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個把長髮剃掉,也有向組織表示“服從安排”的意思。因爲他回來之後不久,有關對執委會、元老院中有人對廣州站不滿的小道消息就傳了開來――有人甚至懷疑廣州站有異心。關於對廣州站進行重大人事調整的消息也隨之傳到了廣州站人員的耳中。隨後張宇辰第一個被正式調離廣州站編制,成爲“閒散元老”――最是一羣學文史的元老不滿於“基本勞動力元老”這個稱呼而編出來得新說法。
隨即張信與林佰光一起被派遣回廣州移交情報系統――這說明張信離開廣州站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根據殖民貿易部辦公室主任,司凱德那裡透露出來的消息,張信很可能會被派往新得經商地點。
嚴茂達也被組織處叫去談話,據說即將調往雷州工作,而常師德同志的調動令據說很快也會下達。
這一系列的調動讓郭逸估計自己重返廣州的可能性不大,正好全面備戰開始,他就乘勢和其他元老一起理了發。表示自己和元老院、臨高“同呼吸,共命運”,第二次反圍剿勝利之後,明朗找他談話,讓他準備重返廣州。
“你把頭髮還是蓄起來吧,大家認爲你在廣州的工作非常重要。”
郭逸沒有問這是誰得意思,但是既然是出自組織處處長之口,說明命令是來自“組織上”。組織上的命令是不可違背的。他只是默默的點點頭,表示願意接受任務。
新得廣州站依然是由郭逸任站長,鄭尚潔升任廣州站商務負責人,裴秀莉接受了幾個月的情報工作專門培訓,準備在情報戰線上大展身手。
至於廣州德隆銀行和林佰光接手的情報系統,依然屬於廣州鑽組織管理範圍之內,但是這兩個部分獨立向相應的行政部門負責:德隆廣州分行向臨高的總行彙報工作,情報系統向對外情報局。德隆銀行總行正式啓用了銀行密碼本,規定自即日起,所有的德隆系統金融機構發電全部使用該密碼本。至於情報局系統,他們早就有了自己的密碼。
但是迄今爲止,郭逸還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一直賦閒在自己的宿舍裡。他帶回來的二個發生過肉體關係的丫鬟,因爲不能進入百仞城,暫時安置在檢疫營地裡,聽說接受了政治保衛總局的全面的訊問和調查。
“天知道他們要在我的檔案裡寫什麼了。”郭逸心想,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次回到廣州去,他的狀況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正如昨天司凱德等人和他談工作安排的時候說到的――他再回去,實際上是半公開的身份,等於是穿越集團在廣州的領事。要更多的把精力放在和當地官紳們打交道上。
“大圖書館和文宣部門的意見是,要你在廣州大力的推廣澳洲文化,澳洲式生活方式,潛移默化的去改變廣州市民的思維模式和生活方式。”司凱德有點磕磕絆絆的念着這段話,“反正就這個意思……”
郭逸很熟悉這個意思:“就是和×平×演×變。”
“對對對,就這個意思。”司凱德拿出一個木製的雪茄盒子,“抽一支吧?吳南海送得。”
“謝謝。”煙盒裡的雪茄有一股馥郁的香氣――其實這不僅僅是菸葉的氣味,而是菸葉上又噴灑了少量朗姆酒之後形成的混合香味。郭逸在廣州有吸水煙――不過他那奢侈的水菸袋被丟在了廣州,現在不知道落入了誰人之手。
他還記得自己很喜歡這個銀水菸袋,包括它上面的一切附屬品,無不表現出古代中國手工業的最高成就,不管是精細的雕花、鑲嵌還是編結,無不巧奪天工,堪稱一件精美的工藝品。吸着沒有火氣,也很乾淨。但是仔細一想,這大約可以算是“被大明生活腐蝕”的表現。司凱德敬給他雪茄,說不定就是在提醒他這個問題。
他拿起一支雪茄,用司凱德遞過來的雪茄刀切了個小口子,這才自己點着了火。
“還不錯吧?聽說這是在初晴的大腿上搓成得。”司凱德說。
“呵呵。”郭逸乾笑了幾聲。
司凱德吞雲吐霧:“你回去準備準備,過了元旦,開過年會你就要回廣州去了。執委會和元老院的意思是要你大張旗鼓一點,不用太低調――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澳洲大海商了。又挾着大獲全勝的威望。”
“要不要專門弄個重開紫字號的慶賀活動?”
