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樑國

緊閉的屋門被人從外撞開,周芋琪跌跌撞撞地跑進屋子,面色慌張道:“刑國那來了使臣。”

“然後呢?要你交人?”

“是。他們過來要人了,”周芋琪無助地捏着繡帕,緊咬着雙脣,紅着眼道:“我爹爹被他們抓了。”

跟在周芋琪身後的是兩個宮女,非魚笙他們。

“周學峰......”怕婥後不僅僅是爲了逼周芋琪交人,她的身份怕也隱瞞不住,“有楊將軍的消息嗎?”

“三日後與我爹爹一同問斬。”

“就三日,便是我們想回去救人都來不及,”羅二道:“魚笙若知道,一定會回去救人的。”

“周姑娘是何打算?”他們是在樑國,就算周芋琪將他們交出也不爲過。而他們也就六人,想必也不需動手。

“小姐若知道怎麼辦就好了,”宮女道:“小姐好心幫你們,現在不僅老爺有危險,皇上也知曉替親的事了。”

“那好辦,我去見樑帝,”睿安帝道:“也不能因我一人害幾條人命。”

“皇上不見你們。皇上說了,當做不知道你們在樑國,他怕小姐傷心,會將你們抓了交出去;反正這事兒呀,都交由小姐做主,皇上也是聽小姐吩咐。”

問題又被拋了回來。又是國與家之選,周芋琪過來找他們,想必也不想交人,但也不想讓父親喪命。

可現在的遼沅,對他們來說皆是敵,婥後背水一戰,不管背後是否有高人指點,他們有太多的籌碼,若不心狠,根本就鬥不過。

“周姑娘,我們聽從你的安排。”

四人繼續呆在屋裡,過了正午,伺候周芋琪的宮女送來午食,也送來消息。

“你們可知,康齊死了。”

“康齊是誰?”四人皆無胃口,寧卿淵看來更是生無可戀。

“樑國使臣,”睿安帝道:“怎麼死了?”

“當初是他去刑國求親,可小姐代宛如公主和親,如今東窗事發,想落個好死,只能自盡。”

“這事鬧的夠大,”寧卿淵道:“你家小姐呢?樑帝知道替親的事就未怪罪?”

“皇上可捨不得怪小姐呢,”宮女道:“皇上對小姐可寶貝的緊,奴婢猜測,他怕是早就知曉小姐身份,今日一直跟着小姐,逗她開心呢,不過卻沒什麼用。反是魚姑娘坐了會,讓小姐舒了眉頭。”

“他們說了什麼?”寧卿淵緊張問道。

“這......還能有什麼,”宮女支支吾吾道:“魚姑娘是楊將軍的女兒,奴婢說這些,寧公子該懂了吧。”

寧卿淵要去找魚笙。本來冷靜的人,得知心上人知曉生父將被問斬,理智與冷靜頓無。

陸崢不允,羅二更是將他抱住,死活不讓出門。

“現在去找人,是準備一起回刑國嗎?魚笙那邊我看着,你留在屋裡,若周芋琪來了,我們一起走,若不來,三日後你再出門。”

