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婷的外祖母樑夢蘿是新加坡知名華裔女企業家,同時也是著名的社會活動家、慈善家。樑父祖籍山東,清末寓居閩南爲官,她小時候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後來她在英國留學時結識了大她二十歲的馬來西亞娛樂業富商章景禮,不久兩人便生活在了一起。夫妻二人婚後十分恩愛,多年來通過不懈努力將章家的家族企業經營的紅紅火火,樑夢蘿還在大馬娛樂業贏得了‘檳果女王’的美譽。可惜丈夫早已先他而去。出乎許多人意料的是,雖然當時她仍然頗有風韻,而且不乏追求者,卻最終選擇了獨立支撐起家族企業,一直寡居。
新加坡從聯邦獨立後,她便定居獅城。也許是由於看到後繼無人,心灰意冷。最終她還是將自己守護多年的家族企業逐步改制成了現代企業的股份制模式,並把大部分股份賣給了財大氣粗的贏氏集團。而自己則專心慈善事業、致力於華裔婦女權益保護工作。
唯一的女兒嫁給了當時在美國功成名就的大科學家孫元麟,本來讓她十分欣慰。但此時,接連傳來的噩耗讓年過花甲的樑夢蘿一夜之間突然象老了十歲,神態愈加憔悴。
在樑公館高大寬敞的書房內,老人家正用枯瘦的雙手緊緊握住外孫女的手,激動地說:“婷婷,你受苦啦,外婆一定要好好補償你,讓你幸福一生。對了,你的未婚夫怎麼沒和你一起來?聽你母親說他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呢,你們今後……”
孫婷不顧失禮打斷了她,面無表情地說道:“外婆,我知道您是爲我好,但我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任何事,包括我父親和他。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要跟您姓樑。”
老人家一聽忍不住老淚縱橫,聲音顫抖着說道:“好、好,從今以後咱們祖孫相依爲命。”
樑夢蘿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歲月滄桑,早已看透了人間冷暖,看淡了人生名利。可老來舐犢情深,在人生的最後時光來臨之際,卻對孫婷母女的這份親情愈加難以割捨。
爲了讓孫婷儘快忘掉以往不愉快的經歷,開始新的生活。樑夢蘿不惜重金爲外孫女購置珠寶、服裝,同時遍邀新馬青年才俊名流,爲孫婷的到來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舞會(此時她已改名爲樑雪瑤)。希望她多認識些朋友,能夠順利融入大馬主流社會。
夜晚華燈初上,在豪華明亮的樑府別墅內,舞會剛進行到。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樑雪瑤在一襲文雅中透出奢華的晚禮裙映襯下,站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而邀請她的舞伴,則是整個東南亞最爲顯赫的華人實業家,贏氏家族的大公子贏利華。
如果你相信遭遇可以使一個人在一夜之間改變自己,那麼孫婷或許就是最好的例子。成長於身爲學者的父母身旁,從小深受父親父親儒雅氣質薰陶的她,很快便駕輕就熟地適應了上流社會的交際方式。甚至在放縱自己生命的同時,呼吸自由,享受每一刻。
從未嘗過愛情滋潤的孫婷在大公子贏利華的Lang漫攻勢下很快淪陷,但贏利華此時已有妻兒,這段地下戀情讓樑夢蘿出於意料,十分苦惱。儘管對外唯一的外孫女驕縱無比,但眼看孫婷越陷越深,她覺得有些事必須要談談了。
“雪瑤,你年紀還小,感情方面外婆認爲必須給你些建議。坦白說,我反對你們繼續交往。”
“外婆,我們相愛。”
“相愛?你們纔剛剛認識啊!而且他是個有婦之夫,這份愛情是不會有結果的。我甚至覺得那未必是真正的愛情,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他是個情場Lang子。”
“我不在乎,我不想考慮將來,我只知道現在和他在一起很快樂,他對我非常體貼,什麼都會爲我想到。”
“不行,我堅決反對。”
“外婆,你說過要讓我幸福的。”
“幸福?這叫幸福嗎?你怎麼這樣傻。”樑夢蘿完全不能理解。
“沒錯,你儘管說吧。也許我真的很傻很天真,但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我沒你這樣的孫女。”樑夢蘿終於被外孫女的刁蠻任性激怒了,失手打向了她。
粱雪瑤手撫着臉頰,依然面無表情:“好,我不配做您的孫女,您要趕我走了是嗎?我以爲這是我的家,看來並不是。我不會乞求您的憐憫,我不會再被任何人擺佈。”
“張媽,快抓住她。雪瑤,你難道不能理解外婆的苦心嗎?外婆只是希望你得到真正的幸福,有個美好的歸宿。”
“呵呵,我以爲您真的疼愛我,原來您花這麼多錢爲我搞舞會,目的就是希望早點把我嫁出去,嫁給一位富家公子,甩掉我這個包袱,光耀您的門庭。您以爲我不知道嗎,您的公司被贏氏收購後資產流失了許多,這些年您又到處捐錢,買豪華別墅,早就已經入不敷出了。”
“住口,你怎麼能這樣說。”
樑夢蘿感覺胸口一陣劇痛,頭一暈摔坐在了身後的藤椅上。樑雪瑤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太過分了,自己怎麼會變得如此偏激,像是情緒完全不受控制,竟然忍心去傷害一個老人。
她急忙跑過去扶住了外婆,強烈的愧疚感涌上心頭,眼中充滿了淚水。
然而外婆樑夢蘿反倒情緒平靜了下來,看着外孫女緊張焦急的表情,和臉上流淌的淚水,她知道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是無法撼動的。她示意雪瑤在她面前坐下,用平和的語氣問道:“我的這些事恐怕都是贏公子告訴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