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不知道該問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劉珊衫的媽媽嘲笑道:“如果米警官沒有什麼事情,就請回吧?”
想來想去,覺得只剩下那一招了,如果這一招失敗了的話,那就在也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狸狸這個時候湊了過來,然後說道:“副組,那個尼龍繩,守根哥去查了一下,拿到了這個!”
狸狸將手機遞了過來,上面是一段視屏,視屏的拍攝日期是在前天中午,畫面的內容,是一個商店,從商店裡的商品來看,這是一個戶外用品的商店,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狸狸的意思。
視屏的時常只有3分鐘,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十分熟悉的人進入了我們的視野裡,她穿着一個白色的體恤,藍色的牛仔褲,扎着一個馬尾,看起來一個學生的模樣,不過她這時候揹着我們,我也看不到她的正臉。
這個女生此時正在付款,而就在視屏快要結束的時候,她終於轉過了臉,看了之後,我莞爾一笑,然後將手機遞到了她媽媽面前,說道:“請您,認真的看看這個。”
她媽媽拿到手機,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到最後的時候,她說了一句話:“這不是珊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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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珊衫一聽眼睛立刻看向了手機,知哥也湊了上去,一行人看了之後,都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劉珊衫的媽媽開口道:“我女兒去商店買一個東西,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嘛?”
我莞爾一笑,然後說道:“如果只是去一般的商店,那自然就不用說了,但是你要知道,這是在戶外用品商店,剛剛我說了,我們在他們宿舍的後邊發現了一堵牆,那堵牆的牆根的地方,有一個勒痕,勒痕經過鑑定,是出自一個高強度的尼龍繩,那麼現在問題來了,這種登山用的高強度尼龍繩,在什麼地方可以買到呢?”
衆人想了想,知哥最先開口說道:“網上,和戶外用品商店!”
我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沒錯,就是這兩個地方,可是這裡我要問您一個問題,你一個月,給劉珊珊多少錢呢”?說着我看向了劉珊衫的媽媽。
她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這個不太確定啊,有時候500,有時候800吧,反正她在學校,也用不了什麼錢!”
我莞爾一笑,然後說道:“也許就是因爲這個用不到什麼錢,所以才讓她有閒錢可以買這些東西,我們大致查詢了一下,這種尼龍繩的價格,如果長度不多,價格是很便宜的,我相信作爲一個女生而言,晚上不吃飯,20天之後,應該可以省下這個錢,所以你纔會去買蘋果,本來是想每天晚上吃蘋果的
,對吧?”
說着我看向了劉珊衫,然而此時她依然是眼光渙散的看着地面上,似乎內心還有一道心理防線沒有攻破。
我:“不過我猜啊,你那天晚上買蘋果,應該不是爲了放在寢室裡當做晚飯吃,因爲你們寢室並不和諧,你從小跟母親,買菜賣水果,都是從小買到大的,所以挑選出來的水果肯定會是又香又甜,你們寢室幾乎都在欺負你,而儘管他們有錢,但畢竟是一個小公主,像買水果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是親力親爲,他們信任你,當然,也欺負你,農藥是一個味道極大的液體,單純的這樣喝下去,那可是比汽油還難喝的,所以你想打了一個方法,蘋果,用蘋果的甜味,暫時壓着汽油的味道,這樣他們就不會發出很大的慘叫了,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除了這個嗎,我掌握了其他的一些線索。”
我喝了一口水,然後繼續說道:“那個勒痕只是一個方面,除了勒痕,我們還在你的寢室裡,發現了很多被擦拭過的痕跡,如果說桌面擦拭,是因爲要做情節的話,那麼牙膏牙刷這些都沒留下指紋,那就很奇怪了!”
劉珊衫的媽媽說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的孩子用牙刷怎麼了”……劉珊衫的媽媽突然看向了劉珊衫讓,然後問道:“你說你被你們寢室的同學欺負,爲什麼呀?”
