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立刻切換到公共頻道,向全體工作、扯皮、或是偷懶的人員發出戰鬥警報,要求所有人員立刻撤回,內衛部隊給大家發槍發彈藥。讓正在指導軍訓的席亞洲立刻解散編隊,所有新軍人員按戰鬥編制重新組合,領槍支彈藥。
除了關鍵的電力、通訊等部門服務的人,所有能動彈的男性穿越者按宿舍組合成戰鬥小組,內衛部隊瞬間由20人擴展到400人。分別佔領預案中的防禦陣地。碉堡內的人員增加一倍。同時派一個內衛排去河邊保護電站和水源。席亞洲到百仞城的城牆指揮所上具體指導作戰。
馬千矚要紹宗接通了博鋪的通話頻道,博鋪雖然有海軍的艦隊拱衛,又新修築了幾個炮臺,但是到底只有一個連的人,陸軍只有少量的炮兵在那裡。對方發動水陸聯合進攻的話,百仞這邊恐怕一時半會也提供不了支援。
“我是明秋。”接電話的居然是海軍的顧問。
“我是馬千矚。陳海陽呢?”
“報告馬總長!陳隊長去捕魚巡邏了。”
還捕魚巡邏。馬千矚腦袋上滴下了汗:“快趕快通知他,敵人已經從陸路發動進攻了,博鋪地區進入戒備。”
“明白。”
馬千矚接着又打電話給獨孤求婚,要他立即疏散東門市的人羣和攤位。給工商所的人發霰彈槍,由派出所組成的冷兵器組在市場內巡邏,如有內應或趁亂搶劫的,立刻正法。
定了定神,俺冷靜下來。其實現在百仞城有300多支現代步槍,還有300多人的新軍和十來們滑膛炮,依託城牆和炮樓防禦,並不怕這幾百名沒有炮的敵人。何況還有1-2小時準備,他這纔想起來目前所有的戰鬥的預定目的都是全殲敵人和捉俘虜,消極防禦是不成的,剛纔真是被自己嚇着了。冷靜,要冷靜。
馬千矚換了個頻道,要通車庫,要他們把農用車加上油,從內務部隊抽調四個小組,帶霰彈槍和,防身冷兵器上車,把車開到東門外待命。東北方向是平坦的河灘。穿越着沒有騎兵,只有靠這個東西防守反擊了。過了一會在吳南海的強烈要求下,他又派了一個班的內衛部隊過去協助防守農場的田地。
這時候馬千矚發現了一個問題,北煒的偵察隊應該有個以葉孟言爲首的三人小組在東北方向負責遠距離警戒的,怎麼沒發出警報?難道他們已經不測?――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上了。他只是慶幸敵人沒有騎兵。
這些都佈置好了,還要讓吳南海趕緊作飯,把快餐送到城頭,所有有射擊經驗的人不能再下來吃飯了。還有醫療組,時刻準備着準備收治傷員,鄔德把公社民兵隊召集起來,發給冷兵器,充當預備隊,勞工們則組織好了隨時待命擡擔架送彈藥。
最後,通知北煒的偵察隊安排幾個射手,帶上狙擊步槍、無線電和摩托車,去前進的道路進行潛伏,準備狙殺敵人的主要頭目。
一切安排妥當,敵人的隊列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席亞洲估量了下,敵人最多也就400人,這點人夠幹什麼的?諸彩老的俘虜在俘虜營裡待了幾天,看到的東西應該不少,他們很清楚穿越衆連勞工有幾千人的規模,又有很好的火器,就算要來興師報仇,不來個二三千人不等於白給?
越想越疑惑,趕緊給在通信中心的馬千矚打電話:他懷疑敵人還有另外幾路人馬,這路只不過是佯動兵力。
“嗯,很有可能,我和老何商量一下。”馬千矚到現在已經沒了主意,他畢竟沒當過軍人,臨陣有點慌亂了。
“沒事。”何鳴看了下地圖,“內衛部隊有足夠的火力控制要點,敵人一時半會突破不了。讓席營長先打掉這一路好了。我們在機動能力上有絕對的優勢。”
“好,把炮兵也集中給教導營。”
敵人漸漸近了,行進路線沒有改變,基本是向東門市而來。前面有七八騎鬆散的拉開橫隊,似乎是偵察兵,後面徒步的人分成4隊。前隊百來人的隊列還齊整些,有人打着幾面旗幟,似乎是“諸”的姓氏旗,後面那2隊就凌亂多了。從望遠鏡裡看,都是些膚色黝黑,粗手大腳的普通百姓一般的人物,手裡拿着各式各樣的大刀片和長長短短的帶尖的武器,有的人手裡拿着粗糙的藤牌,也有的乾脆拿着根削尖的竹竿――這是準備來打仗得嗎?席亞洲越看越其疑,再看最後一隊,有五六十人,手裡一色鋼刀,走得很齊整,倒有點象督戰隊。
席亞洲幾乎可以斷定他們將直接攻擊東門市――這倒也情有可原,畢竟在外人來看,東門市這個商貿中心纔是最主要的財富聚集地。看來“一切盡在國軍掌握”,穿越集團可以迅速補充幾百俘虜了。就在這時,敵人在1公里外停了下來,似乎在商議什麼。馬千矚建議趁機開飯,這一打起來,沒有幾個小時完不了,打贏了後面的善後工作也得忙上好久,先給大家吃頓熱飯熱菜。
食堂用不鏽鋼飯盒給內衛部隊送來了快餐,席亞洲的教導營沒飯盒可用,臨戰條件下也不便拿着大鍋來分飯。吳南海就因地制宜的用附近的竹筒做了一頓竹筒飯,每個竹筒裡除了米和鹽,他還額外加了些豬油,讓當兵的吃得飽一點才能打仗。
吃完飯,敵人還在那裡磨蹭什麼,望遠鏡裡看得出有人在隊伍裡來來回回的跑動,有的人坐在地上啃乾糧,還有人扎堆說話,看起來不象要來打仗,倒象是來春遊的。
“他孃的,這裡面有陰謀。”席亞洲咕噥了一句。命令道:“列隊!”