“當然要。”司凱德點頭,“慶祝活動也能夠充分表現澳洲生活方式嘛。”他揮舞着雪茄,神秘道,“有個小道消息――有人提議爲你郭東主專門建造一艘豪華遊艇,停泊在白鵝潭,有空的時候就到江面上轉轉,讓廣州的土財主們都羨慕的要死……”
“是不是太拉風了。”
“我們剛炮打了廣州,豈不是更拉風。”司凱德毫不在意的說道,“官府慫了,我們就要抓緊時間表現我們的實力――大明在廣東蹦噠不了幾年了,先讓當地的有錢人充分認識我們的實力和本事,這樣以後他們就會老老實實的跟我們幹了。”
郭逸得到了新的報務員――是臨高電信培養的第一代土著報務員,這批報務員已經能夠熟練的掌握報話機的使用。至於譯電的工作,將由政治保衛局培訓的機要員負責。這次廣州站的土著人員體系經過了全面清理,核心部分已經全部由經過甄別和整訓工作的土著人員組成。
郭逸最後一次看了看自己在鏡子中的形象,頭髮偏長,有沒有經過髮型師的打理,七零八落的披掛在腦後,看上去似乎有些失禮。要在另一個時空,他可以找個橡皮筋把頭髮紮起來,但是這裡橡皮筋沒地方找,他只好找鄭尚潔要了個黑色的鐵製髮箍,把頭髮箍住。
打理好一切,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殖民和貿易部“計作查改”的時間又到了――這件事情就好比文革的時候學習“老三篇”一樣,成了每天各部門雷打不動的固定程序。郭逸內心對此非常方案,但是他對這類事情總是抱着不予置評的態度,避免給自己招惹是非。
出門的時候,他暗暗提醒自己,開完會之後要去看看憶柳和之桃,這兩個都是他在廣州的通房丫鬟――按照臨高的叫法是生活秘書。回臨高之後,他補辦了“超額佔用女僕補償費”和“超等級佔用女僕補償費”。這是專門爲以往外派人員多佔女人開得一條解決路徑。交費之後這就算合法了。
憶柳和之桃兩個當然不算如何的傾國傾城,但是按照女僕對策委員會的評估標準,這兩個女孩子都有A級的水平了。爲了免得別人羨慕嫉妒恨,回臨高之後他很低調的把她們安排在檢疫營接受檢疫和甄別,儘量減少和她們的接觸。
根據駐外站土著人員培訓計劃,憶柳和之桃被分別接受了財會和文秘方面的培訓,當然,不免也接受了洗腦教育和甄別。凡是被甄別爲“不可靠”的土著人員,輕則留在臨高工作,重則就此消失――多半是被送到“學習班”去接受“再教育”。
郭逸佔有這兩個女人,一開始自然是肉體需求大於精神愛戀。但是所謂日久生情,漸漸得和她們也有了感情,所以聽說倆人甄別結束後都屬於“合格”的範疇――按照政治保衛總局的檔案,實際的政治鑑定是ⅡB級――不由得鬆了口氣。這樣起碼不用被分隔兩地了。
散會出來,鄭尚潔邀請郭逸過幾天到飛雲號上去參加一個小規模的Party。
“把你的兩丫鬟也帶上。”
“是不是太惹眼了?”
“沒事,我還想請她們在年會的時候幫忙呢。我想從大家的女僕中借十幾個長相好,個子高的女僕作爲年會的侍應生用。”鄭尚潔說,“你也別一味的躲躲藏藏的,都是在執委會這邊過了明路的,怕什麼?再說你現在也是元老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一定要來!兩丫鬟也給我帶上!”
“好吧。”郭逸無奈的點點頭。
“我就去請小裴。”
裴秀莉回臨高後無人請教――除了參加了一次計作查改和在第二次反圍剿全面動員的時候參加了幾次軍事訓練之外就一直無事可做。最後窮極無聊之際就接受了董薇薇的邀請,在女僕班上兼職授課,主講服裝搭配、化妝、美甲、皮膚保養、健身之類的“女人必修課”,倒也樂在其中。鄭尚潔要辦年會的事情讓她很是興奮――她天性好熱鬧,好出風頭。這種事情當然不願意錯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