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形容當我聽到秦龍那聲後叫時,我有什麼應激反應,只感覺我是被聶局長扶着走出地下室……
我也無法形容當那些警察聽到秦龍大喊後,跑進地下室看見屍體時,那些人臉上的極度恐懼,其中一個似乎是痕檢科的女警員下意識的瞅了瞅下肢。,然後表情極度扭曲,眼神一直在規避屍體下體的仙人掌。
屍體很快被轉移到地面,爲了避免恐慌,屍體身上蓋了一張白布。
我恍恍惚惚的走到聶局長旁邊,問:
“剛剛龍哥是怎麼回事?”
“他有人格分裂症。”
這七個字瞬間如同一道閃電,嘩啦一下打在我的腦門上,讓我的大腦直接懵了。
聶局長拍了拍我:“其實這一次,你的主要任務,那就是照看好秦龍,防止他的其他人格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畢竟具有專業性質的照看人員,總好過我們這些門外漢。”
“那他有幾個人格?”
“目前知道的有3個。”
“他怎麼樣纔會喚醒其他人格?”
“這個也許就只有他爸爸知道了,可惜他爸爸去世了,而且我也不好問的這麼清楚,不過……其中一個人格叫貝貝,似乎只要融入某種環境,就可以喚醒。”
本來還想在問詳細一些,聶局長卻打斷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上他往地下室走去……
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下地下室的時候就感覺好受多了……
聶局長走了一圈,然後看着我,問:“有什麼想法?”
“這是一個大概20個平方的地下室,從不規則的圓形室內結構可以看出,挖這個的並不是專業人員,地面和牆壁都抹上了水泥,但可能由於整個地下室的水汽的緣故,導致這些水泥牆角部分長了青苔,而牆面也有水漬侵入的陰影。而這裡的燈泡並不是普通的白光或者是黃色光線,而是比較曖昧的粉色,可能是兇手用來調情的。”
“就這些?”
這時我開始慌了,我所能分析的就只有這麼點了,於是開始思考到底要不要叫小綠出來,興許他能看出些什麼……但我隨即還是否定了這個想法,小綠和我的神態音調完全不一樣,這老狐狸知道秦龍是人格分裂,如果看見我也這樣,勢必會往哪方面聯想。
於是乎我想了一個緩兵之計:
“這裡的東西太雜亂了,我需要拍下來回寢室好好想想……”
回到寢室時,已經是接近午夜了,然而我全然沒有睡意,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個地下室的一些照片。
“秦龍,竟然也有人格分裂症,而且他也能擺脫暗示,自由的切換人格,而且還能變換回來”,這不由得想到我最開始的時候,甚至連怎麼叫醒小綠都不知道,而我目前的情況也只能用4個字來形容—任人擺佈。
意思是如果其他人格不主動喚醒我,那麼我將永遠只作爲一種意識存在。
這時,桌上一旁的白紙上,赫然寫着一排字。
“怎麼了?”
這個筆跡已經十分熟悉了。
它是第一個出現的人格
也是當年實施殺人計劃的人格
—小綠
“剛剛我得知了一個消息,當年璋葉市的那個秦龍,也有人格分裂,而且我遇到的那個人格,似乎有着什麼特殊能力。”
“形容一下。”
“我無法形容,簡而言之就是,我和他一起去的兇案現場,然而纔不到三秒鐘,他就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最後甚至用着小孩子的口音大吼‘住手’!”
“我艹,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天眼神通?”
“小黃,你別打岔,還是聽小綠說。”
“你個小兔崽子,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哼,這一次我有資格插嘴!”
“爲什麼?”
“因爲我當時就在現場!”
“在現場了不起啊!我就要說你小屁孩。”
“小黃、小青,你們別佔用主體,現在
情況很危險,我曾研究過這樣的能力,似乎是第六感,但很顯然,那個人格對環境的靈敏性早已高出第六感範圍,可能已經達到了第八感,那種從具體事物中分解和抽象出來的認識對象,而且這還需要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才能將這些零碎的感覺連接起來,組成一幅如同電影一般流暢的畫面”
“能詳細說明一下嗎?”
