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太陽,混雜着一絲興奮,混雜着一絲懶惰,可是這一切對於廣南區窖新鎮的一個婦女來說,這些都是奢望。
她每天穿着厚重且骯髒的工作服,所到之處,人們幾乎都是避而遠之,眼神裡還帶着一絲鄙夷,可是這個婦女早已經習慣了,畢竟自己得把家裡唯一的一個兒子拉扯大。
她的職業是搬運工,她搬運什麼呢?
潲水。
沒錯,就是我們吃剩下的飯菜,此時儼然是冬末春初,潲水的發酵速度並沒有那麼快,婦女負責的了窖新區絕大部分的潲水運輸工作,和她同行的是一個老頭,整天色眯眯的看着她,婦女也不以爲然,不過兜裡揣着一把並不長的小刀,她心想如果對方但凡有一點冒昧之處,一定會和他拼命!
這天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天氣,婦女想着今天得快一點,不然一升溫,潲水肯定會臭得更厲害。
她騎着一個三輪車,按時到了第一家她所負責的飯店,飯店的老闆是一個肥頭大耳的人,脖子上戴着一串金鍊子,上面粘附着常年在廚房所浸染的油漬。
他的飯館坐落在一家正在施工的工地旁邊,這也許是老天看走了眼,他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食客們每天面對的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而婦女每天面對的是骯髒不堪的殘羹剩飯,她每天穿行於城市最骯髒的部分,所以她清楚,這些漂浮在殘羹剩飯上面的油漬,最後都會飄到什麼地方去。
她擡頭看了看這家飯館,喃喃道:“其他的我不知道,但這家餐館,絕對就是這桶裡的油。”
婦女是聞出來的嘛?
不是,她看到過佝僂着脊背在下水溝打撈油污的人,那些人有些是開餐館的,有些是專門做這門生意的。
這一天,她騎着三輪車,那肥頭大耳的老闆說話聲音極大,見她衝她大吼了一聲:“後面!”
婦女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那老闆的老婆也鄙夷的看了婦女一眼。
婦女來到後廚存放潲水的地方。
這個地方是半開式,後面對着的是一條河,叫什麼名字婦女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這河很大,也很寬,夏天的時候有很多人回到裡面去游泳。
五個潲水桶在一堵牆後面存放着,空氣中飄蕩着極爲難聞的味道,婦女進入後院就問道了,她心說今天這溫度不是還沒有升上來嗎,怎麼會這麼臭!
婦女不敢怠慢,立刻將潲水桶臺上了三輪車。
擡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手裡的桶十分的沉,按理來說,這些桶都裝得查不到,可爲何就是這個桶那麼沉呢……
將所有的桶搬上車後,婦女本想快點運走,然而好奇心還是佔了上風,她走到剛剛那個桶面前。
伸手打開了蓋子,也就是這麼一下,幾乎整個飯館都聽到了後面傳來的慘叫!
“米隊,就是這個飯店老闆報的案!”
一個帶着白色手套的警察向我敬禮一個禮
,我點了點頭後,一路走到了後院,廚房的地面十分的雜亂,除了漆黑的鞋印,剩下的就是一些青菜葉子和其他的食材。
發現屍體的地方是在一個潲水桶裡,一個婦女坐在後廚的一個座位上,旁邊擺着一杯香茶。
一個肥頭大耳的老闆走過來,把揣在兜裡的香菸遞給了我。
我擺手說不抽菸,老闆一臉哭喪着說:“那個…….那個警官,我……我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你知不知道,不是我說了算,是證據說了算,如果你真是清白的,那肯定沒事!”
“肯定!肯定!”
老闆將煙收了回去,然後將我們引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
安好很快的進入了工作中狀態,一羣人七手八腳的將屍體從潲水桶裡擡出來。
好在整個屍身沒有浸泡在潲水之中,不然這羣警員我估計一個星期都不會吃任何東西。不過就是聽其中的一個助理法醫說,可能是由於桶裡的溫度太高了,導致屍體有些腐敗,不過當即他們得出,屍體的死亡時間,在昨天夜裡11點到12點之間。
我在周圍逛了逛,發現這是一個半開放式的空間,所謂的半開放式,就是指的在餐館的後面,是一片野草,穿過野草就是當地的一條河,從餐館到河的距離大概是30米左右,而這這些草幾乎可以通到任何地方。
而餐館的後廚由於有一扇門,所以這扇門將餐館和後面的所有隔離開,一旁有一條很明顯是車輪壓出來的土路,盡頭的部分存放的就是而潲水。
我心說這兇手完全就可以通過這裡運屍送屍嘛!
