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這突然的到來,讓貞杏家頓時手忙腳亂。貞杏那一天也不敢去上班,就呆呆的坐在家裡。
周姑niangde去留真成了個問題,周姑娘大概是睡覺去了,貞杏一個人躺在牀上,擺成了大字的模樣。
這可咋辦?幫忙幫出了問題,幫忙還給自己惹了麻煩。
貞杏突然覺得,天藍的要命,藍的耀眼,藍的,讓自己看不清、摸不到。貞杏閉上了眼睛,該如何是好?
第二日,貞杏必須出門,周姑娘自發要留在家中收拾房間,貞杏覺得不妥,便帶着周姑娘去了齊記超市。這可爲難了齊博鬆,只好對衆人說,這姑娘是貞杏的小姐妹,臨時住在他們家。
那一日,貞杏要與工匠商量裝修的事兒,店裡就交給齊博鬆和小柔看管。
這小柔只穿了一身縞素的白衣,頭上帶着一朵白色的絨花,越發顯得皮膚白皙,明眸、紅脣。小導購們立時三刻就圍着小柔轉,小柔也像是知道自己不受齊博鬆的待見,也不在齊博鬆面前轉悠,只幫着小導購們理貨、擺貨,就是到了中午,也不跟着貞杏和齊博鬆吃飯,而是與那些小夥計們一起吃飯。
齊博鬆跟貞杏在辦公室裡,貞杏本叫小柔一起吃飯,卻被小柔禮貌的拒絕。貞杏到是有些喜歡這個靦腆的小女孩兒,不過,齊博鬆只擔心她的未來。
吃過了飯,齊博鬆算賬,貞杏先到隔壁店裡去。雖然還不能立刻裝修,貞杏卻先叫木匠們過來,她想要重新設計這間屋子。
由於這間屋子曾經租給過宋家,宋家搬走時,留下了不少的雜物。貞杏組織兩個小夥計,將那些雜物丟掉,又轉到樓上去,樓上應該是雅間的位置,要作出隔間,大概要五個或者六個,這樣才行。
有五六個雅間的話,一樓就要分出小的隔斷。貞杏最不喜歡大堂吃飯的感覺,別說隱私性了,單說那感覺就讓人不舒服。
貞杏拿出了設計方案,先是打出一間間小的隔扇,將兩塊隔扇中間放上四方形的桌子,這樣一來,就餐的區域雖然不大,卻有這十分良好的私密性以及不錯的感覺。
可是,這些倒黴的木匠們偏偏不信,說是什麼做出來不好看,做出來阻擋陽光,做出來效果不好等等。
氣的貞杏真想換一間木匠鋪。只可惜,這個時代沒有大塊的玻璃。不然的話,可以做成櫥窗的感覺,那樣效果更好。
這也不行,那也不對,貞杏可被這些木匠要氣死了。貞杏本打算在這些隔斷上雕刻出鏤空的式樣,可是,被這木匠一攪和,她都忘了這茬子事兒了。
木匠又批評貞杏家的地面,貞杏看了看,雪白的鵝卵石有什麼批評的。不過,不久後,貞杏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這鵝卵石雖然漂亮,可是,有桌子拖過的地方,會給這鵝卵石弄出明顯的劃痕。這還不算,最關鍵的,那鵝卵石當初是用紅土泥嵌在裡面的,由於長時間的乾燥,紅土乾裂,不少的鵝卵石都掉了出來。
貞杏一看,這還是真是個大事兒,要想讓這些鵝卵石歸爲,就要重新那些地面挖出來,然後,重新鋪上鵝卵石和紅土。
貞杏被氣得要死,宋家不好好照顧房子吧,也有情可原,畢竟不是他們自己的。可是,自己這一冬天光顧着忙活了,竟然忘了這件事兒。
幸好,那邊超市的地面總是有齊博鬆派小福子每天早上用半乾的拖布拖一拖,不然,那邊也會和這邊同一個下場。
貞杏只好暫停裝修的工作,這地面可是大問題,可是現在冰天雪地,還不能弄地面。裝修和開業的日子只好繼續拖後。
齊博鬆打開了賬本,這兩天,貞杏推出的齊記自己的貨賣的不錯。每一樣都比別家底幾文錢,可是,賣的很好。
齊博鬆想起貞杏,微微的笑了出來。小丫頭,今天早上還窩在他懷裡,說她愛他。有她這句話就足夠了。
正想着貞杏,就聽有人推開了門。齊博鬆擡起了頭,以爲是貞杏回來了,可誰知道,進來的竟然是小柔。
小柔手裡端着一杯茶,臉上帶着微微的笑容走了進來。齊博鬆對她點了點頭,就是討厭她,也不能顯露在表面上是不是?
