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地上,靠着洞壁休息,許久,沒人說話。方四咳了一聲說:“老大,咱們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啊?是不是走投無路了?”劉永勝渾身一震,想了片刻說:“不會的,我們一定會有辦法。我們絕不能喪在這裡!”
做爲領導者,劉永勝的做法無疑是對的。不管在任何時候,領導者都不能沒有辦法。至少,在手下人心裡是這樣。哪怕真的是走投無路,也絕不能讓人看出來,否則,整個團隊將會失去信念,加速滅亡。
衆人聽他這樣說,重新又從心裡生出了一些希望。賈李逵湊過來說:“老大,我們應該怎麼辦?”他永遠是這樣的急性子。劉永勝沉吟半晌開口道:“咱們進來時,還記得有一個地方是三個洞口嗎?一大兩小。”衆人都說記得,方四還說:“我們走的這條不就是那個大的嗎?”說到此處,賈李逵忽然想起來當初要不是自己執意要走大洞,沒準還不至於到現在這種地步,心下深深懊悔。他嘆了一口氣說:“是我害了大家。”
劉永勝又問:“誰還記得,那個三岔洞口大致在什麼位置?”衆人想了半天,到底是女人心細,最終還是方四驚道:“按我的感覺,好像就離這裡不遠啊!莫非”劉永勝按捺不住心裡的興奮,急急問:“你能確定那三岔洞口就在附近嗎?莫非什麼?老四?”賈李逵也急於想知道,讓方四快說。
方四又想了一下說:“咱們從這裡到石室,在我記憶中,與從三岔洞口到石室遠近差不多。莫非前人設下奇門遁甲術,把兩個小洞口封了起來,而軍師破解時,無意中進入了小洞中麼?否則我們怎麼會到處尋他不見?”
劉永勝興奮道:“正是,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就說明那小洞就在這附近,我們只是看不見。古人足夠聰明,把奇門遁甲術佈置成進來時沒有發動,無任何異狀,而回來時,便發動起來,把我們這些進來的人都困在裡面。現在我們去找那小洞口,不要用眼睛看,要用手摸。”賈李逵跟小六聞言均大喜,好歹有個出路,比困死在這裡實在是好得多。管它裡面是什麼呢,怎麼着也有一線生機。
說做就做,四個人立刻分成兩組,賈李逵與小六在一邊,劉永勝與方四在另一邊,四個人閉起眼睛,在洞壁上摸索起來。半晌,終無所獲,又回來坐下商議。
方四說:“這個地方真是太古怪了,那石室居然連門也沒有,從洞裡直接可以到達室內。寒鐵棺中既然有活物,而並非葬者,那石棺中爲何會放一些財寶?處處解釋不通。”劉永勝說:“古人做事,哪裡是我們今人能完全明白的?就像我們做的事,後世人也不一定完全明白。追究那些,實無必要了,反正有一點是肯定的,墓主人要把進來的人全部留下,一個不讓走。”賈李逵哈哈笑道:“這主人也太好客了,客人不想留,還非要留。留又不給些酒菜,如此主人家,實在是不爽。唉”
劉永勝忽然想到一件事,說:“整個山洞中我們都走過幾遍了,既然沒發現那兩團亮光,還有那學我們說話的聲音,就說明它們進了那兩個小洞之一。”衆人點頭稱是。劉永勝繼續說道:“昨天晚上睡覺時聽到的軍隊訓練聲在哪裡?”小六往回指,意思是在那個方向。劉永勝說:“是的,在那邊。這個是不會錯的。而老四記的三岔洞口在這裡,也不見得有錯,只是洞中的奇門遁甲術讓人感覺距離是變化了。其實,應該在那邊。”三人聽罷,點頭稱是。幾個人立刻站起身,往回走了一段,大致到了昨晚聽到軍隊訓練聲處。
劉永勝讓大家滅了火把,團坐在一起,睜大了眼睛,誰也不要說話,不要發出動靜。餘人不解其意,劉永勝仍然示意大家不要動,就這麼靜靜地坐着。
坐了約有一個時辰,衆人腰痠腿疼,苦不堪言,但還在堅持。就在這裡,忽然間有兩團白光出現,悄無聲息,飄然行向遠處。待白光不見時,劉永勝沉聲說:“便在這裡了!點燃火把!”接着,帶領大家來到白光出現的地方,讓大家在洞壁上仔細摸索。
