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吟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xie)蹀(die)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蘭花
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獨。
東風時拂之,香芬遠彌馥。
孤鸞徒照鏡,獨燕懶歸樑。
今生願作比翼鳥,只願與君休慼與共。
天邊的殘陽襯的這冰冷殘敗的鳳陽宮陰嗖嗖的,連宮人們過往時也會繞道而行,生怕染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因爲鳳陽宮鬧過鬼,聽說是先皇后的鬼魂回來遊蕩,嚇瘋了曾在這裡私情的一個宮女和看守宮門的侍衛。
鳳陽宮荒草叢生,殘破的木門半虛掩着,只聽‘吱呀’一聲,木門被人推開,來人是一個面容俊美的少年。
天邊有一羣烏鴉‘嗚嗚嗚’地飛過,顯得鳳陽宮在日暮下更加陰沉瘮人,趙景鈺站在荒草叢中,面無表情,也不動,只望着天邊鳥兒飛過的方向。
後來他又去過一次大漠, 那情景他此生難忘,沙漠上狂風襲來,沙粒飛揚,天昏地暗,被羊角風捲起,他曾相信自己有一天會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邊,他不懼等待,哪怕十年,二十年......在那一刻,他任命的閉上了眼睛。
很多年前,躺在驕陽似火的大漠中的他曾以爲自己快要死去時,那個仙女一樣的女孩來到自己身邊,喂他喝水,那個聲音時常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小哥哥,我叫楚無憂,你叫什麼呀?”
怎麼會有這麼吵的女孩子?吵到他一閉上眼睛,就聽到她喊“鈺哥哥鈺哥哥。”
那次她無意中親到自己的脖子時,他無意中看到了她左耳垂上的痣,他認出了她是無憂,可他不能認她。
那天,他一直跟在她身後,她沒有發現他,她的身邊有另一個人,那天,她喝醉了,倒在他懷裡問他“趙景曦,你爲何要對我這麼好?”
他的心猛地一疼,因爲她喊的是另一個人的名字,同時他也慶幸她不是清醒的,他說“難道你不知,我一直都想娶你嗎? ”
因爲他知道,她不會知道那句話,是他說的。
他時常掙扎在夢魘中,自己好像又做了傷害無憂的事,他抱着無憂求她不要離開自己,無憂說“好,我不離開,那你陪我一起去死吧。”
他認得插在他腹上的那把匕首,是他送給她的,無憂說“趙景鈺,我恨透了你。”
無憂,不要恨我,不要恨我,那是他時常夢魘醒來時一直在說的話,每每驚起一身冷汗。
他害怕。
他害怕自己一認她,就會把她拉進那黑暗的地獄深淵中,多年的仇恨一直摧毀着他,墜入地獄的只他一人便足夠,他寧願她離他遠遠地,遠遠地,遠遠地看着她,就足夠。
他深知,他已把她傷了。
不知從哪裡飛來一束絲帶,他伸手接住,絲帶在他手中捲成一朵小小的花,趙景鈺喃喃念道“無---憂---”天地浩大,巷陌間一片悽然,黑夜降臨,陌看人世悲歡離合。