沒想到莫名其妙的一幕發生了,還沒等各連連長傳達命令,1公里之外的海盜們忽然一起發動了毫無章法的亂哄哄衝擊,什麼前後隊列,完全都沒有了,一羣人揮舞着刀槍棍棒,一個勁道的往前衝,灰褐色的人羣簇擁在一起,似乎是滾動着向前跑來。
“媽的,這是豬突?”席亞洲趕緊命令,“準備戰鬥!”
各連連長趕緊整頓隊伍,正在這時候,戰場上傳來了Saiga-308步槍的聲音,這是狙擊小組在射擊了,馬千矚在城牆上看得直跺腳,這亂糟糟的一片,個個灰頭土臉的,到底哪些人才是頭目啊?
狙擊小組倒是十分清楚,騎馬的肯定身份比徒步的高。一陣槍響之後,騎馬的人就全部被擊倒了,但是後面的海盜還是亂哄哄的繼續跑來。
不對。觀戰的馬千矚越想越不對勁,哪有這麼打仗的?就算這裡一槍不放,步兵跑步1公里過來都氣喘吁吁了,還打什麼仗啊?諸彩老雖然是個海盜,到底也是縱橫閩粵十來年,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他趕緊給各處打電話:有沒有可疑的動向?
回答是一致的:“沒有可疑現象”、“一切正常”、“海上未見可疑船隻”……
馬千矚愈發不能理解諸彩老這次進攻的思維方式,難道他派這幾百人來送死嗎?
狙擊手的步槍連續的射擊着,海盜們不斷的有人倒下去,但是這並沒有讓他們轉身逃跑,3支Saiga-308步槍的威力畢竟是有限的,再者這些狙擊手們也沒水平做到搶槍奪命。
忽然他們全體向城東轉去,目標似乎是幾個狙擊手潛伏的那座小山。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發現的。那裡一共只有6個人,而且子彈不多,他們的任務是消滅頭目而不是打擊敵人主力。隨着敵人狂奔到山腳,馬千矚只得讓他們撤退。
轟鳴的摩托車嚇了敵人一跳,海盜沒有試圖追趕,而是到了山腳下就止步了,有十幾個人上山東張西望,接着他們開始砍樹,堆石頭,難道想紮營?看樣子最多帶了幾天乾糧,又沒有輜重車……
“炮兵把敵人的寨子摧毀,逼他們決戰。”席亞洲下達命令。顯然,這羣海盜的目的是“拖”。
炮連立刻忙碌起來,步兵橫隊前面,一字排開了12門山地榴,藤條編成的跑壘筐裡也填滿了土。
“距離380米!”測距手用尺迅速報出了小山的直線距離。
“目標380米,實心彈1發裝填!”應愈發出口令。他只有兩種炮彈可用:實心彈和霰彈。這個距離上沒法打霰彈,就用最可靠的實心鐵球好了。其實海盜們蝟集到小山周圍對炮擊倒是件好事,如果他們分散在那些已經收割完的水田上,炮彈打在溼潤的泥土裡就沒有跳射效果了。
“開火!”應愈發出口令。
12門山地榴彈炮同時噴吐出來的濃煙和火舌,即使那些參加了百圖遠征的士兵都覺得地動山搖。黑乎乎的鐵球飛過400米距離,略帶弧形的砸進人羣,猶如鐵犁犁過,血肉和人的肢體隨着炮彈的軌跡在空中飛舞。小山上略略板結的地面使得落地的炮彈又跳躍起來,奪去了更多的人頭顱、大腿和身軀。
大地在震動,海盜們到處亂竄,第二輪炮彈又如同死神一般呼嘯而至,在灰褐色的人羣中砸出一個個血肉的花朵,垂死的慘叫聲和恐懼的哭叫聲響徹雲霄。海盜們四散奔逃。山地榴彈炮不停的發出吼叫,炮彈在初冬板結的土地上跳躍,迅速的收割着人命。
戰鬥,就這樣毫無技巧和戰術的結束了。海盜們在留下滿地的屍體之後倉促的向東潰逃而去。席亞洲命令一連二連追擊,三連在原地保持隊形。
戰鬥場面變成了趕鴨子,一面漫山遍野的追,一面撒腳丫子猛跑。教導營吃飽了養精蓄銳,海盜剛纔折騰了半天,賽跑起來自然不是對手,沒多久就一個個癱倒在地只有喘氣的份了。好在席亞洲下了命令,要多抓俘虜,抓多了有賞,這羣兵纔沒用刺刀亂捅人。
只有二十幾個跑的快,幾乎要接近東面的山地了,跑就跑吧,反正也不少十幾個人使喚。
這時候,大家勉強可以看到西面林地裡閃出三個手持步槍的人,橫攔在路上,雄赳赳的一個排射,就把跑的最快幾個人放倒,餘下早就被大炮嚇破了膽,見前有阻截,也不管來者幾人,全都跪地投降,連叫“饒命”!原來這就是偵察隊失去聯繫的負責東面遠程遮斷的葉孟言小組,他們在巡邏走錯了方向,返回時恰好碰上敵人逃竄,這個失誤使整個戰鬥完美的結束。穿越軍方損失爲0,敵人非死即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