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乾宏住所內。
付乾宏與兩女面對面坐在沙發上,中間茶几上三杯茶還在冒着熱氣。
田雪兒看着付乾宏,眼角餘光卻定格在芮羽嫺臉上,想找出一點他們關係的證據。
“別看了,有什麼疑問就直說吧。”付乾宏被看得有點不自在,開口對田雪兒道。
田雪兒收回目光,道:“我正在等你講故事。”
付乾宏起身道:“那好,故事還是由芮小姐親自來講,我去外面守着。”
芮羽嫺道:“莫非你在擔心會有人對我們不利?”
付乾宏見芮羽嫺如此聰明,讚許道:“不錯。”轉而對田雪兒道:“其實這次叫田小姐來是想請你幫芮小姐打通經脈。實際上,我們並沒有看起來這麼風光。”
田雪兒道:“打通經脈,我的功力遠遠不夠。”
付乾宏道:“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幫你的。”
田雪兒道:“你們是夫妻麼?”
見芮羽嫺搖頭,田雪兒問道:“那是戀人?”
芮羽嫺和付乾宏都不禁對這個田雪兒好感大減:她這都是在想什麼啊?付乾宏道:“我們只是合夥人關係,而以我的功力,站在門外就能幫你。”
田雪兒道:“啊?!想不到你居然有這等本事,敢問你是何方高人?”
付乾宏一笑,道:“高人不敢當,我初入江湖不足一年,至於身份,還請田小姐保密。”
田雪兒道:“好,你說。”
付乾宏道:“我是天一門第二十二代傳人。”
田雪兒畢竟是七大內家門派之一的傳人,聽到“天一門”三個字時心中驚訝無以言表,單是她臉上呆呆的表情就說明了一切。
付乾宏咳嗽一聲,讓田雪兒情緒稍微恢復了些,接下去道:“想必田小姐聽過我天一門名頭,也知道我天一門中絕無奸邪之輩。”這幾句話說得不卑不亢,說完,徑直提個凳子走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芮羽嫺拉着田雪兒的手,喚道:“田小姐。”見她沒反應,又湊近了些大聲道:“田小姐。”
“啊!”田雪兒一驚,倒了嚇了芮羽嫺一跳。
田雪兒運功壓下心中悸動,道:“什麼事?”
芮羽嫺手捂着胸口,深呼吸幾下,才道:“我看見你在發呆,想不到你反應這麼大。”
田雪兒臉一紅,忙道:“哦,我們坐下來談吧。”
芮羽嫺道:“好,我就把我的故事說給你聽。本來我還有個姐姐,可惜她已經被仇人害死了,在我還沒出世的時候,父親就出車禍死了。我姐姐初中沒上完就輟學打工養活癱瘓的母親和年幼的我,後來母親也去世,我們倆就成了孤兒,常常被人欺負,所以我就進了武術學校,一學就是十二個年頭,在姐姐囁困難的時候,一個叫甄越信的人幫了我們,可沒想到他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居然給我姐姐吸毒,然後逼迫她賣身。十幾天前,多虧了付先生相助才救得姐姐脫離苦海,可是我姐姐毒癮已深,還是死在了醫院。”說完了這些,眼睛紅紅的,眼淚已悄然流了出來。
田雪兒輕撫芮羽嫺後背,安慰道:“你姐姐一生命苦,現在已經功德圓滿,一定能上天堂的。”
過了一會兒,,芮羽嫺情緒好了很多,田雪兒道:“我相信你,你脫下衣服吧,我爲你打通經脈。”她故意把“打通經脈”這幾個字說得格外大聲,當然是說給門外的付乾宏聽的。
聽到要脫衣服,芮羽嫺臉一紅,難爲情道:“這……在這裡麼?”
