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滴答
……
水滴落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屋子裡,冷寂和乾燥的空氣在皮膚間穿梭
眼前的一排人似乎有點疲倦,襯衫男倒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變態。
秦龍的褲子已經被他褪去一半,私密的地方滴着一層蠟油。
“這點天燈還沒這麼玩兒過吧……哈哈哈,我發明的!”,襯衫男笑得很開心,似乎對他這種所謂的發明感到驕傲。
然而秦龍的反應卻不是很激烈,蠟油的溫度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痛處,難不成他也是一個重口味?
“他孃的……有種你別把老子解開”。
“喲,還以爲你不痛呢,別忍着,叫出來,你看看,憋得聲音都變了。”
這不是秦龍或者貝貝的聲音!
我一臉震驚的望着秦龍,甚至超過我發現自己是多重人格的時候還要震驚!
襯衫男似乎被秦龍的話給激怒了。
“啪”!
一個巴掌下去。
捱打的秦龍,此時臉龐已經生氣扭曲到極致……
我敢保證,如果現在解開他的繩子,他一定會立馬殺掉眼前這個人。
而他現在……完全可以!
筆筒裡卡已一張小刀片,是小橙的習慣,他從未告訴我這個事情,然而就在剛纔,小綠將這個事情告訴了我,並且想出了一個計劃。
“喂!你有……有種把我解開,我要和你單挑”,話出口時,我的內心緊張到了極點,這難道就是作死的感覺?
襯衫男似乎對我來了興趣,一步步向我走來。
“有意思,輸了的話,那可就”……說着從兜兒裡掏出一把小刀。
“閹了你!”
我開始後悔了,這賭局玩兒得有點大,我可連女孩子的手抖沒碰過呢!
不過我相信小綠,於是裝出一副挑釁的神色看着襯衫男:“那你可要把你的小弟準備好。”
一間空曠的廠房,兩個以自己命根作爲賭注的打架,似乎總是覺得很怪異和滑稽,也許是因爲這是兩個不正常的人之間的賭注吧。
而這突如其來的挑戰,讓本已產生疲意的混混們一下子來了興趣,正吆喝着爲他們所謂的大哥撐腰鼓勁。
而秦龍則直愣愣的看着我,如果現在的他還是秦龍的話。
我深吸了幾口氣,盡力調高自己的腎上腺素,讓自己興奮和生氣。
剎那間,我擡臂畫了一個半弧線,如同砍樹一樣,往襯衫男的臉部打去,就在我以爲快得手的時候,襯衫男突然往前上了幾步,然後騰空擡腳,這時我才發現我身體正中出現了空當,但此時,襯衫男的膝蓋已經直接頂到了我的肋骨,這還真沒想到襯衫男一幅文質彬彬的樣子,竟然還練過!
只感覺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胸部傳來,呼吸似乎都已經靜止了,那種無力的哭泣感也隨即產生。
然而這時我依然記得小綠的計劃,強忍着劇痛,往秦龍哪裡踉蹌了幾步才倒地,同時捲縮着,擋着我手上的動作。
“哈哈哈,你這慫包還想學別人做英雄,真是笑死我了。”
話一出,那幾個人立馬炸開了鍋,將我拉到襯衫男的站的地方,然後一頓拳打腳踢。
我雙手護着頭部,心說可不能打臉啊!
打了估計得有3分鐘,這些人似乎是覺得我只是在虛張聲勢,實則是一個軟包,也就沒了興趣,轉而拿出膠帶,又想將我困住。
這時,一聲冰冷的聲音從秦龍的方向傳過來!
“誰他嗎再動我兄弟一下,我讓他走不出這裡!”
正在給我捆綁的人立刻停下了動作,站起來,與此同時,衆人齊刷刷的看着秦龍。
秦龍表情陰冷,一點也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襯衫男愣了幾秒鐘,隨即反應過來,一聲大喝:“上!”
聽到老大命令後,衆人幾乎同時衝向秦龍,然而悲劇的一幕發生了,衝在最前面的人被秦龍一個側鞭腿重重打在右臉上,伴隨着一聲慘叫便倒在了地上,極度痛苦的蠕動着,不一會兒,一口血吐了出來,鮮紅的血液裡似乎還有一顆牙齒。
我不敢怠慢,偷溜到一遍後,立刻實行計劃的下一步
—喚醒小綠。
小紅也是,手機在關鍵時刻就沒電了!