衆人這才明白他的用意,是藉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白光來尋找洞口。既然整個山洞及石室都沒有發現那兩團白光,它們必然是去了小洞中。待它們出來時,便暴露出了小洞的位置。三人無不佩服劉永勝的智計。
摸索了一會,忽聽得小六一聲驚叫。衆人吃驚睜眼看時,只還餘下三個人,小六不見了。三人急忙在剛纔小六的位置摸索起來。終於,火把照耀下,看上去與其餘洞壁毫無二致的一個地方出現了問題,在這裡發現了一個洞口。相對應,在對面又發現了另外一個小洞口。大家在洞壁上留下記號,相繼進入小六失蹤的那個小洞。
小六並非失蹤,只是一下摸空了,身體失去平衡,跌進了洞裡。衆人找到他,四人一起彎腰向前行去。
仍然是賈李逵在前,他經驗豐富,邊向前行進邊小心地做各種試探,防止有機關發動。好在白光隨意進出,看來並無什麼機關。
賈李逵身軀高大,這樣半蹲着走得一會,便覺得腰背痠疼,要求休息一會。餘人依他,坐下休息片刻。賈李逵說:“老大,我們拿着從石棺中取出的寶物,假如遇到劉真怎麼辦?他可是最恨咱們這種行爲了。”劉永勝沉吟不語,也不知道如何應對。他偏重於相信長衫客記述中夢境的經歷,自從來到這後,太多無法解釋的稀奇古怪,他親耳聽到,親眼見到,由不得他不信。再者,長衫客的記述,除了夢境外,其餘經歷基本上都是後來大家經歷過的。而小六在進洞前被搶親的夢境,讓他昏迷了一天,也都是確實存在。
然而如果把東西放回去,就意味着這一干弟兄冒着生命危險白跑一趟,他是萬萬不願意。左思右想,沒有一個好的主意。
小六忽然說:“咱們進洞這麼久,也沒有見到劉真,莫不是石室中那前人真的就只是做了一個夢吧?只是夢記得很清楚。”大家認爲也有可能。方四也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劉真已經搬家,不住這裡了。在洞外小六被搶親時,他那岳父大人不是說過嗎,現在兵荒馬亂的,想要搬家。”
賈李逵哈哈笑起來,大呼有理。小六聽得大窘,不敢再言語。劉永勝思索着也有可能。財寶先帶着吧,萬一真的被捉到,自己盡力全擔起來就是,只怕擔當不了。
休息得片刻,大家繼續半蹲着前行。好在又走了沒多遠,前面眼界忽然大開,這洞竟然擴大了數十倍,裡面高有十餘丈,寬也五六丈了。賈李逵一聲歡呼,站起身來。餘人也頓覺心胸爲之一寬,心情也大好。
畢竟,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讓人有種壓抑的感覺。時間長了,會心情煩躁、出現幻覺,甚至發瘋。
大家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巨大的山洞,與前面半蹲着進來的小洞不同。小洞純爲人工開挖,刀斧痕跡明顯。而這大洞,與外面的主洞相同,基本上爲地下水衝涮形成,幾乎都是天然,僅在個別地方,爲了使裡面平整,人爲稍稍修整了一下。
大家伸胳膊擡腿,舒展了一下在小洞中捲曲時間長了的身軀,使血流舒暢。
賈李逵好奇道:“這若大的山洞墓葬裡,難道就沒有設置機關嗎?”話音剛落,忽地一聲,一物極快自大家頭頂掠過,伴隨着一連串聲音:“機關嗎?機關嗎?”
這次大家有前面的經驗,不再那麼驚慌,而是藉着火把的光亮,仔細查看。劉永勝反應最快,視力也最佳,他看清楚,一隻兩翅伸開有三尺多的大鳥如箭射般,掠向遠處。
未待他開口,方四忽然說:“老大,我看過一本古書,上面記述在古時有一種怪鳥,叫回聲鳥,模仿人說話極像,遠遠超過八哥,不用教它,自己就能學來。此鳥與人無害,只喜歡惡做劇,戲弄別人。據說早已斷絕,近千年內無人見過。莫非就是此物不成?”
劉永勝聞言說:“我幼年時似也聽人提及過,此物乃上古靈物,沒想到上次不辨所以,竟然被我所傷。既然與人無害,那我們就不必擔心了。”餘人也都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