寧卿淵被看守三日,想了三日。

周學峰被殺的消息傳進了宮裡,除此之外,刑國使臣在會文館被殺。

沒有楊耀的消息,不知生死。寧卿淵去找魚笙,卻避而不見。

他們去找周芋琪,兩個宮女守在門外,說是樑帝在屋裡,讓他們先回去。

又過了兩日,瘦了一圈的周芋琪過來找他們,沒有提父親的死,也未說讓他們離開的話。

因爲樑帝已知曉他們的身份,也不必在裝成宮人。她給每人都備了衣裳,可魚笙還是換上男裝。

周學峰被問斬的那一天,魚笙將自己關在屋裡一日,寧卿淵守了等着。

出了門的人將他抱住,沒有哭也沒有責問。只是問他樑國的冬日是否會下雪。

這些日,陽澤城內出現許多生面孔,而宮裡隨處可見巡邏的侍衛,但他們仍未見到樑帝。

過了八月,九月也很快地去了大半。寧卿淵決定離開樑國。

周芋琪沒有挽留也未問他們去哪裡,備上快馬,準備了盤纏。

臨行前,她將他們送到宮門,並給了塊玉牌,說若走不下去時可回來。

一行人等上路出發,不能直接去刑國,繞過窮山,穿越嶺原,那裡足夠向北,等他們到達,積雪已足夠深厚,雖然得棄馬而行,但卻安全。

六人帶刀佩劍,寧卿淵握着那柄鈍劍。從刑國到樑國,遼沅至陽澤,那些人一直緊追不捨;這次回西臨,是破釜沉舟。

窮山非山窮,而是無數一座無窮無盡的小山組成,從西南延伸至東北方向,跨越幾千公里。

他選擇走山路,一來爲了求近,也是因爲山路崎嶇,可選的路多些,避開追殺。

他們在樑國呆了兩月,有傷的都已養好,雖說少了個謝隱,但借山路優勢,逃命不成難題。

沒有村莊市集,餐風飲露,爲了不留下足跡,吃的皆是果實,也不生火。

窮山好過,嶺原有難。此去樑國的路上在林裡交手讓他們跑了,這次或許會選擇平原。

寧卿淵不信婥後不知他們離開陽澤,雖說他們一路下來甚少休息,但大半月的路程未遇上一個埋伏,說不過去。

望着眼前的路,視野開闊,白日不必擔心。但等天黑,可見不過十米左右,更不能舉火把。

若是白日趕路晚上休息,不僅耽擱時間,也會讓他們陷入更加艱難的困境。

“你覺得他們會在什麼時候動手?”睿安帝問道。

“若是我,定選進退兩難之時,”婥後要除他們,但這裡是樑國,她定不會派遣宮裡的人。江湖人喜歡拿錢辦事,可惜他們沒有足夠的銀子,現在只能希望他們愛錢更愛命。

可看他們六人,睿安帝不會武,剩下的五個,羅二和謝芊怡只有保命的本事,若對方人多且武功高強也只有送死;一番比較,似乎也就他和陸崢好些。

“保護霍唁,”如果遇上埋伏,羅二得帶着他們回西臨,魚笙的安危他需以性命保全。那麼.......終究得一人留下。

“我知道,”陸崢道:“何時能出樑國?”

“還需半月時間。不過,再走個七八日,我們就得棄馬步行,愈向北愈冷,積雪愈厚。”

他們開始繼續向北而行,此時已到了十月,早晚的溫差愈加明顯,雖然每人都備了一件斗篷,但另四人,未曾在北方生活過,能否順利抵達西臨還是未知數。

嶺原一望無際,南處還是青草,越向北草的顏色越深,枯黃至消失。

夜晚的溫度越來越低,斗篷起到作用,但因爲沒有柴枝,就算想生活取暖也無辦法。

謝芊怡的說話音帶着鼻音,此刻的他們路程只走了一半,剩下的路如果有誰生病,會被耽擱,也有可能令他們陷入危險當中。

所有人都精疲力盡,寧卿淵和羅二將斗篷給了魚笙和謝芊怡,但這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少爺,那是什麼?”羅二指着遠處一棵像樹的東西道:“豎着的,如果是枯樹,就能用來取火。”

寧卿淵讓他小心些,畢竟他們等了這麼久未有人跟來,設下埋伏也不奇怪,“你別亂走。”

“小的明白,”羅二扭頭看着面色憔悴的謝芊怡,再這麼趕路下去,只怕她的身子吃不消,“少爺,天快黑了,我們今晚就休息會吧,都走了這麼些天了,就休息一晚沒大事的。”

“沒有可以遮蔽的東西,休息也只能站着,”寧卿淵駕馬先行,羅二所指像樹的東西原來是個木樁,樁上綁着稻草。

“太好了,可以取暖了,”羅二歡喜道。

“怕不是好東西,”寧卿淵下了馬車,將木樁給拔起,將稻草給解下,內並未藏什麼,“繼續趕路。”

他駕馬來到謝芊怡身邊,關心問道:“身子可吃的消?”

謝芊怡因發燒口渴,雙脣蛻皮,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吃的消,你們別擔心我。”

寧卿淵給其水壺,而羅二又發現了根木樁,上面依然綁着稻草。

“少爺,我們可以將稻草墊地上,再生個火,魚笙和謝姑娘就有地方休息了。”

寧卿淵讓羅二找了個繩子先將木樁綁起來,至於休息的事未應允。

羅二駕着馬尋找起木樁來,每隔一里左右便會出現,雖然這些東西並不能燃燒多久,但身子暖和,人也會舒服些。

因爲羅二走的並不算遠,又在視野之內,雖然對木樁的出現感到懷疑,但寧卿淵也未阻止。

他們繼續向着前行,羅二坐在馬上,背對着他們,雖然尋到木樁,卻沒有下馬。

寧卿淵見情況不對,抓着繮繩快速趕來。

一樣的木樁,依舊綁着稻草,不過卻多了顆人頭。

“天快黑了,”將系人頭的長繩給砍斷,人頭滾落,稻草上面並沒有血,從傷口判斷,這些人死了應該有了幾日,“他們或許就在前面。”

“是要動手嗎?”羅二將木樁收起,馬兒伏着稻草和木樁,如果交起手來,逃跑似乎有些吃力。

“知道怎麼回西臨嗎?認識路嗎?”