此時電量還有18%,但錄製一個視頻應該夠了吧。
“這是秦龍?”
“不!這不是秦龍,一個警察,怎麼會有如此高超的格鬥技巧。
”
襯衫男那邊一共8個人,現在已經只剩3個人還呆呆的站在地上,倒下的人幾乎都捂着同一個地方。
手肘!
這些人右手的手肘呈現一種離奇的曲度,但只是在關節部分,似乎只是脫臼,而不是骨折。看來並沒有下死手。
襯衫男倒是很有江湖氣息,見對方是一個狠角色,竟然普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哥……您饒命,今天我有眼不識泰山,今天你放過我,我梅老三絕對將恩情謹記於心,來日若有需要得着兄弟的地方,必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然而秦龍並不吃這一套江湖說辭, 上前直接拎住襯衫男的衣領,淡淡的說道:“你不是很會玩兒嗎?來,學狗叫。”
襯衫男楞了一下,隨即反應給過來,二話不說便倒地裝出一副狗的模樣,並吐出舌頭,學着狗的樣子,呼哧呼哧的喘氣,甚至還想爬上前舔秦龍的腳。
他周圍的夥計幾乎驚呆了,傻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大哥的所作所爲。
“去你嗎的!什麼東西”!秦龍越發憤怒,一記手刀將襯衫男拍暈過去,剩下的幾位,就不用說了……
相同的受傷位置。
相同的倒地動作。
相同的慘叫聲。
我收好手機,努力平靜將小紅喚醒。
“我去!這麼快就解決了”?
我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正要站起身來時,全身而來的疼痛隨即傳來。
“你沒事吧?”
我看了一眼秦龍,回答道:“還好,龍哥,臉沒事。”
“我不是秦龍!我叫刀疤。”
“多重人格”?我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也但願這個人格看不出我是裝的。
這位自稱自己是刀疤的人格,嘆了一口氣,說:“我答應過,不能透露秘密。”
“那好,我不逼你,你把秦龍叫出來吧。”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我眼角的餘光看見了一個人影在昏暗處閃動了一下,當我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人影也沒有……
“你怎麼了?”
聲音是秦龍發出的,似乎人格已經轉換回來了。
“沒事,全身有點疼。”
“待會兒去醫院,剛剛我已經通知聶局長了。”
話音剛落,襯衫男突然從地下爬起來,發瘋似的往門口跑去,然而出門沒幾步,就聽到一個聲音:
“跑哪兒去,別動!”
緊接着,一羣黑衣制服男向我們衝過來,將這些脫臼的混混們控制住,當然……如果站在旁邊也算控制的話。
帶隊的人聶局長,走過來後往我身上大量了一圈又一圈,結果說了一句讓我實在無語的話:“應該沒事兒,臉都是好的。”
隨後,秦龍將我送到了醫院,檢查沒有什麼大礙後,正想送我回寢室時,聶局長從遠處走來,似乎剛掛掉電話。
“法醫那邊有新情況。”
秦龍說:“那米林呢?”
“他現在屬於實習身份,如果願意來學習,那就來吧,如果害怕也不強求。”
秦龍看着我,本來想打發我回寢室,然而我的好奇心戰勝了恐懼,被自己半拉半就的帶到了警察局。
辦公室裡已經坐滿了人,一個帶着眼鏡,穿着白大褂的法醫正在和嚴麻子討論着什麼。
嚴麻子:“秦龍、米林,沒什麼大礙吧?”
秦龍:“沒有,那些人到底什麼來頭?”
嚴麻子:“還在查,似乎是一個地頭蛇,開了幾家娛樂會所。”
秦龍“哦”了一聲後繼續問:“請問是什麼新情況?”
嚴麻子對着法醫點了點頭後,法醫翻開一個文件夾,說:“最新的報告顯示,屍體上的血痕是在死者生前留下的,我們從這些血痕上提取到了一些纖維,經過對比,發現是一種情趣用品—皮鞭。”
秦龍:“這算是一個沒用的報告嗎?”
法醫沒想到秦龍會這麼說,聶局長咳嗽了兩聲,以示注意措辭。
但秦龍並不吃這套,接着發難:“死者生前有獨特的性癖好,這個米林已經闡述過了,如果你搞不清楚新情況和新證據的話,就請你先打電話問問我,以免耽誤了收集信息的時間。”
話一出,氣氛立刻變得凝固起來,聶局長有點不好意思的看着嚴麻子,嚴麻子也強顏歡笑,我心說秦龍是不是情商不高?這點小事至於嗎?