“具體細節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抽象出來的對象,是否就是行兇者本人,下次他如果在轉換爲這個人格,你就喚醒我。”
“好的。”
我將A4紙收起來,放在一個餅乾鐵盒中。
我靠在座位上,眼睛呆呆的看着寫着密密麻麻的紙,彷彿時間一下回到了4年前。
時光如同白駒過隙,轉眼我們都到了該工作的年紀,然而我卻一個人坐在寢室裡,用一個兇手的視角去分析另外一個兇手,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能畫出讓人走不出的迷宮的人,勢必也會進入兇手那如同迷宮一般複雜的內心吧。”
桌上的鐵盒是專門用來存放我與其他人格對話的,累積到一定數量後,我就會找一個偏僻的地方燒了他,但不知爲何,此時我看着這張白紙,想着:“秦龍是否也需要這樣的方式來與各個人格進行溝通對話呢?”
鐵盒旁邊放着10多張照片案發現場的照片,除了有幾張是客廳以外,其餘的都是地下室的照片,內容有遠有近,然而其中一張近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這是那個女人下身被仙人掌插入的照片,看着令人毛骨悚然,不過我似乎認得這種仙人掌,好像叫什麼“金手指”。
這種仙人掌類似人類手指,與其他仙人掌不同的是,這種仙人掌分佈的是軟刺,作者曾無知的捏了一下正在生長的竹子,結果竹身上的軟刺瞬間刺進皮膚,不摩擦皮膚並沒有感覺,但是一旦接觸物體,那種軟刺會瞬間作用,傳來一種極其難受的痛感。
我拿出手機搜索了三個字。
果不其然,這種仙人掌就是金手指。
這得是對女人那地方多大的仇恨,才能下這手。
我放下照片,躺倒在牀上,兩眼渙散,背後一陣陣寒意席捲而來。
但終究架不住睏意,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就被一條短信叫醒,我迷迷糊糊的看着手機界面:
“立馬到闔浙市公安局,有重大發現。”
發送人是一串號碼,不過我猜測應該是秦龍。
從洗漱,穿衣,吃早飯,到到達公安局時,已經差不多花費了40分鐘。
公安局門口有一個大廳,而接待我的是一個坐在大廳前臺的實習女警員,似乎是因爲我揹着書包和穿的很休閒的緣故,她把我當成了來找父母的警察子女。
當確認我是來找聶局長的時候,依然是一幅懷疑的模樣。
在她的帶領下,我來到了3樓的會議室,實習警花臨走時還看了我一眼,嘟囔道:“局長沒瞎眼吧,一個學生懂什麼。”
我頓時無語,假裝拿出手機,然後當鏡子照了照。
看着屏幕裡的我,竟然發現還有一絲說不出的帥氣!
“別照鏡子了,快過來”,秦龍似乎看出了我的小把戲
我上前熱情的握手,此時他的態度顯然比昨天晚上要好得多。
“這就是老明推薦來的?怎麼感覺有點憨呢,與之前推薦的人不太一樣啊。”
我很生氣,但是依然保持微笑的看着說這句話的人。
肩上的警xian明晃晃的,似乎還是個領導。
“哈哈,老嚴,你不知道,這小子當年可爲那個高中生連環殺人案提供了關鍵線索啊。”
那個領導模樣的人立刻眼前一亮,似乎正在重新打量我:“真的?那我可是有眼不識泰山了,年紀大了,別介意,別介意,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嚴,是市公安局局長,和你們明教授,也是老相識了。”
我見這個嚴麻子說話倒是挺親近人,但缺點就是一臉坑坑窪窪,像月球表面一樣。於是乾脆在
心裡叫他“嚴麻子!”