“認得,”羅二點頭道:“少爺呢?你記得嗎?”

“我記得。但是,你要記住我們此行目的,將霍唁安然無恙的帶回西臨。此時此刻,我只是寧卿淵,需要你保護的人是霍唁!可記得?”

羅二一直搖着頭,他將馬背上的木樁和稻草都給扔了,拔出長劍,跨坐上馬。

“羅二!”寧卿淵厲聲道:“記得嗎!”

“記.......記得!”

陸崢他們趕來,見到地上的那顆人頭。

睿安帝將斗篷解下,面色凝重。

“繼續趕路吧。”

程中,所有人皆一言不發,偶爾會傳來謝芊怡的咳嗽聲。

對方應該猜到他們的目的地,不知從何而來的人頭,每一個都是閉着眼睛,皆非熟悉面孔。

天邊的火燒人,像是騰空而起的飛馬。

馬兒的蹄聲健穩,每靠近木樁,他們的速度便會減緩。

從北處吹來的寒風夾雜着血的氣息,木樁的距離越來越近,稻草上殘留着血跡,漸漸地,所看的是一顆顆滴着血的人頭。

他們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枯黃的草地上,不遠處有馬羣,馬有馬鞍,馬上卻無人。

一人一馬,來人不止百,以五敵百,如果謝隱在或許還有逃命的機會。

馬羣在前阻路,身後不遠處升起濃煙。

沒有人現身。

馬兒感到不安,就算拉緊繮繩,卻還試圖向前奔行。

寧卿淵拔出劍,他和陸崢護左右,羅二在前,身後是睿安帝和謝芊怡,護後的爲魚笙。

他們保持如此的陣型向前而行,攔路的馬羣見有人靠近,慢慢地向着兩邊散去。

馬蹄與馬鳴聲起着干擾作用,他們只能憑藉肉眼判斷是否有人出沒。

突然間,馬羣受到驚嚇,不知爲何地四處狂奔,衝來的馬兒讓身處其中的他們不得不避開。

千鈞一髮。陸崢駕馬先行,羅二等人緊隨其後,寧卿淵停留原地。

三三兩兩的人駕馬而來,馬羣奔跑於四地,僅剩下幾匹。

寧卿淵看着那羣圍靠過來的人,帶着羅二他們衝出馬羣的陸崢返回,與他一同留下。

“你們中誰是寧卿淵?”來人問道。

“我是,”陸崢先答道:“你們是誰?”

“莫管我們是誰,有人花重金要你們人頭。”

“你們是從刑國來的?”

“既然知道我們從哪兒來的,那想必也知道是誰要你們命吧?”

“知道,”對方來人有四十五,無論從騎馬的姿勢還是說話的語氣可判斷,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

那百十匹的馬,來人不止這些,雖然羅二他們暫時逃離,但並非安全。

唯一的辦法,似乎只能動手。

因陸崢承認自己爲寧卿淵,這羣人等皆是以攻他爲首。

對方佔着人多,採取包圍之術。馬上交手一般乃軍營將士與他國會爭。

此技能既講究與座駕配合,亦求一心二用,在地方鬆懈怠慢之際,一刀取命。

寧卿淵識馬術且還精通,他善躲。因敵方圍之,雖說身前背後都得小心,但刀劍無眼,傷人可不管是不是自家人。

陶漓生病傷勢突重計中之計前去救人再回西臨尋滋挑事明爭暗鬥姓謝姑娘西胡之初巴豆煮粥前去救人舒玉身份舒玉姑娘找到陶漓舒玉姑娘如意算盤調虎離山昭若有孕計中之計西胡之初明爭暗鬥姓謝姑娘尋滋挑事宛如遠嫁巴豆煮粥天子迎門兄妹反目禍事連連調虎離山寧氏攔子母女見面陶漓身世開始準備居心不良再回魚府送布上路太后做媒離開樑國先行出發皇上賜婚再去打探母女見面無功而返傷勢突重廟中等人野山狩獵冤家路窄巴豆煮粥賑災糧食城東師父幕後之人驚弓之鳥居心不良太后做媒發生命案舒玉姑娘不遠千里女人畫像不遠千里太后壽宴心有疑惑離開前日禍事連連魚笙入宮魚笙被抓西胡之初卿淵受傷祖母妥協送布上路立世之約宛如尋死嘗藥解毒達成合作廟中等人等到謝隱深夜出宮獨回遼沅不遠千里找到陶漓兄妹反目義結金蘭出發離城接回西臨答應親事祖母妥協卿淵受傷兄妹反目送布上路明爭暗鬥強行進宮出家爲僧嘗藥解毒嘗藥解毒太后壽宴平安抵達埋伏於此前臣舊事魚笙入宮達成合作寧府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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