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人,即使在同一個院子裡的穿越衆們也有人不認識他的。甚至有人從來就不知道還有這個人存在。
趙曼熊斯基似乎很滿意自己這樣的存在。彷彿進入了冬眠的狀態。
馬甲去找他,將要他出任政治保衛局局長的希望提出來得時候,趙曼熊正在讀着一本《土工作業教材》,臉上帶着一種與世無爭的柔和的微笑。
聽完了馬甲的要他出任政治保衛局長的建議之後,他提出了一個問題:
“政治保衛總局是隸屬於仲裁庭的吧?”
“沒錯,在建制上的確如此,”馬甲深怕他嫌這個位置不高,“不過業務是獨立的……”
“如果我沒搞錯的話,這次執委會的結構刷新沒有搞三權分立體制。你的位置相當於分管政法的政治局常委之一。”
“是的。”
“這麼說,政治保衛總署――不,現在是總局了,並不直屬於執委會?”
馬甲有點遲疑,從隸屬關係上來說確實如此。但是執委會有沒有直接掌握這個機構的意思,他到現在沒摸清楚。
“從隸屬關係上來說是這樣。”馬甲想,莫非趙曼熊斯基不想在我這個政治暴發戶的手下幹活?這傢伙不會野心勃勃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願意接受這個位置。”趙曼熊毫不忸怩作態,“不過,我有幾個要求。”
“沒問題,請你提吧。”馬甲很是高興。
“我不想當什麼政治保衛總局局長,”趙曼熊斯基說,“一天到晚要開會、彙報,這事情我沒興趣幹。”
馬甲想這是什麼意思?他說:“你的意思是?”
“局長,你想任命誰就任命誰,或許你自己兼任也可以。我只想做具體的業務工作。”
“我想我明白了,常務副局長?”
“就是這個意思。”趙曼熊斯基點點頭,“我的時間很寶貴,不能用在大量的行政事務性工作上。”
“這個可以。我同意了。”
“第二個要求,我很喜歡現在的這個環境。”趙曼熊斯基繼續他柔和的笑容,“既然內務委員會在新體制下已經被撤銷了,我希望把這處院子撥給保衛總局專用。”
“這事我不能做主,但是應該沒問題。”馬甲想執委會本來的意思也是不希望強力部門扎堆的,分開正好。
“好,第三個要求,對政治保衛總局的人員我要有人事權力。”
“可以。”馬甲回答的很痛快,“你出具的人事調令我會全部照準。”
於是交易就這麼達成了。蕭子山接到馬甲的要求之後,覺得這個“常務副局長”名頭實在缺少威懾力,想了半天,給趙曼熊斯基想出了一個“政治保衛總局總政委”的頭銜。總政委不是總局局長,又明確表達了他的負責地位,馬甲覺得很不錯。
沒想到趙曼熊堅決不要這個名頭,他謙虛的表示這個頭銜過於隆重,不適合自己這樣對穿越集團毫無貢獻的人,他寧可要“政治保衛總局第一副局長”這個頭銜。
後來馬甲偶然在看書的時候才知道爲什麼趙曼熊斯基不喜歡“政治保衛總局總政委”這個很威風的頭銜,原來亞戈達在被捕之前的最後一個頭銜,正是“國家安全委員會總政委”。
人事公報很快就發了出來,趙曼熊被委任爲“政治保衛總局第一副局長”,至於誰是正局長,沒有任命,實際上是空缺了。
在機構調整擴編的大潮中,午木這個行政管理專業專業出來的,過去長期處於無帽首長地位的基本羣衆終於撈取到了一個正式的職位:他已經正式被任命爲民政委員會的社會工作處工作人員――頭銜是“調研員”。實際上就是辦公室的打雜人員。
社會工作處的正副處長正是杜雯和董薇薇。一般來說,給女領導幹活是有難度的,給杜雯這樣的女領導幹活難度更大。
杜雯的工作熱情極其高漲,每天從早晨6點就開始工作,晚上不到0點不收工。她習慣白天下鄉,所以大部分工作都是放在晚上做得,午木不得不經常奉陪她到很晚。而每次下鄉,社會工作處的調研資料就會增加一大批,這讓他叫苦不迭。
在給杜雯整理資料十多天之後,午木突然發現這比沒有職務當無帽子首長時候的日子更難過了。過去他經常被分配去幹一些臨時性的文書工作,工作不忙,而且到晚上5點準點就能下班了。回去洗個澡吃頓飯,雖然日子過得挺無聊,起碼可以9點按時睡覺。
“TMD,我爲什麼要到這個地方來?”午木把手上的文件猛地往桌子上一砸,“老子不幹了!”隨手一拋,文件撒了一地。
正想着要打辭職報告,忽然背後傳來人的腳步聲。有人來了!一股寒意順着脊背往上竄。難道是杜雯回來了?不對,她今天一早又去十三村抓基層政權建設了,不到晚上回不來。