“大哥,喝茶。”小柔說道。
齊博鬆點了點頭,微笑着說道:“謝謝。”
齊博鬆又低下頭看着賬本,右手劈里啪啦的打着算盤。齊博鬆的餘光看到小柔白色的素羣,不禁的放慢了節奏,見小柔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齊博鬆擡起了頭。
只見小柔一臉爲難,齊博鬆好奇的看了看她,不禁的問道:“怎麼有話說嗎?”
小柔點了點頭,齊博鬆指了指椅子,“坐”齊博鬆說道。
小柔坐了下來,低着頭。這不大的房間裡,桌子上擺放着賬本和往來貨物明細,在就是一杯小柔剛剛倒上的清茗。小柔低着頭用餘光看了看這間屋子,只擺放了兩張桌子,三張椅子,在就沒有多餘的東西了。
“你,想說什麼?”齊博鬆側着頭,試探的問道。
小柔的臉不禁的紅了,這個男人又高大又帥氣,她和這樣的男人講話心裡十分的緊張。
“說吧,有什麼問題,我儘量幫你解決!”齊博鬆說道。
小柔搖了搖頭,紅着臉,一言不發。這齊博鬆可有點着急,他忙着算賬呢!今天晚上貞杏要做一桌子好菜,他不想回去還惦記着賬本。
可是,他一大男子漢,也不能逼着小姑娘說話吧?齊博鬆心裡雖然急,可是有不敢表現出來,他對小姑娘一向沒轍,不然,家裡那個貞杏,他也不會如此的百依百順。
過了好半晌,小柔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咬了咬嘴脣,低聲說道:“大哥,其實,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對你們來說,是個麻煩!”
齊博鬆揚了揚眉毛,這話一說,讓他如何接下去?說不是吧?是唯心的話,說是吧?又傷了人家姑niangde心。
“其實,你們擔心的我都明白。終究,我是個累贅。大哥,請你在容我兩日,我打聽過了,西街招收洗衣娘呢,是官府的洗衣娘,每個月保持住的!我想,明天到那邊去看看,若是,他們肯收下我,到時候,就不勞煩大哥和大姐。另外,我聽說那邊每個月能有二錢的銀子,到時候,我攢起來,還上、你們幫我贖身的錢!”說着,小柔的眼睛又紅了。
齊博鬆趕忙擺了擺手,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安慰,還是不安慰。
這個爺們在戰場上是一條漢子,在生意場上也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可是,誰都有弱點,這樣一個男人,偏偏過不了情關,也可以說,是過不了女人關。
“那,這件事兒在等一等,不要着急。明天,我們先幫你把你母親安葬了。你,你攢錢的事兒就不用了,我們救你出來也不是爲了那些錢。只不過,不希望你這樣一個好姑娘被人糟蹋了!”齊博鬆說道。
小柔點了點頭,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跪了下來,給齊博鬆深深的磕了一個頭。齊博鬆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連連說道:“你快起來,快起來!”
齊博鬆雖然想用手將小柔從地上拉起來,可是男女授受不親。他可不想沾染上什麼麻煩,更何況,他不想讓貞杏誤會。
“小柔謝謝大哥和大姐的幫助,小柔就是做牛做馬也無法報答。謝謝大哥大姐!”小柔一面哭,一面有給齊博鬆磕了頭。
齊博鬆見小柔哭可是有點着急了,這要是被外人看到了算怎麼一會子事兒?知道的,是她自己哭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欺負了她!這可不行。
“好了好了,你還是別哭了,一會被人看到容易誤會。你先起來,別哭了,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可以嗎?”齊博鬆問道。
小柔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又做錯事兒人了,趕忙站起來擦了擦眼淚,努力的對齊博鬆擠出了一絲笑容。
齊博鬆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我們沒有想趕你出去的意思。只不過,你是個大姑娘,你知道,舌頭底下壓死人。你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住在這裡,可能會被人講是非。到時候,你還要不要嫁人?我們是爲你的未來着想,我聽貞杏說,你今年也十八了?若是,niniang活着的時候給你訂了親,不如,就趁着這個機會嫁過去吧。嫁妝呢,我們出,你不用擔心。”
小柔聽了這話,心裡更是涼了半截。
他們雖然救了她,可是並不打算收留她。她說,她要去做洗衣娘,不過是說給齊博鬆聽。若是,齊博鬆是個明白人,自然不會叫她去做那種活。可是,齊博鬆這樣一說,讓小柔心裡所有的幻想都明滅掉了。
他們雖未曾開口,可是,也不想過分的收留她。茫茫天地間,到底,哪裡是她的去處?她要到哪裡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