然而我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那個嚴局長的嘴脣在動,好像在說着什麼。
脣語是我在大二的時候,閒來無聊纔去研究的,雖說不能達到多高的境界,但讀個一般的談話,還是夠了。
嚴局長:“老聶是不是糊塗了,找個實習生來做什麼……”
原來還是看不起我啊!我還不玩兒了呢,但想法終歸是想法,總得給聶局長面子是吧,但此時,嚴麻子在我心中好感度也有所降低……
秦龍咳嗽了兩聲,開口道:“好啦,大家待會兒再聊,現在我來簡要總結一下昨晚發現屍體的情況。”
死者:蘭馨
投行高管,32歲,薪資較高,生活富裕,平時的交際圈很廣泛,接觸的人也是魚龍混珠,老家是龍西省的一個農村,父母健在,家庭關係也比較簡單,03年畢業於闔浙大學,畢業後就留在了闔浙市,工作至今已經有接近10年了。
具法醫初步判斷,屍體死於3天前,身上並沒有明顯致命傷,除了用類似皮鞭的物品抽打皮膚所留下的疤痕,幾乎無外傷。身體上也沒有指紋,想必兇手在行兇以後,肯定用了什麼方法擦除了粘在屍體皮膚上的指紋,屍體裡並沒有檢測到嫌疑犯留下的xx
“那仙人掌呢”?
“屍體xx的肌肉已經喪失了收縮性質,且存屍太久,不過從出血點來看,法醫認爲,仙人掌應該是死後插進去的。”
嚴麻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有這麼變態的人”?說罷看了一眼聶局長,聶局長轉而又看了我一眼。
似乎是無人回答這個問題,場面有些尷尬。
於是我戰戰兢兢的開口道:“從性心理的角度來看,性變態分爲三種,Xing交數量的異常、對象異常(同性戀不算)、滿足xing行爲的方式異常……說到這裡我看了衆人一眼,臉上漏出一絲紅暈,所以,我推測,兇手應該是具有變態xing行爲心理,並且他這麼做,一定是出於對女性的特殊怨恨。”
說完我一陣臉紅,起初我還以爲嚴麻子會鼓掌,誰知人家根本沒把我這學生說的話當成一回事兒,而是自顧自的看着卷宗。
我心說原來我吧唧吧唧說大半天,你當我背書呢!
於是我對這個嚴麻子的好感度瞬間貶爲了負數。
聶局長倒是若有所思的點着頭,說:“你的意思就是兇手是個施虐狂,並且很痛恨死者?”
“是的。”
聶局長轉而又看向了秦龍,問:“你不是說,有什麼重大的發現嗎?肯定不是給我讀報告吧。”
“當然不是,還有其他的東西。”
說着從上衣內包裡摸出一個密封袋,裡面裝着一張類似於名片一樣的東西。
秦龍指着卡片說:“這是一張本地會所的VIP卡,剛剛鑑定科的同時發來報告,這上面只有兩個人的指紋,其中一個是死者的,還有一個也許是兇手的。”
“能通過身份證錄入信息查詢到嗎?”
“不一定,現在指紋錄入身份證的政策還在普及,如果兇手還未去當地警察局辦理,那這條線索就沒用了。”
這時,一個警察敲了幾下門,然後說:“死者家屬到了。”
嚴麻子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這樣,我和老聶就去問問家屬,你們倆”,說罷指了指我和秦龍:“去查一查這個會所,我想這種高檔會所肯定有會員信息的,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來。”
嚴麻子吩咐完後,我將那張VIP卡接了過來,上面寫着:“K·K會所”
“哈哈”,我一陣忍俊不禁,嚴麻子的半隻腳本來都踏出門外,聽見我的笑聲後,有點不高興的說道:“什麼這麼好笑?”
我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於是連忙解釋道:“不好意思嚴局長,這個會所我知道,所以才忍俊不禁的。”
“哦?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高檔會所嘛。”
我搖了搖頭:“這是個高檔會所,但是這個會所裡會爲一些特殊的會員提供那個。”
秦龍問:“那個是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
“就是那些特殊性癖好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