“午木同志在嗎?”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就在他身後了。
慢慢轉過身,在門口站着一個男人,背對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臉。身上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海軍作訓服。但是這個人肯定不是海軍――他身上沒有海水的氣味。
“是我,你有什麼事情?”午木警覺的問。自從他在全體大會上發言,反對孫立的觀點,支持處決元老的三條罪狀之後,惹鬧了一批堅持“元老權益高於一切”觀點的人。不但有人對他提出激烈的言辭批評,據說這些人還要用“元老的鐵拳”來教育他。
午木知道單良、孫立一夥是搞街頭政治起家的,難免不會用這套來對付自己。午木深知羣衆的狂暴性和易煽動性,所以平日裡就做好了戒備。手槍他是有得,但是人民內部矛盾一動火器性質就變了。他就隨身帶着甩棍。
來人是個陌生人,而且渾身散發着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寒意。午木的手慢慢得搭住了褲兜裡的摔棍。
“當然有事。哦,請您把手從摔棍上放開,我絕無惡意。”
“您有什麼事?”午木把手鬆開,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您有很強的戒備,”來人帶着點嘲弄的語氣,“這是您填得個人資料表。”他慢慢的掏出一張紙讀了起來:
“午木,21歲,身高175cm,體重75KG,行政管理專業本科,軍史愛好者,有戶外運動經驗。”
“不錯,這是我的個人資料。”午木奇怪,穿越者的個人資料雖然算不上的絕密材料,能夠看到的個人也是很少的。
“在您的個人材料裡,您說您是一個軍國主義者。”來人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是個胖子男。午木肯定自己沒見過此人。
“沒錯。”
“那您爲什麼不去軍隊裡服役,”來人問,“而您填寫的就職意向是‘情報、反特等秘密戰線’的工作――這和軍國主義沒關係。”
“我支持軍國主義,喜歡軍事不假,可沒說我就要去當軍人啊。”午木沒有好氣的說,“您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好吧,讓我們開誠佈公,您是一個堅持集團利益至上的人吧?”
“是的,這是我的觀點。”
“如果有人堅持他自己的利益高於組織的利益呢?”
“您到底想幹什麼?”午木忽然警覺起來了。
“警覺是個好習慣。”來人點了點頭,“您願意到政治保衛總局來嗎?”
“開玩笑?!”
“不開玩笑,同志。”
“我是學行政管理的,和這個一點不靠邊。”午木雖然很想在秘密戰線上一展身手,但是自己對此所知甚少,這方面的書是看了很多,但是業務知識懂得極少。不由得有了畏縮的情緒。
“在工作中可以學習。”
“我很願意。”午木下了決心,“不過我有問題。”
“請說吧。”
“政治保衛總局保衛的是什麼?”
“當然是穿越集團和整個事業。”
“對所有有礙於集團和大業的人,是不是要分出元老和土著的區別?”
來人笑了起來,“太直接的說話不是個好習慣。”
“好吧,我願意去。”午木點點頭。
“以你的資歷不足以當業務部門的頭子,不過我想政治保衛總局辦公室主任是個不錯的選擇。我將很高興在明天中午在內務委員會大院看到您。如果您能帶來一些您對政治保衛總局的書面看法就更好了。”
午木還在爲自己的遭遇暈乎乎的時候,來人就消失了。接着他就接到了蕭子山的電話,要他下午到辦公廳“來一趟”。
當天下午他就得到了新的任命,蕭子山把調令交到了他的手裡。
“去趙曼熊斯基那裡好好幹吧。”
“趙曼熊是誰?”
“就是你的上司。政治保衛總局的頭子,”蕭子山奇怪的問,“你不認識他?是他點名要你去得。”
“原來這胖子就是他啊。”午木恍然大悟。不過他又感到奇怪,自己到底哪裡體現出過人之處,讓這個新出爐的秘密警察頭子看中了自己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