我將老闆和婦女找來,一一詢問了一些問題。
這個餐館大概是晚上10點的樣子下班,而且老闆和老闆娘幾乎是最後走的人,那個時候他們再做清潔,昨天離店的時間大概是晚上10點半左右,而在11點的時候,兇案發生了。
這個地方十分的隱蔽,至少對於不知道這裡的人來說,這樣一來,這個老闆的作案嫌疑十分的大,然而老闆娘卻反駁了我的猜想。
至於這個送潲水的婦女,完全就是一個被突然嚇到的路人,對於這一切,她只是碰見了。
問完話之後,我走到了安好哪裡,此時的他們已經將屍體裝進了屍體袋中,準備運往實驗室。
痕檢科的同事突然走了上來,說道:“米隊長,我們幾個確認了一下,兇手很狡猾,幾乎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的腳印我猜測他是踩着這些草走的。”
“這說明這個兇手有一定的反偵察經驗,看來並不是盲目行兇,可能連這裡都他精心思考過的。”
“至於其他的,我們還在查。”
“繼續!”
此時,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他們的目光十分的銳利,一眼就看到了我們用來裝屍體的車,這些人裡,有些人似乎很懂的在給旁邊的人解釋着什麼,也有些人對着這個餐館指指點點。
由於我的車停在外邊,在沿着那條土路一直走,尋思着能不能也在這個地上發現車輪胎的印子,然而事實證明還是我想到多了。
就在我要離開飯店的時候,老闆突然攔住了我,莫名其妙的塞給我一個信封,鼓鼓囊囊的信封:“那個,您叫米林是吧,我知道您,上了好多次電視和報紙了,我……我有個請求!”
我沒有將信封接過來,當然也不可能接,不過我對這個人想幹什麼倒是很感興趣。
“您這樣,想幹什麼?”
老闆左瞧瞧,右看看,似乎是怕周圍的人聽到一樣:“那個,這次在我的飯店發現了死人,我自認倒黴,但我能不能勞煩您,這次找完了所有的證據,就別過來了?至少別穿J服、開警車過來,您要是過來吃飯,免費!絕對免費!”
我笑了笑,回答道:“呵呵,您還真是算盤打得好啊,告訴你吧,過不過來也不是我說了算,還有啊,我不喜歡這裡的油!”
說完我沒在理會老闆,只有他自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回到警局之後,我同樣一頭栽進了實驗室,果然安好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習慣,然而五媚娘依舊是一副花癡的樣子看着安好。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之後,安好得出了一系列的結論。
屍體被發現時呈全裸狀態,死因與上一次的一樣,死於機械性窒息,不過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屍體是全裸,意思就是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的衣物,頸部的瘀斑是兇手在勒頸的時候留下的,上面也留下了指紋,經過對比和上一具一樣,所以是同一個人所爲,另一邊,這次死者同樣是在生前被姦污的,不過死後,也同樣被姦污。
又是一起惡意強姦殺人案件,而且還有侮辱屍體的行爲!
一個星期,這似乎代表着什麼,我問了問安好對於一個星期有什麼看法。
安好點了點頭,說道:“一個星期,說明這個兇手在上一次實施之後,生理髮泄完畢,而一個星期,由於自身體內的一些物質重新補充,所以又會產生想發泄的慾望。”
我點了點頭,開始尋找着我所思考的東西。
死者長相相比上一句要略微遜色一點,而且還畫了裝,從裝束來看,十分的豔麗,同樣的,死者的沒有錢包,不過首飾應有盡有,也許看到這一點,我應該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兇手肯定只對現金或者銀行卡感興趣,而且把錢包偷走,我們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
而且全身依舊與上次一樣,都是在突然知道對方會將自己置於死地才奮起反抗,似乎鼻子還被打了一下,鼻粘膜已經出血,不過一切都爲時已晚……
正想着,痕檢科的同事給我打了電話,我以爲是發現了什麼,然而一番通話之後,我失望的掛掉了電話。
看來這一個,也是一個摸不着線索的案件。
不過好像…….這個死者的手機被人拿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