田雪兒道:“沒關係,我們都是女人,門窗都關得這麼嚴實,在客廳裡很安全的。記住,什麼都不要穿。”
芮羽嫺一咬牙,依言脫光了衣物,臉紅到了脖子,一手捂胸一手遮下身,不過看得出來身段優美,果然天生尤物。
“你俯臥在沙發上”田雪兒出手如風,從“至陰”點起,一路沿腿向上,“金門”“僕參”“飛揚”“合陽”“承陽”“神堂”直到“曲差”“眉衝”“攢竹”“晴明”,先點足少陽膀胱經一脈,再順人體血脈流向依次點腎經、心包經、三焦通百脈、膽經直到肝經時已然氣喘不已,汗
如雨下,這時她只覺得一股經柔內力自背心涌入,頓時倦意大解,至最終手太陽小腸經“少澤”沿手臂而上至頭“天容”“聽宮”而止,至此,芮羽嫺全身經脈封閉,靈識全無,連呼吸也停止。
田雪兒毫不停頓,雙手內力自芮羽嫺腳底“涌泉”注入,一路衝破重重封閉穴位,以此看來,不出十分鐘便可大功告成。
卻說付乾宏坐在門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發覺田雪兒功力不濟之時左手在門上以食指戳穿而入,內力凝而不散,絲毫不差注入田雪兒“天樞”穴中。
突然,付乾宏耳朵一動,轉頭看時,卻是一幫人個個手持武器,面色不善,朝自己圍上來,精數之下足有五百人。
若說在平時,就算五千甚到五萬自己也得心應手,但此刻他一手要源源不斷送出內力,只能以右手對敵,而且手無寸鐵,又不能閃避,這是出道以來最大的一次考驗。
付乾宏將凳子轉個九個度,以自己右側面向敵人。轉瞬之間,第一人已衝到面前兩步站定,待衆人都圍上去後,那人開口道:“付先生,你破壞了我們這裡的規矩,我們是來找人算賬的!”
“哦?那你們要怎麼樣?”付乾宏道。
“很簡單,你給我滾蛋,把兩個妞兒和錢留下。”那人仗着身後幾百號人助陣,雖然對付乾宏臺上表現印象深刻,卻堅信“雙拳難敵四手”,拉來一夥人要找付乾宏算賬。
付乾宏深知今日絕難善了,也不想多費脣舌,淡淡道:“好得很,不知你們誰先上啊?”臉上詭異一笑。
那人旁邊一高個頭的瘦子道:“老大你看,這小子手指頭塞進門洞裡取不出來了。”
領頭之人嘿嘿一笑,雙手舉棍猛砸而下。
付乾宏伸手在那人腋下一點,那人只覺腹痛難忍,雙臂擡不起來。付乾宏順手接過木棍當頭敲下,那人向後便倒。這一下出手奇快,無人看得清楚,只覺得眼前一花,棍子便了付乾宏手中,帶頭人也倒在地上。
瘦子見狀,叫道:“上!”兩邊人紛紛舉着木棍、砍刀、鐵棒蜂涌而上,自己則向後退去。
付乾宏眉頭緊皺,出手如電,手中木棍如刀如劍,劈、刺、崩、撩、架、掛、挑等手法迭出,眨眼間已有十幾人失去戰鬥能力。後面的人不斷拖走倒地的人,給前面的人留下足夠空位。
只見一個人持棍攔腰掃來,付乾宏立棍一擋,手腕一翻,木棍脫手,沿對方棍子直滑過去,“邦”一聲打在那人臉上,又彈了回來接在付乾宏手中,付乾宏一腳將他踹倒,雙腳順勢夾手了他手中棍子。
此時付乾宏全身只有屁股支在凳子上,左手食指送出內力,其餘四指嵌入門內,牢牢控制着身體做出各鍾動作。
一人雙手揮刀砍來,付乾宏舉棍一格,“咔”棍子斷成兩截,付乾宏大驚彎腰,腳上棍子甩出磕在那人下巴上,伸手將他手腕擰斷,奪刀在手中。
付乾宏面露殺機,喝道:“誰不想活的就放馬過來!”
田雪兒聽到付乾宏聲音,心頭一急,差點岔了真氣,忙收斂心神專心爲芮羽嫺衝穴。
門外,衆人只覺得付乾宏全身散發着一種令人恐懼的氣勢,彷彿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獅子,不由得全身哆嗦起來,無人敢上前半步。
突然間斜刺裡一支鐵槍毒蛇般當胸刺到,付乾宏以刀磕開槍頭,卻見槍頭一縮一抖再次刺向面門,付乾宏以刀面一擋,“錚”一聲大響,衆人耳朵嗡嗡直震,久久不去。
衆人向後退開,付乾宏方纔看清使槍之人面色暗黃,身材中等,三十多歲,一逼大病未愈的樣子。旁邊一人與使槍之人面貌相差不多,手抱普通殺豬刀,身體健碩,面色紅潤,似乎喝多了酒。
付乾宏道:“我與兩位素昧平生,何故要下殺手?”