然而讓我感到詫異的是,法醫並沒有生氣,
繼續用那種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
“我不太瞭解性心理,但從證據上來看,死者生前曾有意識的擋住皮鞭的抽打,而依據以前的一些資料來看,這一點似乎是明顯與衆不同的。”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回答,我心說我充其量算一個還在實習的學生,怎麼可能說這些呢,如果小綠能幫我說就好了。
然而問題還是要解決的,思索一會兒後,開口道:“如果對方是受虐傾向的人,一般是很樂意去接手這樣類似的調教,但並不排除她會因爲疼痛或者其他一些方面的原因,做出一些抵擋動作。”
“那如果除了手臂和背部,其他部分都沒有皮鞭抽打的血痕,並且在頭皮上,有着很明顯的血斑,這是皮下出血症狀,初步懷疑是兇手用力抓頭髮所導致的。”
“這……”
我的手心開始大把大把的出汗,秦龍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尷尬,於是圓場道:“這個問題還需要進一步證明,不過今天我們有一個收穫!”
嚴麻子:“噢?什麼?”
秦龍:“一個電話號碼,經過我和米林的調查,我們發現死者生前僅僅和一個人接觸過,這個人叫華sir。”
聶局長:“華sir?”
秦龍:“是的,那個會所不用真實名字,所有男性會員都用化名,結尾爲sir。”
嚴麻子:“撥過那個電話沒有?”
秦龍突然反應過來,連忙掏出手機,對照這電話號撥了過去,然而許久都沒有人接聽,只有冰冷的—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嚴麻子結果那張名片,看了一眼後拿給了一個身旁一個正在操作電腦的警察。
不出2分鐘,那個電腦警察就查出了這個所謂的華sir。
楊華,男,30歲,未婚,xx實業有限公司經理,地址是“闔浙市餘南路香榭名都12-3”
嚴麻子思索了一會兒,說:“這樣,我馬上下達通緝令,而秦龍你這一邊,馬上去查一查這個地址。”
說罷,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繼續工作。
之後的事,我並不太清楚,秦龍執意將我送回寢室。
此時已是晚上11點,但我卻毫無睡意,也許是身體的疼痛,也許是對今天秦龍另外一個叫刀疤的人格的疑惑。
想着想着,便拿出紙筆,寫下:“小綠,你怎麼看。”
不一會兒後,出現了一短話。
我大致瀏覽了一遍後,只感覺毛骨悚然:
小綠:“我錄下了秦龍打架的視頻,剛剛仔細看了看,小黃分析,這是特種兵特有的必殺技,只不過很明顯的是,秦龍並沒有下殺手,一個訓練有素,而且在此前受了這麼大屈辱的人,怎麼會不下死手,所以我懷疑,並不是這個叫刀疤的人格不想下殺手,而是出於某種原因,他被限制了,簡單來說,有人告訴他,不能下殺手。”
我:“那個限制刀疤的人格,是秦龍嗎?”
小綠:“不一定,他在打鬥的時候,嘴脣一直在動,我懷疑他是在與那個限制他的人格說話,然而小孩子的發聲是很尖的,如果真的在與刀疤說話,我應該可以聽見,畢竟我離得也不遠。所以我懷疑,除了秦龍、刀疤、貝貝,應該還有其他人格!”
我:“會不會也是八個?”
小綠:“不知道,也許比八個多,也許比八個少,不過,現在對你威脅最大的,應該是那個貝貝,而且秦龍似乎能自由的與人格交談,而不需要紙和筆,從這一點上,你就應經輸了一大截。”
我:“那我該怎麼辦?”
小綠:“這個過程複雜,不過你放心,我會教你的,並且,這需要更加集中的精力,而且不受情緒波動的影響,不過有一個缺點,這樣一來,你的人格分裂症狀會明顯暴露出來。”
我:“自己跟自己說話?”
小綠:“不,是諸如幻想症,偏執,產生的後果,我也無法預料。”
我:“我知道了。”
收好紙條正準備睡覺時,一旁的電話響了起來。
然而這是一個陌生號碼,心想着誰會這麼晚給我打電話,
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接通以後,對方並沒有說話。
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鋼琴的聲音。
我立即打了一個寒顫,這曲子,我聽過!
小白說過,這是莫扎特的曲子—土耳其進行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