禍首誅除,只有你有那個能力讓魂尊……”
鴛鴦和天君趕到魂尊雪凌之陌御所在的戰地。
雪凌之大放異彩,使了冰封百里術,但這招對付敵人多時很管用,到了魂尊這,基本沒用。
“他怎麼來了。”
天君悠悠然“千古一絕,情癡者。”
鴛鴦嘆息,忽的被什麼扎到了眼球一樣,閉上眼不忍直視。
“他入了魔障!”
雪凌之白衣如雪,那一頭銀絲幾乎溶入冰雪裡,他臉還是俊美絕倫,只是眼睛裡全是殺氣和火氣。
不遺餘力的和魂尊死拼,到底實力差了很多截,輕輕巧巧的就化去了雪凌之狂躁的招數。
“那他的頭髮怎會瞬間變白。”鴛鴦驚訝又擔憂“他這樣下去會瘋癲了的。”
“他又不是你的陌御,你這麼捉急,本天君會以爲你愛的人是他。”
“我和他是朋友,他的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比誰都希望他能和嵐夢壽終正寢長相廝守。”
“你也認識他啊。”天君意味悠長“那看在你爲六界捨身的份上,我出手救救你這個朋友。”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天君,很討人欠扁。
鴛鴦目光流轉到起起落落和魂尊交手的陌御身上,心被什麼箍住,又疼的難以抑制。
陌御,我從溪山那日後,就真的,真的在也不想和你分離。
雪凌之被天君帶走,陌御看到天君,心裡隱隱不安,餘光看到她,她眼眶晶瑩的淚光閃閃,到了嘴邊的吼罵哽了回去,一個字跳出牙縫“走。”
他分神,魂尊便藉機打傷了陌御。
也瞟到鴛鴦,身形一閃,往鴛鴦而去,被陌御以身擋住。
“不自量力。”
魂尊看到鴛鴦逃了出來面目猙獰到可怕,有魂尊十成十功力的掌風揮去陌御身上,陌御靈巧躲過些許重力,還是被擊倒,口吐血沫,後退好幾步,將將站穩,也就這個空隙,魂尊拿處了陌御七寸。
“放開他。”
“憑什麼。”魂尊鄙夷的看着陌御,他想殺他很久了,一直沒逮到機會。
“憑我。”
“你算什麼東西。”
鴛鴦心一橫,手中幻化一把刀,刀鋒直指自己脖子。
“我不是東西,是你的半個主人,我死了,你就不是完整的你,這是神的契約,就算你是魂尊也要受到約束。”
魂尊猛然大怒,一陣罡風自他掌心而出“他死了,我無人能敵,你死了,我也不會死。”
“可你的靈會失去一魂一魄,魂尊不比仙者,仙者無魂無魄也能活,魂尊少了一魂就等於仙者少了仙骨,沒有仙骨的仙者等於沒有天質,無天質修爲就停滯不前,魂尊想稱霸六界,修爲怎能受到阻礙?”
“你知道的有些多了。”
“謬讚了。”這些都是天尊臨時教育鴛鴦所說的。
“他該死。”
“試試?”
鴛鴦刀入血肉,陌御拳頭攥的咯吱響。
眼看血都染了鴛鴦胸前,魂尊退讓,笑的詭異而陰冷“好啊。”
陌御被魂尊一拳打開,鴛鴦正鬆了口氣,魂尊卻飛身她眼前,將她的手禁錮在後,一手化氣爲虛光,迅至陌御處。
竟是不死心,要殺陌御,鴛鴦花容失色,可身體被魂尊控制住,顧不得陌御,看混尊的眼充滿了恨意,默唸玉碎絕。
“你想幹什麼。”
鴛鴦身體起了光暈,這不同尋常的一面讓魂尊警覺。
退後幾步,鴛鴦虛弱的一笑,看陌御雖受重傷,卻無生命危險。
今天她終於保全了愛她的人。
星火之光,燎燎狂燃,鴛鴦用靈術送開了陌御。
陌御重傷,被迫離於此地,擡眼望去,冰石被炸的碎裂如沙,而魂尊和鴛鴦,在剔透的碎冰渣裡,在瀰漫的紅色雨花裡,化成了無。
“鴛鴦。”陌御扔下劍。
所有的都結束了。
雪族。
雪醫在雪族外等了很久,等到了一個頭發皆白形容狼狽的人。
“少主,怎麼會變成這樣。”
“說來話長。”他摁住自己的胸口,喘了幾口大氣,才顫道“我有辦法救活嵐夢了。”
雪醫很久很久沒有看到少主這麼笑過,有些動容,少主卻推開他,踉蹌着往前走,他白衣上,血窟窿在皚皚雪地上分外扎眼。
他眼眶頓時溼潤,扒過兀自往前走的雪凌之,手也有些顫抖,聲音哽咽“救嵐夢姑娘不必急在這一時,讓我先看看你的傷情。”
“不要,救嵐夢纔是當務之急。”
“可少主你?”
“沒事,我撐的住。”
雪醫咬了咬牙,欲言又止。
雪族又下雪了,雪花裡,雪凌之身影單薄,步伐歪歪扭扭,身下還有點滴血掉落。
“少主,您走慢點。”
“雪醫,我……二十多年無時無刻不在期待這一天的到來。”他哽咽了一下,淚水沿着臉頰而下,竟是喜極而泣。
“哦。”雪醫好像又蒼老了兩歲,和雪凌之並肩往前走,望着茫茫大雪問道“那救嵐夢姑娘是用的什麼法子。”
“是天君,他大發慈悲,給我的絕品續命丹,一顆,但嵐夢起碼能活三年。”
“真的嗎?續命丹,那嵐夢姑娘能活過來了?”
雪凌之喘了一口氣,皺眉,艱難道“會不會說話,嵐夢本就沒死。”
雪醫小心翼翼“死了的人服續命丹有用嗎?”
“當然沒用,人死了後靈魂離體,人活過來也一具空殼子而已,不一會就……”
“你好端端問這些個幹嘛?嵐夢她好好待在冰穴裡,二十年過去了,這幾天也不可能有事。”
雪醫默然。
雪凌之腳步加快,急促的往前趕,間或跌了一跤,又爬了起來,拼命的往前趕。
這下雪醫不在陪着雪凌之走,他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就望着天空出神。
少主,嵐夢姑娘在您去久罡山那會兒就去了。
少主,您,晚了一步。
雪醫面頰上淌下兩行淚,他看着少年長大,看送他那一日去參加武林大會,然後回來,整個人都變了。
嵐夢二十年沒有放棄過自己,就這一次,她想解脫自己了。
她冰雪聰明,怎不知道雪凌之爲她受的苦,他不說,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二十年,她也每天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站起來,對雪凌之溫柔的笑說“我喜歡你。”
他因她,被雪族放棄,他因她,奔走四方,他因她,戰戰兢兢,他因她,入了魔障。
她那日醒來,留着一絲精力,假裝睡過去,偷偷看他最後一眼,偷偷寫下了這個永別。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則番外,然後還有一章向你們表明心事的情書,不夭的小妖們,千萬不能走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