拿刀之人道:“我們是殺手,閣下身手不凡,想必不會不知道殺手的規矩,就算失手被擒絕不會吐露隻字半語。”
付乾宏道:“兩位名號還未請教。”
拿槍之人冷冷道:“我們是‘龍殺象殘’,你話太多了。”說罷一槍奔付乾宏腰搠去。
付乾宏一刀擋過,陡見
槍尖劃個半圈直刺自己下身而來,付乾宏刀身揮,已然擋住,此時象殘繞到身後一刀朝他左臂砍下。付乾宏舉刀一架,腳下橫踢而出,象殘弓背一退,避開一腳。
“速戰速決”龍殺一句講完,一槍攔腰掃去,算準付乾宏無法避讓,雙手施爲。孰料付乾宏左臂與腰間同時運勁,躍起尺餘,堪堪讓過。槍勁餘勢未絕,直掃向象殘大腿,象殘腳跟微擡起躍起兩米有餘,落到付乾宏攻擊範圍之外。
龍殺順勢一掄,一個後空翻,槍尖向上撩刺而出,付乾宏使一招太極刀法“如封似閉”,將槍頭磕開,身子斜傾消去餘勁。象殘抓住時機刀走“之”字一招“君臨天下”躍起一丈左右居高臨下一片銀白刀當頭罩來,付乾宏以快制快,閃電一刀“錚錚”刺入刀光中毫不停歇划向象殘咽喉,龍殺救援不及吐氣開聲:“呀……”雷霆一槍擊出,“狂龍穿心破”使出全身力量扎向付乾宏心窩。
付乾宏無奈收刀自保,險之又險讓過一槍,“卟”槍尖刺入門板,付乾宏砍也飛出,龍殺棄槍飛身凌空打橫躲過一劫。
付乾宏拔槍夾於腰間,這樣一來,兩米左右鐵槍只能在一米內發揮威力,卻足以使人近不了身。
龍殺上前一步,只見槍頭閃動,點點銀光如銀河星輝,頓時知道不妙,閃身急退。象殘只得縮頭閃避,卻是慢了一步,右耳朵削掉一塊肉,疼得冷汗直冒。
此時,一輛小型貨車衝過來,衆人大驚讓開一條路來,只見五個人跳下車來,四人上前圍住龍殺,另一人卻是個拄着柺棍的少年,付乾宏認得他正是韓煥奇所派的最後四個挑戰對手,那少年正是韓揚超。
韓揚超手中柺棍遙指象殘,喝道:“殺豬的,快快束手就擒,不然叫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象殘大怒,“奪命三刀”撒手一刀刺出,中途斜撩,翻身擰腰一刀下劈,一氣呵成,攻向韓揚超,韓揚超以拐爲劍,一劍崩出,“當……”象殘左腕中招,刀拿捏不穩,掉在地上又彈起,最終歸於平靜。象殘則捂着手腕,怨毒地盯着韓揚超。
再看龍殺,在四人圍攻下只走了一招便被人擒住。
韓揚超望向象殘,道:“誰指使你們來的?”
象殘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找死!”韓揚超閃身欺上,只見影子一閃,他又回到原地,象殘剛雙手捂着咽喉倒了下去。衆人除了付乾宏外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好快的身法!好狠毒的手段!”
韓揚超走到龍殺面前,再次問道:“誰指使你來的?”
龍殺道:“身爲殺手,我不知道。”
“咔嚓”一聲響過,韓揚超扭斷了他的脖子。
韓揚超望着衆人,喝道:“還不快滾!”衆人如臨大敵,作猢猻散。
付乾宏丟下鐵槍,道:“八月十五咱們嵩山腳下相見。”說罷一招手,五人迅速離去,留下兩具屍首。
田雪兒行功完畢,付乾宏收回內力,回到屋內。
芮羽嫺端坐於沙發上,見付乾宏毫髮無損,道:“你沒事吧?”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付乾宏細視芮羽嫺,見她面色紅潤,眼神平靜如水,更添了幾分成熟氣質,道:“我很好。”
田雪兒伸出手來,道:“多謝付大俠相助。”
付乾宏伸手相握,微微笑道:“是我該謝謝你纔對,對初次見面的人都能全力相助,他日成就必然舉世矚目。”
芮羽嫺莞爾笑道:“你就別迂腐啦!我們應該趕快離開這裡。”
付乾宏正色道:“不錯,不知田雪兒姑娘輕功如何?”
田雪兒道:“還好啦!不過比起您來可差遠了。”
芮羽嫺暗自好笑,猜測着田雪兒到底幾歲。
付乾宏道:“如此,我們先恢復一下,等天黑就走。”
很快,芮羽嫺一個人在兩人面前看他們打坐,很明顯付乾宏功力極深,周身氣流波動清晰可見,頭頂一團白霧凝而不散;田雪兒只有頭頂上一點兒白氣。
是夜,付乾宏背上芮羽嫺,與田雪兒一道施展輕功離開格鬥居所,在山間縱躍騰挪,消失於夜色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