我:“很簡單,因爲劉珊衫在裡面,家裡不富裕,父母又是農民,沒有什麼地位,所以他們就將劉珊衫這種學生,看作是除了學習其他都沒有的好學生,而好學生的另外一個意思就是可以欺負,根據我們的調查,劉珊衫自高一開學之後,幾乎就受到欺負,而到了高三之後,他們寢室的那羣孩子更是變本加厲,您能想象出,一個寢室7個人,但是每個人的手機上還有額外的一個羣嗎?”
劉珊衫的媽媽沒有說話,而是看着劉珊衫,眼睛裡帶着一種可憐。
這時,劉珊衫突然笑了笑,然後說道:“沒想到啊,到最後的時候,我還是會被查出來!”
此話是認罪伏法,知哥和劉珊衫的媽媽聽了之後表情極爲震驚!知哥退後了兩步,然後說道:“你……你的病是裝的?”
劉珊衫笑了笑,從地上站起來,她站起來的時候動作很輕,就像一個鬼魅一般,而她的嘴角,始終彎着一個弧度,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緊張。
劉珊衫:“米警官,你有一點說錯了,那就是,那個蘋果,真的是我自己買給自己吃的,只是被他們搶走了而已…..”
說着,劉珊衫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媽媽,開口道:“他說的沒有錯,我確實從一開始就受到欺負,到了高三的時候,李立花有一次因爲沒有考好,回到寢
室之後將我的卷子故意放在地上踩了兩腳,這個還不算什麼,最讓我感到害怕的一次是,她將刀片,藏在了我的毛巾裡,你還記得,當時你給我打電話,結果我說我在醫院嗎?”
劉珊衫的媽媽點了點頭。
劉珊衫:“當時告訴你,我是因爲感冒了,其實不是,是因爲我的大腿,被毛巾裡的刀片劃了一條口子,起初我覺得長好就行了,結果到最後化膿了,傷口有5CM長,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化膿了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劉珊衫的媽媽一聽這個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我們一行人站在旁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校園暴力似乎這是一個一直以來都讓社會繃緊那根弦的一個事件,高三的孩子,幾乎都是17歲到18歲之間,他們還享受着未成年人保護法的最後一點福利,而這個法律,到現在儼然已經成爲了那些有殘忍想法的孩子的保護san,我記得有誰說過這麼一句話:“未成年人,心智還沒有完全發育成熟,對好和壞,不能做很詳細的區分。”
現在回想起來,這句話本身沒有錯,然而細細一想,如果一個孩子的心智不成熟,是以另外一個孩子受到傷害來體現和證明,而且還受到了相應的保護,那麼那個受到傷害的孩子,是否也會因此變得心智不成熟呢?
那是否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劉珊衫出現?
陽光灑在海面上,海鷗又開始飛了起來,劉珊衫在被帶下去的時候,特地到了之前住的那個病房,她依舊看着窗外,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我們只知道,在走的時候,劉珊衫說了這麼一句話:“如果我不將他們除掉,那我也活不了,如果這樣做,也許我還有一絲希望。”
案子的主嫌疑人,已經被抓住了,區長在公安局的門口站了很久,就是爲了等我們過來,受害者的家屬一早便來到了旁邊,當我們的車停下來的時候,他們突然蜂擁而至,用手使勁的拍打着車窗,突然,我的腦子裡幻想了一個場景,腦子裡的那個場景和這個場景十分的相像。
如果我能穿梭時間,然後到劉珊衫他們寢室去的話,是否也會看見這樣的一幕,李立花他們是出於內心對窮人的鄙視,而這些家長,則是既有鄙視,也有憤怒。
劉珊衫因爲已經年滿十八歲,隨意要對自己的責任負全責,似乎一切的事情,都這麼落下了,甚至連我,也這以爲,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然而就在這個下午,當我寫完結案報告之後,有個警察和另外一個警察開玩笑說:“你說那孩子,是不是多此一舉,自己明明躺倒了天亮,結果還買一根登山繩,這不是來引起我們的懷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